“殿下,查清楚了。”


    “縱火之人確是宣王府的死士無疑。”


    鳳雲傾並不意外,“宣王府上可有異樣。”


    冬青沉吟一瞬,答道,“申時三刻倒是有個生麵孔神色慌張闖進宣王府,約莫隔了一炷香,就見宣王同那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匆匆出府,不知去了何處。”


    鳳雲傾動作微頓,她問,“跟丟了?”


    冬青汗顏,如實道出,“宣王早有準備,那馬車七轉八繞,中途還有人接應,屬下一時沒有防備……”就把人跟丟了。


    鳳雲傾微微垂眸,“無妨,等了這麽久,倒也不差再多等幾日。”


    “派人繼續盯著宣王,這一次,順藤摸瓜,孤定要將幕後之人一網打盡。”


    若真如她所猜測,通敵叛國之人當真是宣王……


    九族連坐,絕不姑息。


    “是。”


    冬青將事情安排下去後,又折回道,“駙馬有喜的消息傳出後,除去陛下,朝中大臣也紛紛命人送禮道喜,這是剛理出來的名單。”


    鳳雲傾神色淡淡,“放著吧。”


    冬青又說起蕭景辰遞了拜帖,代替五王姬親自上門道喜。


    鳳雲傾漫不經心應了聲,“帶他去見駙馬。”


    “是。”


    …


    涼亭。


    陸時晏翻看著手中鳳雲傾托人為他新畫的攤位圖,興致缺缺。


    聽著識海中299道出緣由,他輕嗤一聲,悠哉哉反駁道。


    “你當那刺客跟你一樣蠢,連圖都能偷錯?”


    299:[……]說歸說,怎麽可以攻擊統呐!#指指點點#


    識海中,電流聲滋啦響起,[你藏的那麽隱蔽,不偷你的偷誰的。]


    陸時晏:“……”那圖畫的是他‘心血’,他藏嚴實點不該嗎!


    可惡,哪來的憨批刺客,偷東西還能偷錯。


    “跟著府內下人繞了好一圈,可算是尋到晏兄了。”


    染笑的嗓音裹挾著幾分打趣,陸時晏抬眸看去,看清來人感到意外。


    “你來了。”


    蕭景辰在涼亭外微微屈身行了一禮,才緩步上前,遞出為他精心挑選的禮物,解釋道。


    “得知晏兄有喜,景辰遵王姬之命,特來探望。”


    眸光落在他尚未顯懷的肚子,蕭景辰斂下眸子,掩住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


    轉瞬間,又出言關心詢問道,“方才遠遠觀來,瞧見晏兄愁眉不展,不知晏兄是在苦惱何事?”


    陸時晏眼皮一跳,他輕咳一聲,不著痕跡將桌上鋪開的圖迅速收起,藏進袖中。


    他麵上不顯,接過禮物又為蕭景辰倒了杯茶,“一點小事罷了,無妨。”


    蕭景辰識趣沒再追問,自覺岔開話題,說起他懷孕一事。


    言語中的羨慕難掩,心底又忍不住泛起苦澀。


    既對陸時晏這麽快就能懷上皇嗣而感到羨慕。


    同時又因自己肚子不爭氣,遲遲傳不出動靜而日日深陷自責,覺得愧對五王姬的厚愛。


    本是來為陸時晏道賀,反倒他自個先傷感上了。


    陸時晏心下歎息聲,卻也隻能寬慰了句,生子丸上次已經偷摸給他用了。


    再者蕭景辰是身子有虧,後續隻要好生調理著,懷上孩子,遲早的事,


    陸時晏斂眸幾瞬,抿唇輕聲勸道,“這種事強求不來,說不定等你放平心態,不想的時候,也就有了。”


    蕭景辰苦笑一聲,心下苦澀更勝,但想到孕父更應該注意心情。


    他強撐著勾起一抹笑,也跟著應和了兩句,算是回應陸時晏的話。


    代替五王姬將禮送到後,蕭景辰沒敢久待,他不想因自己的壞心情而影響到陸時晏。


    他故作平靜,借口府中有事,主動提起告辭。


    送走蕭景辰,陸時晏獨自在涼亭坐了許久。


    “299,你說,他會如願嗎?”


    299:[當然,宿主你應該相信好孕組的生子丸。]


    陸時晏嘖了一聲,敷衍應,“嗯相信。”


    299:[……]大可不必這麽騙統(〃>皿<)


    不過仔細想想,這蕭景辰,也是個可憐人。


    婚事是被鳳雲欣草率定下,婚後,二人相敬如賓。


    蕭景辰明知他與鳳雲欣之間毫無感情基礎,卻也從始至終都想著要為五王姬誕下子嗣。


    他好像從未考慮過自己。


    隻是遵著三從四德。


    不斷束縛著他,做著旁人或期翼或催促或期待的事,


    未嫁從母、出嫁從妻、妻死從子。


    他的人生,早就從出生就已被定下。


    沉思間,肩上突然多了件披風,“穿這麽單薄,也不怕凍著。”


    陸時晏回頭看去,鳳雲傾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


    纖細的手指捏著係帶,這會正垂眸為他係上。


    “傾傾?”


    “你忙完了嗎?”


    “嗯。”那些擾人的公務哪有這麽容易忙完。


    不過是她書房等了半晌,算著時辰差不多,蕭景辰應是與他說完話了,才特意出來尋他。


    相較於忙不完的公務,她更想多陪陪他。


    陸時晏雙手撐著側臉,偏眸看她,回想起蕭景辰可憐的一生,心下情緒複雜,突然問,“傾傾,你喜歡孩子嗎?”


    鳳雲傾微怔,動作溫柔捏著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了幾秒,擰眉擔憂問。


    “蕭景辰都同你說了什麽?”


    “他惹你不悅了?”


    鳳雲傾繃著臉,好似隻要他點頭,下一秒她就會命人將蕭景辰抓回來。


    陸時晏搖頭,執拗追問道,“傾傾,你還沒說,你喜歡孩子嗎?”


    鳳雲傾回答的毫不猶豫:“不喜歡。”


    陸時晏:“?”


    鳳雲傾眸光輕移,垂眸多看了眼,強調道,“孤隻喜歡你。”


    隻是如今他身懷皇嗣,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會喜歡這個尚未出生的孩子,但那是建立在父親是他的基礎上。


    愛屋及烏。


    陸時晏:“!”


    他愣愣看她,對上她認真的神情,心平白漏了半拍。


    鳳雲傾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許是受蕭景辰影響,他竟也會因這點小事,而體會到患得患失。


    鳳雲傾臉色凝重,蹙眉追問,“那蕭景辰,真欺負你了?”


    陸時晏拉著她的手蹭了蹭,甕聲甕氣回答道,“沒有。”


    他解釋道,“隻是瞧見蕭景辰因為身子有虧,而無法生育……”


    “就莫名亂想,若是沒有孩子,傾傾還會喜歡我嗎。”


    他眼睫顫了顫,說出的話聲音很輕,好像並不想被鳳雲傾聽到。


    聽力驚人的鳳雲傾:“……”她太陽穴突突地跳,這小子!


    她深吸一口氣,嗬斥的話到了嘴邊,硬生生化為一聲歎息。


    念及陳太醫在禦書房時耳提麵命的叮囑,想著男人懷孕後,情緒最是敏感,胡思亂想更是常事。


    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孤隻喜歡你。”


    “也不知是孤哪裏做的不好,也能惹得你這般胡思亂想。”


    鳳雲傾撫過他泛紅的臉,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唇,口中低喃道。


    “是孤給你的偏愛還不夠嗎,對自己還這麽沒信心。”


    陸時晏:“……”???好嘛~他就是見過蕭景辰後,突發感慨。


    陸時晏摟著她的腰,在她懷裏蹭了蹭,哼哼唧唧反駁道,“就是有一點點的怕~~”


    怕?


    鳳雲欣眉梢一挑,臉上神情染上幾分無奈。


    她把他往懷裏按了按,眉眼間滿是寵溺,唇角漾開了抹笑,嗓音還帶著些慵懶。


    “唔。”她應聲道,“如此說來,倒是孤做的還不夠好。”


    陸時晏從懷中抬頭,“傾傾不生氣?”


    他方才……都懷疑傾傾的喜歡了#哭#


    “孤為何要生氣,孤縱著你都來不及,哪舍得生你氣。”


    鳳雲傾捏了捏他的耳垂,溫聲道,“若是不喜看到蕭景辰,下次,孤命人將他丟出去。”


    一想到就是蕭景辰的出現,才害的陸時晏患得患失。


    鳳雲傾就對蕭景辰添上幾分不好的印象。


    “跟他沒關係,是我自己胡思亂想。”


    他就有感而發,還真不是不喜蕭景辰。


    他不願,鳳雲傾也不再揪著此事不放,她摸著陸時晏微涼的手指,不放心道。


    “這裏風大,先回屋吧。”


    “好。”


    剛起身,方才因蕭景辰的出現,而故意藏匿在袖中的圖卻在他起身的瞬間,猝然滑落並展開。


    陸時晏:“?”


    鳳雲傾:“?”


    二人麵麵相覷,陸時晏偏頭看向她,一臉哀怨。


    這張圖,畫的一點也不全麵。


    偷摸將兩張圖調換,此刻正心虛的鳳雲傾:“……”


    她手抵著唇幹咳一聲,趕緊搶在陸時晏話前保證道,“缺的那些攤位,等下次有空,孤再陪你都逛回來。”


    陸時晏:“……”收回眸光,點首算是回應。


    將人哄好的鳳雲傾悄摸舒了口氣。


    怎麽覺得小陸子已經發現是她悄悄調換了圖。


    …


    另一邊。


    “本王都說了不是!”


    宣王接過那人遞來的東西,再三檢查後,她陰沉著臉,一字一頓強調道。


    “此事絕非本王所意,熊王放心,待本王查清緣由,定會給熊王一個交代。”


    被戲耍的敵國熊王氣得不輕,指著那張畫,口中嘰裏呱啦的也不知在罵些什麽。


    在邊關待了十幾年的宣王將她那些難堪的罵人話統統都聽懂了。


    她黑沉著臉,又礙於有錯在先,隻得任由熊王罵完。


    結束後,她一刻也不停歇,拿上東西,就憋著股氣匆匆離開此處。


    又是命人七轉八繞,確定不會被人發現後,這才折回宣王府。


    “查!給本王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將那份無用的圖狠狠砸出,恨罵道。


    她都命人安排好了一切,刻意在帝姬府製造混亂,怎麽還能連圖都偷錯?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


    宣王前腳剛回府,扭頭消息就傳進帝姬府。


    鳳雲傾正忙著給陸時晏布菜,聽到冬青的話,也隻是輕飄飄吩咐道。


    “將消息遞到宮中,讓母皇也開開眼。”


    冬青嘴角微抽,那是給陛下開開眼嗎,分明是想讓陛下出手收拾宣王。


    殿下現在說話真是越來越幽默了。


    心下忍不住腹誹了兩句,該幹活的還是要幹,冬青領命,麻溜進宮將消息告知慶安帝。


    果不其然,慶安帝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奈何證據不全,卻也隻得先按捺住怒意,以免打草驚蛇。


    冬青離開後,慶安帝窩著氣,在禦書房好一通發泄。


    一想到她身為帝王,卻連動個宣王也得思慮再三。


    明知她有通敵叛國之疑,顧忌著她手握兵權,民心所向,也隻能強忍著,與她繼續虛與委蛇。


    慶安帝捏著眉心,自嘲道,“尚倩,你說說,朕這個帝王當的,倒不如帝姬來的自在。”


    毫無防備被點名的尚倩:“……”啊這,陛下您這話說的,奴才我是接話還是接話呐~~


    她老實低著頭,嘴裏含糊不清答了句,“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帝姬哪能與您相比。”


    慶安帝:“……”很好,她身邊貼心的尚大總管,也學會敷衍她了。


    她睨了眼尚倩,冷嗤一聲,“堂堂尚家的嫡小姐,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阿諛奉承。”


    尚倩苦著臉,連聲反駁,情緒激動的模樣恨不得以頭搶地以表忠心,“哪能啊陛下,微臣所言皆是肺腑之言,絕非阿諛奉承之意。”


    慶安帝瞧見她這副假模假樣就頭疼,隨意揮了揮手,“行了行了,讓你母親進宮,朕有事與她相商。”


    聞此,尚倩又笑嘻嘻變了臉色,恭恭敬敬應了聲,命人去傳喚尚將軍進宮。


    據聞,尚將軍進宮那日,禦書房的燭光徹夜未滅。


    臨近早朝,禦書房的門終於打開。


    一夜未眠的尚將軍非但沒有流露半分萎靡,甚至仍神采奕奕。


    就連瞧見門外候著直打哈欠的尚倩,也沒像往日般嫌棄她不知禮,反倒還好心情地拍了拍自家女兒的肩頭,囑咐她好生伺候著陛下後,才匆匆離去。


    突然得了母愛的尚倩:“?”嘿!剛衝她笑的慈愛的那人真是她娘?


    默默掐了把臉,“嘶!”還挺疼,這也沒做夢啊?


    她娘啥時候這般好脾氣嘞?


    …


    自打那日謝哲軒被冬青命人狼狽丟出帝姬府,回府後鬧了半日,也不知宣側夫對他說了什麽,倒還真讓他安分下來。


    期間宣側夫跑了幾回後宮去尋謹君,也不知何故,平日裏與他關係還算可以的謹君,反倒隔三差五就給個理由推脫不見。


    好不容易見到了,還沒說上兩句,謹君又借口宮中有事,毫不客氣就命人將他請了出去。


    宣側夫:“???”


    幹什麽!他們難道不是好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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