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


    客棧的房間並不隔音,即便溫九二人再小心,外麵的吵鬧也難免傳入房內。


    陸時晏神色懨懨,微微掀開眼簾,半夢半醒問。


    “外麵什麽動靜……”


    溫璃眼底一片清明,看不出半點倦意。


    手中把玩著他的頭發,眼眸漆黑,眸底興味十足。


    “吵醒你了?”


    她的唇角漾開抹笑,輕聲哄道:“許是來了些不懂事的蟲子,已經派人處理幹淨。”


    “真有這麽困?”她略感奇怪念叨句,聲音放低,喃喃道。


    “本王怎發覺你比上次胖了些,還懶了些…?”


    陸時晏迷迷糊糊間也不知聽不沒聽清她的話,手下毫不客氣打落她刻意停在腰間試圖作亂的手。


    口中哼哼唧唧,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小心思被發現的溫璃索性收回手,她挑眉輕笑,“還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睡吧。”


    嘴上說著嫌棄話,手下動作倒是溫柔。


    溫璃放輕動作,指腹溫柔撫過他的眼角,帶來陣陣癢意,陸時晏晃了晃腦袋,剛掀開的眼簾又一次成功閉上。


    甕聲甕氣應了聲,“…嗯~。”


    溫璃盯著他看了許久,指腹摩挲著他好看的唇,輕輕描繪著形狀。


    溫璃抿了抿唇,眸色沉沉,欲色漸顯。


    “罷了。”


    她輕歎聲,再次妥了協。


    溫璃稍稍靠近,湊近他的耳邊,刻意用氣音超小聲道。


    “這次就暫且放過你。下次再找你一並補回。”


    她唇角小幅度扯了下,“不回答,那本王就姑且當你同意。”


    低啞的嗓音道,“至於現在,本王想提前收些利息……”


    “……”


    “唔……”


    直至男人唇齒間無意識溢出破碎的輕吟,溫璃才強忍著壓下內心的悸動,‘大發慈悲’放過他。


    動作溫柔為他理好衣服,語調悠悠笑道。


    “…小沒良心的,下次補上。”


    …


    縣衙。


    子時一過,平涼縣令越發焦躁,她披了件外衣,焦急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桌上的茶早已放涼,她渾然不覺,依舊給自己又倒了杯。


    周宇半夜驚醒,眼前總是瞧見個身影來回晃動,他遲疑一瞬,也跟著起身。


    “妻主是不放心小盼?”


    平涼縣令又倒了杯涼透的茶,急的頭發都又白了幾根。


    “按理說去來財客棧抓個人,這一來一回也該回來了。”


    周宇試圖勸慰,“許是碰到些突發情況,耽誤了些時間,妻主不妨再等等。”


    “時辰不早了,妻主還是要早些休息,說不定待明日醒來,小盼也就帶著人來見您了。”


    平涼縣令擺手拒絕,“到現在連點消息都沒有,本官哪裏還睡得安穩。”


    她按著一直跳個不停的眼皮,心底慌亂更甚,對周宇不耐煩揮手道。


    “若是困了,你且先上床歇著,本官再等等。”


    周宇還想再勸,又怕在這當頭亂說了話,遭她不喜,索性順著平涼縣令的話,轉身回去歇著。


    臨走,還不忘又多說了句勸慰。


    平涼縣令根本不理會他的話,口中反複念叨著,“怎麽還不回來……”


    “莫不是真出了碰到什麽意外……”


    越想,平涼縣令越是坐立難安,“來人!”


    她終究是放心不下,大半夜的喊來下人去來財客棧探探情況。


    誰曾想,連帶著派去的下人也沒了消息。


    平涼縣令這下更是慌了神,剛剛升起的困意徹底消散,她望著窗外的夜色,硬是睜著眼熬了通宵。


    安寂一夜的府上,還未有半點消息傳來。


    刺眼陽光照進房間的瞬間,平涼縣令眼底唯一的一抹光也隨之暗下。


    周宇醒來時,看到平涼縣令還保持著他昨晚睡前的姿勢。


    周宇驚訝,“妻主一夜未睡?”


    平涼縣令隻覺喉嚨像是被異物哽住,幾度嚐試後,哆嗦著唇,嘶啞的嗓音無望道。


    “本官……”她不敢睡。


    她在平涼縣令當了這麽多年土皇帝,還是頭回遇到這種情況。


    周盼是什麽人她清楚,不可能折騰到現在還不回來。


    除非……出事了!


    “大人!”


    院外出現管家的身影,平涼縣令暗下的眸子驟然亮起。


    她起身相迎,滿懷期待的詢問,“派出去的衙役都回來了?”


    管家氣喘籲籲,“不,不是啊大人……”


    管家顫著手,指著府外,眼神惶恐道,“門口來了人,自稱是攝政王府的人,說是要見,見大人……”


    平涼縣令:“??”


    周宇:“??”


    “碰!”剛站起身的平涼縣令臉色大變,她腳下踉蹌後退,一屁股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嘴裏念著,“這,這京都來人怎會如此之快……”


    攝政王要的人她沒抓到……


    平涼縣令不敢耽擱,著急催促道,“快!快命人再去來財客棧瞧瞧,人到底抓到沒!”


    管家緩過氣來,擦了把汗連連應聲‘是’去安排。


    “誒誒誒!”平涼縣令趕緊喊住,“快將人請進來……”


    話音未落,平涼縣令變了話鋒,又製止道,“算了算了,本官親自去!”


    “你親自去客棧走一遭,抓個人罷了,哪裏至於折騰一夜還不回,你去瞧瞧到底是怎麽個事。”


    管家:“是。”


    攝政王府親自來人,可見對畫像之人有多在意。


    倘若她真將人抓到送到來人麵前,升官發財豈不指日可待!


    一想到這,擔驚受怕一夜的平涼縣令又重拾回精神。


    生怕京都來人等急,草草換上官服,邊跑邊理著衣服,一手扶著官帽朝著府外跑去。


    …


    縣衙外。


    溫七在外等著耐心告罄之際,遠遠瞧見道身影,一路小跑,稍顯狼狽。


    溫七半眯著眼,“你就是平涼縣令?”


    第一次迎接京都貴人,平涼縣令竭力克製,仍控製不住。


    一開口聲音哆嗦,連說話都結結巴巴,顫顫巍巍應,“回,回大人,正是卑職。”


    她放低身份,小心翼翼邁步上前,將手中準備許久的東西試圖塞進溫七手中。


    極力壓低了聲音,舉止偷摸又討好道,“一點小心意,還望大人莫要嫌棄……”


    溫七:“?”


    她低頭看到近十張銀票,眸色瞬間冷了下去。


    公然行賄?


    在溫九麵前,一向吊兒郎當的溫七雙眸微微一沉。


    “放肆!”她腳下快步後退,負手在後,避開平涼縣令的小動作。


    平涼縣令微怔,下意識又要再加,“大人可是嫌棄不夠……”


    “卑職,卑職還有一份……”


    溫七:“!”她沉下臉,眼色冷厲,不屑再與這等人周旋,直奔主題道。


    “不必。”


    “我家主子有令,縣令大人,請吧。”


    平涼縣令心下一顫,捏著銀票的手幾欲不穩,試圖試探道。


    “不知貴人的主子是……”


    莫不成,是攝政王!??


    溫七不理,催促道,“平涼縣令,請吧。”


    一時間,平涼縣令喉嚨發緊,情緒緊張到無意識吞咽著口水。


    不敢反駁的她,隻好哆嗦著又收回銀票,忙不迭跟上溫七。


    一想到連攝政王都親自蒞臨她們這種小地方。


    平涼縣令內心止不住地期待,滿腦子都是升官!發財!


    她來了!


    …


    來財客棧。


    平涼縣令來時有多興奮,這會見到人時就有多惶恐。


    一路上幾次試探想與溫七打好關係,借此想詢問幾句有關攝政王之事,皆被溫七冷著張臉,嚇得她歇了心思。


    直至站在來財客棧前,平涼縣令得意洋洋的神情頓時落下,驚得目瞪口呆。


    溫七見她呆站在原地,擰著眉,不悅道,“平涼縣令怎還停了?”


    平涼縣令:“…!”她囁懦著開口,神情諂媚,嚐試詢問道,“貴人……”


    “咱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平涼縣令內心小人瘋狂尖叫。


    來財客棧!


    怎會這般巧合,哪個客棧不好,偏偏選在了來財客棧!


    聞此,溫七眸光微動,意外好脾氣的回應她。


    “當然沒來錯地方。”


    “我家主子,就在來財客棧。”


    平涼縣令:“!!!”驀然瞪大眼睛,內心陡然升起抹強烈的恐慌。


    攝政王…?落塌於來財客棧???


    那那那,那她昨夜派來抓人的衙役…?


    “貴人……”


    平涼縣令嘴角不斷抽搐,她顫著手,指著客棧高高掛起的門匾,還想再言,不料溫七直接招手催促道。


    “平涼縣令有什麽話,還是親自跟我家主子說吧。”


    “來人,拖進去!”


    藏匿在暗處的暗衛現身,毫不客氣將人拖進客棧。


    平涼縣令:“??!”


    視角極速變換,再抬首,映入眼簾的是位陌生又熟悉的麵容。


    “啊!”


    霎時間,平涼縣令臉色煞白,驚叫出聲。


    她雙腳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指著陸時晏難以置信道。


    “是是是!是你!”


    自打從299那兒得知易容丹在任務目標麵前毫無作用後,他就撤了易容。


    也不知昨夜發生何事,一覺醒來,除去他與溫璃,其他在客棧住著的那些人,皆不知所蹤。


    同溫璃慢悠悠在雅間用著早膳,猝不防瞧見麵前多了道陌生身影。


    陸時晏對她反應感到奇怪,“你認識我?”


    “不,不認識!”平涼縣令下意識否認,她環顧四周,目光停在仿若眾星捧月之人。


    陸時晏皺著眉,推開溫璃手中的那碗粥,以實際行動拒絕她的再次投喂。


    一邊嫌棄他胖,一邊還嘎嘎哄著他吃。


    他不!他不吃!


    娃啊你就餓吧,你娘讓的o( ̄ヘ ̄o#)


    溫璃攬著他的腰,耐著性子多哄了兩句,一邊捏著他腰間的軟肉,一邊應和著誇他不胖,全程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平涼縣令。


    溫七去取東西,落後兩步,上前恭敬道:“殿下,人已帶到。”


    親眼目睹二人舉止親昵的平涼縣令:“??”殿?殿下?


    哪個?


    哪個?!!


    能讓升她官發財的那個攝政王殿下??


    一時間平涼縣令大腦一片空白,眼前隻覺得一陣眩暈。


    她不敢置信的想,所以,攝政王派人發布通緝令,並非是要捉拿罪犯,而是……千裏追夫??


    一想到她近些天安排人做的蠢事,尤其是昨夜之事……


    對!昨晚!周盼!


    周盼她們該不會被攝政王……


    頓時,平涼縣令手抖的更厲害,她磕頭磕的‘砰砰’響,戰戰兢兢根本不敢抬頭。


    “卑職參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璃置之不理,還在忙著費心哄某人用膳。


    隨意應了聲,“嗯,起來吧。”


    平涼縣令擦了把額上冒出的虛汗,又是一番跪謝後才敢踉蹌起身。


    溫七早有準備,當著平涼縣令的麵,取出個匣子雙手奉上,咬字清晰道。


    “主子,經屬下暗中走訪平涼多日,現已查明,平涼縣縣令貪汙受賄,草菅人命,與匪同汙,魚肉百姓,樁樁件件皆於此。”


    平涼縣令錯愕抬首,她呼吸一滯,冷汗浸濕後背。


    剛站起身的她,還沒緩過勁,撲通一聲,跪的利索,慘白著臉哭嚎道,“殿下!卑職冤枉啊!”


    裝有證據的匣子被溫九接過,聽到她的否認,溫七冷嗤一聲,嗤笑道,“縣令大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卑職與這位大人無冤無仇,大人又何故誣陷卑職!”


    平涼縣令生怕溫璃打開匣子翻開所謂的證據,明明心底早已亂作一團,仍義正嚴辭道。


    “殿下!卑職自打上任以來,整日兢兢業業,不論大事小事皆以百姓為先,凡涉及案件更是再三思慮,生怕無辜百姓遭人陷害,蒙受不白冤屈。”


    “卑職此舉,何來草菅人命,魚肉百姓之言!”


    “卑職近三月內至少親自帶人剿匪近十次,次次都是有功而返,城中百姓夾道歡迎,又何曾如這位大人所言,與匪同汙!”


    平涼縣令心知,今日倘若沒能將話說明白,那等待她的哪還是升官發財,直接喜提喪葬一條龍。


    見識到平涼縣令臉皮之厚的溫七:“……”


    別以為她不知道,說好的以百姓為先,實際上搜刮民脂民膏之時,百姓為先。


    至於審案時的再三思慮,不過是看哪方出的買命錢高罷了。


    還有剿匪,也就做做樣子,順路再去山上收波‘保護費’。


    回來還不忘搞點儀式,讓百姓夾道歡迎。


    可以說自她上任以來,‘豐功偉績’比比皆是。


    這平涼縣令,顛倒黑白還真有番本事!


    溫七心底腹誹不斷,一扭頭就對上溫九嫌棄的眼神,溫七這哪還坐的住,當即揚聲道。


    “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來啊!”


    “把人帶上來!”


    看清來人的瞬間,平涼縣令眼前一白,差點暈死過去。


    平涼縣令:“?!!”


    不是,誰來都好,為什麽來的偏偏是她!!


    …


    …


    卡審核了寶們,明早見(?o?o)【真沒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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