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為聖子殿下,時隔多日,竟還記得本王。”趙妙語緩步自陰影走出,麵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


    陸時晏眸光微斂,多看了眼倒地昏迷的藍紙,冷嗤一笑。


    有意思。


    這算是他與趙妙語的第一次見麵。


    她倒好,直接敲暈了為他引路的藍紙。


    先前莫名討厭任務目標時,他就曾懷疑起趙妙語有問題。


    在發現bug修複進度遲遲僵住的同時又意外會發現0.1%的挪動,他心下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陸時晏撚著手中的佛串,較為昏暗的環境下,襯的他神色晦澀不明。


    “景平王這是何意。”他斂下眸底的異樣,指著昏迷不醒的藍紙,冷聲道。


    趙妙語尋之看去,一臉詫異,“呀!”她捂著嘴腳下還跟著配合往前挪了兩步,口中嘖嘖兩聲,一臉歉意的歎道。


    “這,約莫是手下人不知輕重,驚擾了聖子殿下,殿下莫怪才是。”


    陸時晏眼眸漆黑,多看了她兩眼,笑容也顯得極淺。


    嘴上說著讓他莫怪,語氣卻毫無半點道歉的意味,甚至隱隱還能聽出幾分譏笑。


    “嗬。”陸時晏收回目光,忽地笑了。


    把人打昏,一句‘手下人不知輕重’就此掠過。


    “看得出來,景平王……挺愛開玩笑。”


    他沒了繼續同她虛與委蛇的念頭,譏諷的話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餘光瞥見某處,忽地,他動作一頓,神色僵了一瞬,頗為無奈。


    遲疑刹那後,索性半蹲下身,手中摸了顆藥放在藍紙鼻前。


    注意到他的動作,趙妙語噙著笑,玩味睨了他眼,頗有幾分沒話找話的刻意行為。


    “說來前陣子聖子殿下願為百姓祈福,實乃百姓之福。”


    陸時晏:“……”他連眼皮都懶得再抬,更別提多分她一眼目光。


    “殿下…?”藍紙悠悠醒來,迷迷糊糊的腦袋感到陣陣疼痛。


    陸時晏應了一聲,看出她的疑惑,多道了句。


    “是不是覺得頭很疼?”


    藍紙茫茫然點頭。


    陸時晏:“嗯,被人敲暈,頭疼很正常。”


    晃晃悠悠站起身的藍紙:“…??”雖說她武功比不上藍音姐,但也不至於就這麽隨隨便便被人敲暈吧。


    念頭剛起,就注意到暗處還站著位熟悉的身影。


    “景,景平王?!!”


    趙妙語好心情衝她揮揮手,故作沉思片刻,“本王記得你,你是摘星殿的。”


    “聖子殿下似乎同國師關係極好。”趙妙語狀似無意問,意料之中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藍紙垂眸不敢多看,恭敬行了一禮後,沒敢耽擱時間,轉而又壓低聲音對陸時晏道。


    “殿下,時辰不早……”再不趕去宴席,怕是要來不及了。


    “走。”


    陸時晏直接掠過趙妙語,喊上藍紙快步離開。


    原處隻餘下趙妙語負手而立隱於暗處。


    “主子。”暗衛突然出現,站在趙妙語身後比了個動作。


    “急什麽。”趙妙語腦袋稍稍一偏,吊兒郎當看了她眼,遞來的視線耐人尋味。


    半晌,她扯唇一笑,說起佛門聖子的‘豐功偉績’,明明句句皆在誇讚,聽在耳中,硬是讓暗衛後背一涼。


    趙妙語喟歎道:“為百姓祈福的聖子殿下,若是貿然遇刺死去,豈不是平白惹人懷疑。”


    尤其是,還是在他如今遭人關注度最多的時候。


    就連她的好母親,今晚都特意為他舉辦了一場慶功宴。


    倘若在此刻命人動手,不就是明晃晃的在把自個往火坑裏推。


    再有,難得見到她的老朋友,自是要好生招待番才是。


    哪能直接命人將其殺了之禮。


    此等不禮貌之舉措,向來不是她所為。


    暗衛單膝跪地,忙認錯。


    趙妙語:“行了,再遲些,宴會怕是要開場了。”


    她今晚的本意也隻是想見見老朋友罷了。


    就是可惜,她念了這麽久的老朋友,卻渾然沒有認出她的身份。


    想著,趙妙語輕嘖一聲,還真有些失望。


    思緒亂飛間,她快步出現在宴席上。


    距離開席還有些時間,她一出現,朝中相熟的大臣也跟著笑著迎上前。


    趙妙語應付她們的同時,還不忘側眸去看不遠處比她較早入戲的陸時晏。


    連藍樂也跟在他的身邊,看來,他還真是挺令蒼舒玖伊費心。


    見景昭帝還未出現,趙妙語收回目光,又忙著應付起湊上前試圖拉近關係的大臣們。


    趙妙語並不知,她在側眸關注陸時晏的同時,她也在遭人關注。


    “趙妙語?”


    聽完藍紙的話,宴席上剛剛入座的蒼舒玖伊恍惚想起陸時晏先前有回偷跑,似乎就是去景平王府找她…?


    這會倒有意思,趙妙語竟敢帶人動手敲昏了她摘星殿的人。


    若非是在宮中,莫非趙妙語還想命人將他一並擄走不成?


    思及此,蒼舒玖伊麵上神色冷了不少,再看向趙妙語時,眸光總是裹挾著幾分寒意。


    藍樂點頭附和,想起什麽,又急忙壓低聲音補充道。


    “還有一事,奴才聽說外界都傳景平王五個月前大病一場,醒來後就性情大變。”


    藍紙在一旁也跟著嘀咕著,“可奴才今兒瞧著,景平王也不像是性情大變的樣……”


    “跟以前比,好像,好像待人是更和善了些。”


    雖是這麽說,但藍紙又覺得今晚遇見的景平王,麵上明明還掛著笑,卻莫名讓她感到不寒而栗,怪嚇人的還。


    但她平日裏也沒多少機會能與景平王接觸,了解頗少,也皆是道聽途說。


    往日京中也不乏有傳言,說起景平王時的謾罵總是高於稱讚。


    但也沒到所謂的‘性情大變’那一步吧。藍紙想。


    藍樂白了她眼,反駁道,“景平王府的暗線遞出的消息,你還懷疑有假?”


    藍紙頓時不吭聲了,低著頭老實站在蒼舒玖伊身後。


    陸時晏在旁邊聽了清楚,擰眉接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麽。”


    相較於趙妙語的性情大變,他更好奇的,還是她府上夫郎突然傳出有喜的消息。


    上次景平王府他去是去了,但用的身份較為尷尬,就連在府上隨意走動都不行。


    但至少能確定,這趙妙語此生注定孤獨終老,一生無嗣才對。


    若是能有機會,能夠名正言順的去她府上走一遭就好了。


    這話一出,藍紙小幅度扭頭,幸災樂禍看了眼藍樂。


    藍樂摸摸鼻子,也跟著頓時識趣閉嘴。


    陸時晏也不客氣,拿手肘碰了碰蒼舒玖伊,朝著離她最近的葷菜揚了揚下巴,意思表達的很清楚。


    剛收回眸光的蒼舒玖伊:“……”


    她啞然失笑,景昭帝還未到,尚未開席,自是無人敢動筷。


    但她不同。


    蒼舒玖伊湊近了些,同他咬耳朵問,“想吃?”


    陸時晏瞪了她眼,當然!


    昨晚遭某人纏了一夜,害得他午時未起,錯過了午膳時間,索性扭頭又睡到申時三刻也堪堪起身下床。


    見時間不早,他草草吃了兩塊糕點又跟著藍紙緊趕慢趕步入宴席。


    一天了,他連口像樣的飯都沒吃到,此時不餓何時餓???


    見她沒動,陸時晏又催促了句,“隨便什麽都行,先給點東西吃。”他餓!


    “好。”蒼舒玖伊應的利索,她動手持筷夾菜,不稍片刻,將他麵前的小碟子堆的滿滿。


    蒼舒玖伊唇角微揚,放下筷子輕笑道,“夠了嗎?”


    陸時晏:“……”他是準備偷摸吃點墊墊肚子,她倒好,直接夾這麽多,肯定惹了不少人的關注,他還怎麽偷偷吃。


    但……


    勾人的香味在鼻尖索饒不斷,根本用不著蒼舒玖伊的第二次詢問,饑腸轆轆的他,沒骨氣的接過蒼舒玖伊遞來的筷子。


    罷了罷了,吃飽再說。


    反正要真惹了事,也有孩她娘在前頂著。


    “陛下到——”


    才吃了兩口,外麵傳來宮人高聲通報。


    宴會上一眾臣子紛紛下跪,高呼萬歲。


    陸時晏秉持著‘入鄉隨俗’,這會慢悠悠放下筷子,也準備跟著跪,又突然想起景昭帝曾命人頒過旨,金山寺之人皆可見聖不跪。


    思及此,他也收了念頭,重新拿起筷子,悠哉哉繼續用膳。


    剛落座的景昭帝:“……”要不是她來之前,聽蒼舒玖伊說起過他們二人的關係。


    單單隻是他眼下這一舉措,少說也要治他個蔑視天子之罪。


    但現在……


    景昭帝輕咳一聲,默默掠過陸時晏,誇讚起此番聖子祈福求雨一事,引來朝臣自發附和。


    陸時晏聽的昏昏欲睡,心想,也是難為她們了,誇讚起來還要句句不重樣。


    期間景昭帝倒想將人喊起著重說上幾句,奈何有蒼舒玖伊在,隻要她的念頭剛起,就會成功得到蒼舒玖伊的微微側眸,外加她意味深長的微笑。


    成功讀懂威脅意味的景昭帝:“……”識趣再次岔開話題。


    直至這場宴席散場,朝臣阿諛奉承的一晚上,也沒能得到句聖子的回應,倒是瞧見聖子坐在國師身側,從開場吃到結束。


    參加慶功宴,嘴皮子都說幹的朝臣們:“……”其實,她們也餓。


    …


    “陸時晏什麽時候跟蒼舒玖伊的關係這麽好了?”


    宴會散去,朝臣四下離宮,趙妙語也不例外。


    較為寬敞的馬車內,她一想起宴會上陸時晏與蒼舒玖伊間的熟絡相處,不由皺起眉,唇線也抿的很直。


    口中低喃了兩句,馬車除去她外空無一人。


    她靠著馬車,手肘撐著桌案揉揉眉心。


    “奇怪。”真是奇怪。


    陸時晏跟蒼舒玖伊二人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何她竟會沒有半點消息。


    “主子,到了。”


    馬車外緩緩停下,春紅隔著簾子,恭敬道。


    趙妙語思緒一止,她垂著眼簾,遮去眼底一閃而逝的陰鷙與森冷。


    撩開簾,下了馬車,踏入王府內,遙遙看到不遠處亮起的院燈,趙妙語腳步一頓。


    那是王夫衛宸的院子,若是平日她大抵會選擇宿在衛宸那兒,但今夜她卻了無性趣,甚至還對其平添抹厭煩。


    趙妙語轉身望向春紅,眼神變得比方才幽暗了些,“去查,陸時晏自被逐出佛門後的所有行蹤。”


    “明早給我。”


    落後她半步的春紅:“…是。”


    …


    也不知是趙妙語手下人的效率太高,還是陸時晏的行蹤藏的太過隱蔽。


    趙妙語剛下朝回來,春紅就送來了她要的東西。


    隻是展開一看,行蹤記錄寥寥無幾。


    趙妙語瞥了眼下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的人,冷嗤一笑、


    東西被她隨意丟到一邊,看向春紅,“這就是你查到的東西?”


    春紅慌張下跪,“回主子的話,自打聖子被逐出佛門後,接連三月音信全無,行蹤更是無人得知。”


    “還是前些天才傳出聖子為民祈福的消息。”


    “隻是,隻是祈福結束後,奴才實在查不到聖子在何處。”


    “有人傳聖子被國師鎖在摘星殿,也有人說聖子被接回金山寺……”


    “甚至,甚至還有人傳,聖子憐憫世人,為體恤民間疾苦,一路向北沿路乞討去了。”


    春紅如實到來,不敢有半點隱瞞。


    至於陸時晏究竟在哪,她,她真不知道。


    趙妙語盯著她多看了兩秒,扯著嘴角,似是冷笑了聲。


    “如此看來,蒼舒玖伊還真有幾分能耐。”她低喃了句。


    春紅沒聽清,更不敢問,隻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冷意,下意識將頭埋的更低,。


    “行了,退下吧。”趙妙語瞧著她這副窩囊樣就煩,不屑再追究她的錯,擺手讓她退下。


    偌大的書房隻餘下趙妙語一人,她重新翻開春紅送來的東西,持筆圈出個人名。


    “蒼舒玖伊。”她有預感,這人若在,定會阻撓她與老朋友的敘舊。


    倘若,蒼舒玖伊能不在——


    趙妙語眸光微閃,她抬眸出神看向窗外,眼底的晦暗情緒漸漸變濃。


    再低頭,趙妙語習慣性用手指在她圈出的名字上點了兩下,眸中帶著說不出的意味與瘋狂,“蒼舒玖伊……”


    她想,她有辦法了。


    …


    …


    ps:大年三十好多事tat


    先發一章,我明天一塊補夠四千字


    祝寶們新年快樂,財源滾滾~~發大財e(*?w?)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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