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舒玖伊眸色微閃,手撐在陸時晏身側,俯身貼近,染笑的嗓音半真半假道。


    “是涼了點。”


    “寶貝想不想借此試試別的?”


    陸時晏:“……”瞪她一眼。


    為了他那不能再折騰的老腰,抬手嚐試將某人推搡開,岔開話題。


    “剛是藍樂的聲音吧?”


    “出了什麽事嗎?”


    [宿主宿主我知道我知道!]


    蒼舒玖伊還沒答,識海內299迫切的想要尋求表現似的。


    吵吵嚷嚷喊著,[是景平王夫衛宸,好端端的突然比預產期提前了三日……]


    陸時晏心下略感詫異,麵上不顯,見蒼舒玖伊避而不答,他故作大膽猜測道,“是景平王府出了事?”


    蒼舒玖伊抿唇沒答,心裏卻是在琢磨著回頭該怎麽懲治多嘴的藍音。


    今晚這事定然又是藍音慫恿藍樂來說的。


    那景平王府即便是鬧翻了天,又與她摘星殿有何關係。


    但眼下陸時晏即是問了,話又說到這,蒼舒玖伊沉吟一瞬,如實道。


    “景平王府傳來消息,衛宸提前產子不說,還遭遇難產,極大可能大人小孩隻能保一個。”


    299狂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


    陸時晏驀然怔了怔:“??”


    不對,好孕組的安胎丸,保的可不隻是孩子。


    他還是頭一回聽說,服用好孕組的安胎藥,還會有難產一說,最多也就是多受點折磨,命肯定是能保住。


    僅有的困意徹底散去,陸時晏麵色變得凝重,“趙妙語幹的?”


    蒼舒玖伊輕搖搖頭,“具體原因尚且還不清楚,不過照此情形來看,衛宸的命此番多半是保不住。”


    說完景平王府的事,蒼舒玖伊染有涼意的手也漸漸添了熱意。


    擔心他受涼,即便身前還蓋著被子,蒼舒玖伊不放心,又取來件外衫為他披上。


    蒼舒玖伊知曉他的性子,料到若非現在還處於深夜,怕是他早就纏著要去湊個熱鬧瞧瞧。


    “景平王府的事輪不到你我操心,時辰不早了,繼續睡吧,”蒼舒玖伊放輕聲音哄道。


    陸時晏沉默兩秒,偏眸看向窗外,天色昏暗,距離天亮還久。


    想著,收回眸光,眼睫微斂,“…好。”


    …


    有人一夜好夢,有人徹夜難眠。


    景平王府亂作一團,趙妙語站前門外,聽著房內傳出一聲聲的淒慘叫聲,發白的唇角緊抿著,心底無端一顫。


    身體微微顫抖,隱在袖中的手垂在身側,手指一點點蜷縮,悄悄握成了拳。


    整個人神色顯得格外焦躁,她在門外來回踱步,頻頻抬首看向房間,緊閉的房門隔絕了一切,獨餘下嘶啞的淒慘聲次次傳出。


    房門一次次開了又關,一盆盆血水端出,看的趙妙語頭皮發麻。


    接生公突然一臉急色跑出門,“不好了!不好了殿下!”


    “王夫難產拖不得了啊,眼下您是保大還是保小?”


    太醫也在一旁附和,她們都在催著她做決定。


    不,她們都在逼著她做決定!


    “…王夫知情嗎?”好一會兒,在接生公的催促下,趙妙語費力掀唇,一開口,嗓音略微沙啞。


    接生公急啊,“知情知情,王夫知情!”


    接生公連說了好幾遍,“王夫讓奴才保小,殿下,您快做決定吧!”


    “這時間不等人啊殿下,再這麽猶豫下去,奴才擔心,怕是……”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趙妙語閉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她答,“就依,王夫所言……”


    接生公毫不意外,像那種位高權重之人,最看重的向來都是子嗣優先,更別提這次他接生的還是皇嗣。


    就是可憐了景平王夫,年紀輕輕的,命喪黃泉。


    接生公也就隻敢在心裏頭唏噓不已,麵上領命後急匆匆又回了房間。


    房門又一次阻隔了視線,淒慘的叫聲又一次響起。


    好一會兒,趙妙語無助靠著柱子,神情頹廢。


    莫名的,她好像,做了件錯事。


    …


    翌日。


    摘星殿內。


    陸時晏聽完299所言的來龍去脈,嘖嘖稱奇,


    [這趙妙語也是心夠狠的,姑且不論孩子究竟是不是她的,好歹那也是她明媒正娶的王夫,她竟也能真舍得下此狠手。]


    命暗衛往衛宸碗裏下毒,一屍兩命,合著趙妙語她這是打算夫郎孩子都不要。


    陸時晏搖頭唏噓,當真是好狠的心。


    碰巧這會藍音端著碗藥進來,陸時晏手指輕叩著桌,幹脆出言詢問道。


    “景平王府可有傳出什麽消息?”


    聞此,藍音眼睛蹭的亮起,“有有有!”


    要說這事,還真是藍音最是清楚。


    昨晚她被景平王府的事勾得是心癢難耐,深更半夜偷摸跟著白太醫一塊偷溜出宮,悄摸混進景平王夫打探消息(一線吃瓜)去了。


    其實天剛亮,外頭就傳來消息,稱衛宸難產,趙妙語命接生公棄大保小。


    一番折騰後,景平王府終是迎來為嫡小姐,可床上的人卻是早已出氣多進氣小。


    藍音說到這聲音都跟著揚高了不少,“殿下,你一定想不到,當時就連接生公都認為景平王夫此番定然喪命。”


    “結果白太醫見了偏不放棄,還真硬是將人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陸時晏配合著長‘哦’一聲,並不意外。


    畢竟,好孕組的安胎丸保的不止是腹中胎兒。


    “照你這麽說,衛宸的命保住了?”


    藍音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殿下,隻是奴才跟著白太醫離開王府的時候,總覺得景平王臉色似乎不太好。”說到後頭,藍音撓撓頭,語氣不解道。


    陸時晏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手指叩擊桌麵的節奏也隨之一緩。


    隔了兩秒,他定了定神,唇角噙起一分笑意,端起一旁散了熱意的藥碗。


    “大抵景平王在外是守了一夜,也擔心了一夜,臉色差點也正常。”


    趙妙語想弄死的一大一小,結果眼下都還活的好好的,臉色能好才怪。


    藍音撓頭,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見陸時晏將空了的藥碗又放回去,藍音自覺咽下心底那點疑惑,重新端起托盤出了寢殿。


    陸時晏坐在窗前,遠遠看到蒼舒玖伊的身影從殿外走來,他眼睛一亮,趕緊喊。


    “蒼舒。”


    聽到熟悉呼喊,蒼舒玖伊抬眸朝他看去,腳下步子邁的更快了。


    才踏進殿,某人就親昵湊了過來,蒼舒玖伊深怕他摔著,忙不迭伸手扶著他,即便他一句話沒說,蒼舒玖伊彎了彎唇,將他心思看了個明白。


    “你也想去湊湊熱鬧?”


    陸時晏眨眨眼,咦,他表現有這麽明顯嗎?


    蒼舒玖伊扶著他的腰,又坐了下來,商量道,“景平王府最近不安生,過幾日再帶你去可好?”


    陸時晏想了想,索性應了下來,“也好。”


    雖說是想過去湊個熱鬧,但單挑這時候去,指不定熱鬧還沒看到,反被殃及池魚。


    景平王府陸時晏是沒去成,可該聽的熱鬧他是一個也沒落下。


    陸時晏麵前擺著瓜果,興味濃濃聽著藍音繪聲繪色的轉述,神情訝異,頗感奇怪


    “你說景平王夫最近正吵著鬧著要與趙妙語和離?”


    藍音:“這事還是白太醫告訴奴才的。”


    自打白太醫那晚將衛宸從鬼門關拉回後,為了給衛宸看診,每日都要往景平王府跑一遭。


    陸時晏微微頷首算是回應,“白太醫的話應是做不了假。”


    蒼舒玖伊抿唇接道,“最近朝中的確也有人議論景平王府的事。”


    “這麽說來,二人當真要和離?”


    陸時晏舌尖抵了下後牙,又問,“不過按照衛宸那性子,他當真能舍得跟趙妙語和離?”


    他可是聽說衛宸當年為了嫁給趙妙語是煞費苦心。


    難不成是當初趙妙語命人給他下毒的事被發現了?


    除此之外,陸時晏想不到第二個原因。


    藍音嘿嘿一笑,一臉神秘的還想再賣關子拖會兒再答。


    刻意製造懸念的話還沒來及說出,下一秒後腦勺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藍樂在旁催促,“快說。”


    藍音:“……”嗚嗚嗚催就催,怎麽還動手!


    捂著腦袋,打又打不過的她苦著臉,哪裏還敢再藏著掖著,老老實實答道。


    “景平王夫不知道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非一口咬定他提前臨盆那晚是景平王害得他九死一生,險些命喪黃泉。”


    “這事鬧了幾天,白太醫都不敢去府上給王夫看診了。”


    不該知道的事知道的太多,誰知道命還能不能保住。


    陸時晏望了望天,“白太醫最近都是什麽時辰出宮去景平王府看診。”


    藍音遲疑兩秒,“約莫是過了巳時。”


    陸時晏眸光微動,起了心思,往旁邊挪挪位置,笑嘻嘻喊,“蒼舒?”


    蒼舒玖伊雙眸凝視著他時,眼底總是寫滿寵溺。


    他那點小心思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她還有什麽不知曉的。


    蒼舒玖伊唇角微微上翹,故作沉吟片刻後遂道,“你我許久未曾出宮,今日難得得空,自是該出去逛逛。”


    陸時晏靠近她,嬉笑問,“景平王府近日添了喜事,不然咱們順路經過時,一並去瞧瞧?”


    蒼舒玖伊眼皮一跳,這小子,還在這兒跟她裝傻呢。


    她都答應帶他出宮,那這出宮後要去的,自然是景平王府。


    “好,聽你的。”


    …


    既然是做戲,自然要做全套,蒼舒玖伊命藍音去喊白太醫,遂又特意讓藍樂挑了幾樣禮物帶上。


    待馬車駛出宮,足足行了小半個時辰,悠悠停在景平王府前。


    門房見是白太醫,連通報都沒有,就把人放了進去。


    也是來的巧了,這不,才踏進王府,連王府正廳都沒到,就得以看到一出大戲。


    幾人在拐角處站定,又恰好有柱子做遮擋,算是個視野死角。


    院內的人多半是沒注意到陸時晏幾人的出現,白太醫這幾天見的多了,對這一幕實在是再熟悉不過。


    她歎了一聲,背著藥箱自覺往旁邊一站,尋思著等什麽時候吵結束了,再去給王夫看診。


    衛宸身子本就虛弱,若非有下人攙扶著,此刻他怕是連站都站不穩。


    這會正慘白著臉,瞪著憤恨的眼睛,看向趙妙語。


    一隻手緊緊抓著她,恨恨道,“既然是妻主不願要我們爺倆,那就請妻主給臣侍一份和離書,待臣侍拿了和離書,這便帶著孩子回衛家去。”


    趙妙語眉心突突,本來那晚命人給他下藥後,她還頗感愧疚。


    結果前陣子不知他是從哪得了消息,口口聲聲嚷嚷著她要害死他跟孩子,以至於鬧得整個王府不可開交,甚至就連不少朝臣也聽了風聲。


    尤其是最近幾天,將他擾的煩不勝煩。


    今日鬧成這樣,趙妙語更是被他纏的耐心徹底告罄。


    趙妙語冷下臉,猛地甩開他的手,厲聲嗬斥,“行了!你鬧夠沒有!”


    “本王說了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到底是聽了誰的話,竟能懷疑到本王頭上!”


    “你是本王王夫,她是本王唯一的子嗣,本王寵著還來不及,又怎可能會命人給你下藥。”


    “簡直是胡言亂語!”


    猝不防被推開,衛宸步子踉蹌了兩步,得虧有下人扶著,勉強站定。


    他臉色又慘白了個度,神色淒涼,是啊,那是妻主唯一的子嗣,她卻也能狠心命人毒害。


    衛宸緩緩闔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自說自話道。


    “也是,我與妻主是陛下賜婚,如今即是要和離,理應由陛下定奪。”


    趙妙語:“??”打心底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衛宸:“來人,備轎,本王夫要入宮,求見陛下——”


    趙妙語怒火中燒,陡然拔高了音量怒然嗬斥,“衛宸!你敢!”


    半隻腳都踏過鬼門關的人了,他還有什麽敢不敢。


    衛宸苦澀一笑,他錯開眼,在下人的攙扶下往外走。


    趙妙語被拂了麵子,大為不悅,“來人!王夫身子不適需靜養,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府!”


    衛宸聽的心下一顫,苦笑道,“妻主是打算又將臣侍關禁閉嗎?”


    趙妙語避而不答,隻是催促,“來人,扶王夫回房歇息。”


    眼看著下人上前朝他靠近,衛宸腳下連連退了數步,餘光瞥見幾道身影,他來不及想那麽多,著急喊道。


    “國師!聖子殿下!”衝二人求救,“煩請二位轉告陛下,我要與景平王和離一事!”


    陸時晏:“……”來時他還擔心看熱鬧會不會殃及池魚。


    得,還真沒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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