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陸時晏將信將疑:“就是這?”


    裴雲綿頷首輕應,“嗯,去瞧瞧,此處當真適合私會否。”


    陸時晏:“……”看著眼前熟悉的小破院,隻覺得一口氣哽在喉頭,吐不出也咽不下。


    嗚嗚嗚適合私會錘子哦!


    “臨霜!”


    陸時晏氣急咬牙,“這就是你口中的老地方!?”


    臨霜帶著來財,連人帶鳥一塊縮著腦袋,連連點頭,“南平侯府的小公子,經常在此處約見小姐。”


    所以她說老地方……咳也沒錯。


    來財撲騰著翅膀,飛了一圈又挪了位置,踩著陸時晏肩,一雙鳥眼直勾勾的盯著陸時晏,根本舍不得移開。


    要不是被裴雲綿盯著,哈喇子都要流一地。


    聽著臨霜的話,它也跟著湊熱鬧,鳥頭也跟著點啊點,討好似的蹭蹭陸時晏,“對對對!”


    “美男,綿綿都是在這賣那些寶貝,你要是不喜歡綿綿賣掉,那讓綿綿以後把寶貝都……”留給你。


    後麵的話,被臨霜再次攔下,餘下刺耳的嗚咽。


    臨霜抓著鳥嘴,還想往後藏,幹笑:“來財這隻鳥,就是喜歡胡言亂語,它說的話當不得真,讓公子見笑了。”


    來財:“…?”騙人!它雖然鳥,但也是非常有基操的鳥,從來不騙人!


    陸時晏:“……”


    思緒亂飛的他沒理會來財說的,抬手眉心。


    他還以為裴雲綿昨兒才拉著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今兒就要莫名冒出個白月光與其私會。


    抓奸場景他都腦補好了,結果告訴他——


    這就是‘奸夫’約見的老地方!!


    陸時晏:“!”啊啊啊這算什麽私會!


    不過就是客人約她來店裏買東西而已。


    可惡!


    他現在嚴重懷疑臨霜那句話一定是故意的,好端端的一句話,硬是被她故意說成這般惹人誤會。


    裴雲綿眼睛一掃,悠悠道,“現在信了?”


    在府上同他好言好語解釋好幾次,偏是不信,非要同她鬧別扭。


    這才剛成親,她若真與夫郎之間因此等小事而平白生了間隙,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


    本顧忌著他昨日勞累,想讓他在府上好生歇息著,此番尋思著解除誤會,也隻好帶著他一並出府。


    陸時晏心虛摸摸鼻子:“…信。”


    “嗬。”裴雲綿輕笑一聲,她這夫郎,變得還挺快。


    她來了興趣,故意繼續問,“錯了嗎。”


    陸時晏:“……”沉默兩秒,低垂著腦袋乖乖承認,“…錯了。”


    裴雲綿唇角小幅度勾起,唔~小夫郎認錯速度倒還挺快。


    領著他一並踏入小院,才剛在院內的石桌前坐下,頓了頓,陸時晏嘴裏不知在嘟囔些什麽,突然道。


    “前些天,我聽府上有人說起,裴府那些長輩,似是有為你說親的打算。”


    “而且,而且……”陸時晏手指勾著她的手,悶悶不樂,“這南平侯府的小公子楚懷宇,本就是她們所中意的首位人選……”


    若非昨日在府上鬧出那般娶夫的荒唐事,怕是裴雲綿的夫郎早就被裴府長輩定為、了楚懷宇。


    再加上臨霜今日猝不防說出那句話,還,還約在‘老地方’見麵,他不多想……才怪!


    裴雲綿稍稍斂眸,指間輕輕捏了捏他的指腹,似是安撫。


    “南平侯府的事,隻是個別長輩的一廂情願罷了,自始至終,我從未同意過。”裴雲綿耐著性子解釋道。


    也就是些掛著裴姓,在她麵前自持長輩身份的跳梁小醜,想要借此機會與南平侯府攀上關係。


    裴雲綿話說的直白,“本小姐挑夫郎,還輪不到她們指手畫腳。”


    陸時晏啞然,倒也說不出半句反駁話。


    停頓一瞬,裴雲綿餘光掃向身側神情怯懦始終不敢言語的臨霜,半眯著眼,冷嗤一笑。


    “回府後,自去領罰。”連句話也傳不清,害得她在夫郎麵前被誤會,此事,她記下了。


    本來還在期待著能夠逃過一劫的臨霜:“…是。”


    嗚嗚嗚果然,犯了錯還是得挨罰,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


    “綿姐姐!”


    臨霜新煮了茶,陸時晏聞著味道不錯,索性饞嘴端起輕抿了口,院外人影還未瞧見,恰是傳來一聲呼喊。


    院門被人開了又關,隔著門,離得有些距離,約莫是聽到那人嚷嚷著他似乎還丟了樣東西。


    陸時晏眼皮直跳,莫名覺得心神不寧,就連端著茶杯的手都跟著抖了抖。


    “嘶!”茶水意外濺出,燙的手背一疼。


    這聲音……是錯覺嗎。


    為何會讓他感到好生熟悉…?


    “啾啾!”來財看到陸時晏受傷,比它羽毛被人揪了還要著急。


    來財急了,在石桌上亂蹦,“綿綿!綿綿!”扯著嗓子幹嚎,“美男受傷了!”


    裴雲綿也跟著蹙眉放下杯盞,被來財吵得煩不勝煩的她,毫不客氣抬手將臭鳥打飛。


    再一次被打飛的來財:“……”無妨,些許風霜罷了。


    鳥生嘛,‘飛’著‘飛’著也就習慣了。


    裴雲綿沒耽擱,遂又迅速拿出手帕為陸時晏擦幹手背上的茶漬。


    茶水滾燙,霎時間少年郎白皙的肌膚浮現一片清晰的紅腫。


    裴雲綿眸底掠過抹淺顯心疼,斂下眸子的瞬間,複又隱去,轉而嫌棄道。


    “多大人了,連杯茶還能端不住。”


    陸時晏:“qaq”說不出反駁話的他,索性可憐兮兮抬起手,顫著尾音喊,“疼~~”


    裴雲綿:“……”眼皮又跳了。


    到底是不忍心,“臨霜,取燙傷藥來。”


    “是。”


    燙傷藥抹上的瞬間,陸時晏隻覺得手背火辣辣的燙意散了一瞬,令他感到一陣涼意。


    陸時晏眼饞望著裴雲綿手中的藥膏,又將袖子往上撩了撩,露出通紅的手腕,“這裏也要。”


    裴雲綿:“……”得寸進尺什麽的,她這個夫郎還真是不輸旁人。


    裴雲綿似是無奈,拿他沒辦法,嫌棄歸嫌棄,卻也是依言照做。


    將他手上燙傷抹的差不多後,破敗的院門再一次被人大力推開。


    來人腔調染笑,還未踏入院落,就聽他迫不及待道。


    “綿姐姐,快來瞧瞧,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陸時晏搭在桌上的手微微蜷縮,壞了,這個聲音,更熟悉了——


    側眸看去,少年郎的身影落入眸中,瞬間,陸時晏瞳孔驟然一縮,蜷縮的手也跟著漸漸鬆開。


    暗暗咬牙,草,真是熟人!


    這小子,是陰魂不散嗎,他怎麽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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