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


    一道身影隱於月色,眨眼間消失不見。


    “哎呦——”


    “碰!”


    “嘶……”


    隻聽一聲慘叫響起,又迅速掩去,等了片刻,一隻手攀上院牆,略顯爬上牆頭。


    “這裴府,好端端在牆頭搞什麽暗器。”害得他毫無防備,差點就一命嗚呼。


    林澈避開暗器,再次爬上牆頭,挎著小包袱四下望了望,確定方向。


    成親是不可能成親的,他是來當惡毒男配的,不是來嫁人的。


    反正晏哥崽也懷了,他這個‘惡毒男配’姑且應該也能下線了吧?


    吱呀——


    林澈小幅度推開門,探頭小聲喊,“晏哥,晏哥?”


    “喊什麽。”


    猝不防響起的回應,林澈嚇了一跳,他晏哥來的可真快。


    林澈慌忙縮回腦袋,往牆角挪了挪,借著月色,看清來人。


    陸時晏倚著牆,懶懶打了個哈欠,沒好氣道,“快點,說話,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瞎喊什麽。”


    誰家好人做夢做一半,還得爬起來。


    陸時晏耷拉著眼皮,想,如果林澈話說的夠快,那他等會重新躺下,剛做的美夢還能接上嗎。


    嘶,他得早點回去,別被綿綿發現才是。


    胡思亂想之際,隱約聽到林澈說:“晏哥我是來給你告別的。”


    “我要走了。”


    陸時晏:“?”嗯?


    陸時晏擰眉嫌棄道,“大半夜的你在說什麽胡話。”告別?


    背個包袱還想走哪去,充當俠客將闖江湖去?


    林澈一噎,低著腦袋,坦白道,“不是胡話,長姐要為我說親,再不走,下一個成親的就是我了晏哥。”


    陸時晏聽完,非但沒有半點急色,反倒出言打趣,“嗬,我道是什麽事,不就是成親嗎,瞧把你嚇的那樣。”


    “成親是喜事,你長姐催你成親,也是在關心你,這也值得你大半夜背個包就跑路?”


    林澈苦著臉,苦哈哈道,“晏哥,我就是來做任務的,成什麽親啊。”


    “那任務要求裏也沒成親這一條。”再說了,他跑歸跑,那他也是往快穿局跑。


    林澈連東西都收拾好了,小包袱一挎,嘴裏嘀咕著,“反正你崽也有了,再待下去,我可不想再給你接生。”


    最後一句,林澈聲音壓的極低,步子邁的反倒極快。


    剛還笑嘻嘻的陸時晏顯然是想起某事,臉色陡然一黑,“狗東西!”


    他低罵一句,一個閃身追上林澈,抓住他的肩膀,陰惻惻問,“跑什麽。“


    “來,你家晏哥耳背,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被抓住的林澈:“……”欲哭無淚。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林澈自認他一向識時務。


    就比如現在,道歉的話他張口就來,要不是陸時晏抓著,嚇得他撲通一聲下跪求饒也不是沒可能。


    “晏哥,晏哥我錯了晏哥!”為了保命,林澈連打包好的包袱也不要了,一股腦塞給陸時晏。


    知道陸時晏擔心什麽,林澈一臉認真,就差舉手發誓,“晏哥,真的,這事我真沒給旁人說過!”


    畢竟末日組上上下下那全都是他的家人,他異父異母的兄弟姐妹,自然算不上旁人。


    至於他的家人們有沒有跟別人說過,唔~那應該就跟他沒關係了嘞~嘿嘿~~


    陸時晏顯然不信他的鬼話,東西是要收的,人也是要教訓的。


    該打,還是得打。


    上次走的急,這事他也沒來及交代。


    正巧,林澈主動提及,那他就再‘主動’交代兩句。


    也好讓這小子清楚,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陸時晏沒答話,林澈隻覺得心底拔涼拔涼的,哭喪著臉,“晏哥,我真沒往外說……”心底默念,兄弟姐妹不算外人。


    陸時晏睨了他眼,冷嗤一聲,根本不理會林澈的求饒,抓著林澈的衣領,往暗處走。


    背著光,林澈看不清他的神情,卻清晰的感受到在陸時晏身上傳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陰森氣息。


    林澈內心陡然升起抹不祥的預感,嗚嗚嗚完嘍他小命休矣。


    求饒的話還未來及道出,隻見陸時晏攥起拳,林澈隻覺得周身凝滯的空氣似是被利風劈開,眨眼間,臉上一疼。


    毫無防備的林澈:“…?”瞪圓了眼,啊啊啊他的臉!!


    “晏哥……”話才出口,變為淒慘的求饒,“嗷!別打臉!晏哥!”


    對待兄弟,陸時晏動起手來絲毫不手軟,待他停手後,大抵是良心發現,還不忘給林澈分了顆療傷丸。


    一臉嫌棄把人丟開,“滾遠點。”


    別看陸時晏下手重,實則這點傷對林澈而言不過毛毛雨罷了。


    偏偏林澈借著機會故意裝慘,吞了療傷丸的他委屈擦擦淚,抽泣道,“晏哥你看你打也打了,那我就回去了啊,我在……”


    停頓一瞬,林澈忙改口,“我在好孕組等你。”他還指望著晏哥帶他去找好孕組加錢呢。


    末日組是萬萬不能回的,不然被晏哥知道,他這頓打就白挨了qaq


    陸時晏嫌棄擺手,看著他裝委屈的樣就心煩,臨走還不忘多踹一腳:“快點滾。”


    相較於林澈走的是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陸時晏就不同了。


    擔心裴雲綿發現,且著急回去‘續’上美夢的他,步子邁的極快。


    等林澈第二次扭頭,連陸時晏的身影都看不到。


    獨自不舍的林澈:“……”晏哥他真的,哭死。


    …


    三日後,南平侯府傳出消息,其子楚懷宇外出期間路遇劫匪,逃命期間,馬匹受驚,害得他摔下馬車。


    足足昏迷半月有餘才勉強撿回條小命。


    陸時晏得知消息時,還是特意提著一堆補品上門探望。


    林澈這小子,走就走了,還搞出這麽大動靜。


    京中除去南平侯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外,裴府贅妻變夫郎的事也遭人議論紛紛。


    “原來裴府之前娶的贅妻,竟然是男的!”


    “啊?那裴府的人,還能連男女分不出嗎?”


    “聽說,要不是裴小姐的夫郎有喜,裴府上下還蒙在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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