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剛才幹什麽去了,讓人家等你那麽久,”秦若蘭溫柔問道。


    “我去找靖南王了,想借他的手鏟除許紀坤,他手握軍權太久了,該換換人了。”林永之走到桌前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秦若蘭臉色一變有些難看,她沒想到林永之想要鏟除許紀坤,雖然她與林永之之間有說不清的關係,但是好歹與許紀坤是結發夫妻。


    “這……這永之,你是要殺了許紀坤嗎?”秦若蘭繞到他身後給他揉肩問道。


    “哈哈哈哈,殺他不用我出手,皇上便可,隻不過這一步需要一個人與我聯手。”林永之為自己的想法得意的時候秦若蘭心中一驚。


    “所以,你去找了靖南王,那他真的會幫助你嗎?那靖南王聽說可是個狠角色,他從不與朝中大臣來往,獨來獨往我行我素之人。”秦若蘭說道。


    “哼,我能與那幫庸人相比嗎?他會考慮的,你可別忘了他是先皇之子,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當今皇上可是他了。”


    “確實,不過永之你可要小心靖南王,他不能向皇上參你一本吧。”秦若蘭擔心的問道。


    “不會的,對他來說是敵是友他是分得清,不過你今日來這他不知道吧,”林永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親昵的說道。


    “不知道,他去軍營了,”秦若蘭一個轉身坐在他懷中。


    林永之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那就好,那我與娘子就早早歇息,哈哈哈哈。”他一把將秦若蘭抱起走向床榻。


    此時,正是盛夏時節,炎熱夏風吹過,卻帶來一股酸澀又清爽的味道,像冷調的綠葉,很是好聞,石子路被日光暴曬,每一顆小石粒上如同鑲著金色的陰影。


    薑綰將從廚房做好的一份糯米涼糕,和山楂冰沙粥,端在桌麵上,在廚房內的熱氣蒸騰中她額頭冒著細小汗珠,春月看著她用心的樣子笑著逗她道:“看來這是給王爺做的呀,可真是用心呢。”


    “哎呀,才……才不是那,誰說給他的,我自己吃,”薑綰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臉紅不好意思的辯解道。


    春月笑而不語在一旁打下手,話音普落間,薑綰眉頭緊鎖因剛才的動作太大拉扯到腹部傷口,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手腕一抖手中的碗掉落在地,春月聽到動靜快步上前詢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傷到傷口了,側妃放下我來弄吧。”


    “沒事,已經弄完了端過去吧,王爺應該在廳堂那吧,剛才我路過前院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從廳堂出來。”薑綰捂著腹部坐在凳子上緩緩說道。


    春月抬起眼眸淡淡回道:“是朝中林丞相來拜訪王爺。”


    “我說那,看著不像普通人,氣勢不凡。”薑綰休息一會站起身將擺晾好的糕點端起。


    “我們走吧。”薑綰淡淡說道。


    陸長卿與子韞正在下棋,陸長卿麵色凝重看著棋麵說道:“密函已經給皇上送去了吧。”


    “已經送去了,不過我回來的時候路上看見朝中幾個大臣往皇宮方向走。”子韞抬眸看了一眼陸長卿。


    “這幫老匹夫是一天都等不了,沒事就麵聖偏要參我一本,無能之人可笑至極。”陸長卿冷笑一聲譏諷道。


    “看來他們還是沒長記性,用不用……,”子韞小心翼翼問道。


    “不必了,隨他們去吧,皇上那邊都沒說什麽,他們在怎麽樣也掀不了天。”陸長卿聲音寡淡道。


    片刻,薑綰端著糕點走來,她走了過來,子韞見到連忙起身行禮道:“薑側妃,您來了。”陸長卿抬起眼眸看向身後,他轉過身一臉懶散地微眯著眼睛,卻對上她的目光朝她勾唇微笑。


    “給我做的吃的?薑側妃真是懂得心疼人,知道我有些餓了還特意做的糕點。”陸長卿靠在椅背上看著薑綰。


    “誰說給你吃的,我就是做多了,剩下了扔了浪費,才給你端來的。”薑綰否認道。


    “好,那本王也吃,”陸長卿知道她嘴硬,春月端到陸長卿麵前,他端起山楂冰沙吃了一勺,仔細品嚐,又吃了一勺糯米涼糕,他眼眸微微一沉,看著這盤糯米涼糕看出了神。


    “怎麽樣?這可是我辛苦半個時辰,砸冰砸出來的,給個反應啊!”薑綰問道。


    “這糯米涼糕是你從哪學的?”陸長卿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眼眸中出現許久未見的柔光,周圍突然散發出久違的溫暖。


    薑綰看的出神沒有聽到他說話,直到陸長卿走上前靠近她再次問了一句。


    “你在想什麽?難道是側妃對本王動了色心?”陸長卿深邃迷人的眼眸凝視著薑綰。


    “我……我沒有,我是看到你嘴角沾到糯米涼糕,這個是我以前就會的,腦子裏想到了就做出來了。”薑綰躲閃開他的眼眸,側過身。


    “是這樣啊,本王很愛吃側妃做的,以後繼續做剩下的給本王。”陸長卿取笑她說道


    薑綰不好意思的咬著朱唇,轉身離開,陸長卿看她離去,神色黯淡喃喃道:“太像我母妃做的糯米涼糕了,小時候我總是哭鬧不停,父皇又冷落我母妃,而宮中侍女就隻有一個,母妃想出這道糕點做給我吃,我才不在哭鬧。”


    “原來是這樣,難怪王爺剛才那麽問薑側妃,可能是薑側妃碰巧會做這道糕點吧,味道些許相似罷了。”子韞回道。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或許我母妃還在頤養天年吧,”陸長卿說到這裏眼神中充滿陰冷,透著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淩厲之意。


    “她現在還在牢獄中,不然將她處死吧。”子韞說道。


    “先去看看再說,”陸長卿說完與子韞一同出了府上。


    二人坐上馬車直奔幽雲監,那裏是關押死囚和十惡不赦之人,裏麵讓人生不如死,每日都要受二十下鞭行,再給上藥再鞭行反反複複任囚犯在疼痛中死去……


    陸長卿要去看的是先皇的皇後,沈常曼,她對待後宮嬪妃心狠手辣,為了爭寵甚至將嬪妃處死,瞞著先皇,而陸長卿的母妃賀蘇柔本是後宮三千中的一名秀女,隻因被先皇寵幸一次,便懷有了陸長卿從那以後被封了名號再也沒有看過他們母子。


    陸長卿走進牢獄中,腳下踩過水麵發出聲音,牢房味道古怪,是潮濕加上幹涸的血味道,往前望去,幾名死囚被捆在木柱上,渾身是血與火烙之印,兩名獄史正在桌子上喝酒吃花生,見到陸長卿走來,連忙起身走上前恭敬行禮道:“王爺您來了,是來看那個死囚嗎?”


    “嗯,還留有一口氣那吧,”陸長卿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有的有的,王爺您吩咐的事情,我們不敢不敢遵守,這人一直留著一口氣沒敢往死裏打,我們這手沒輕沒重的,”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獄史討好一般的說道。


    “這是給你們的喝酒錢,你們先出去吧,”子韞從腰間拿出一錢袋,扔給獄史,獄史接到立馬笑嗬嗬的拿錢轉身離開。


    二人來到其中一間肮髒不堪的角落,隻見一個披頭散發,渾身衣著埋汰帶著幹涸血痕的女人躺在幹草上,她虛弱的喘息著。


    “堂堂南宮皇後也淪落至此,感覺如何,”他的薄唇掀起一絲冷笑。


    女人順著聲音,緩緩支撐著身體坐起來看向麵前現在的男人,她眼中露出恨意那恨不得馬上飛奔過去吃了他。


    “是你啊,怎麽是來看看我死沒死嗎?放心吧我就算死了,我也不會在下麵讓你那個低賤的母妃好過的,”南宮常曼聲音嘶啞說道。


    陸長卿打開門走了進去狠厲的看著她,陰冷說道:“你死我就將你的五髒六腑拿去喂狗,將你的屍骨埋在亂葬崗,讓你永遠不會與父皇埋在一起,你不是很在乎這個嗎?我偏要讓你永世不得安寧。”


    那女人渾身一顫,她要上前撲過去陸長卿一個快速起身,讓她撲了一空,她的雙腿早已斷了,她現在隻剩下上半身能動。


    “怎麽?站不起來嗎?南宮皇後那份高傲那?”陸長卿蹲在她麵前抓住她的頭發使勁往後拽。


    女人滿臉的痛苦,她喉嚨裏發出的哀泣聲。


    “你永遠坐不上那個皇位,你血脈肮髒永遠改不了,哪怕你是先皇所生之子,為什麽當年皇上沒有將皇位給你,給了旁支的淳親王?”南宮常曼咬牙切齒的說道。


    “別忘了,先皇死了,這不是你說了算的,本王依舊會在你死之前坐上的。”陸長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敢造反?當年皇上怕你登上皇位會讓整個北周陷入水生火熱之中,你心術不正,才不肯給你,若不是你害死太子,今日我必將你處死。”南宮常曼狠狠瞪著他。


    “你的兒子是因你而死,並不是本王,是你將那份毒藥喂給他的,你當年要給我喝的那杯水,是你自己換的。”陸長卿冷漠的看著她將她甩在一邊。


    她趴在地上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嘴裏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明明那杯水是我先給你的,怎麽可能是我給明兒的。”


    “不要忘了,你走後明兒與我換了水杯,你讓他喝下水怕我與他換,”陸長卿說道。


    “明兒我的明兒,是母後害了你,”南宮常曼抱著頭像是失心瘋一般哀嚎著,流著淚水惡毒的詛咒道:“陸長卿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我拿命起誓你這一生無人真心對你,你愛之人永失,所信之人背叛你,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過的。”


    “我會的,哪怕無一人真心對我也無所謂,你就看著我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皇位,在將你的明兒與你的屍骨同埋。”陸長卿陰冷的起身轉身要走。


    南宮常曼看著他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你一定不會好過的,混賬!”


    陸長卿毫不在意,折磨她就是讓她痛不欲生,體會母妃所受的所有委屈和痛苦。子韞遞過來的手帕他接過擦了擦手便扔在了地上。


    二人離開幽雲監,在路上陸長卿路過一個小攤,上麵賣著女子的頭飾,他看到一支寶藍點翠珠釵,他本想離開卻又停下腳步轉身回到攤販麵前問道:“這釵子多少文錢,”


    “哎呦,客官你可真是好眼力,這可是我從那南疆帶回來的上好珠釵,別看我攤小,這東西可不比雲水閣的東西差,五十文錢。”小攤販說的眉飛色舞。


    “你這張嘴就要五十文錢,都趕上雲水閣了,你信不信我把你送進青雲監,讓你在這胡亂吆喝價。”子韞上前語氣惡劣的嚇唬他道。


    “別別別,客官我就一個賣珠釵的小販,全家老小都指著我那,我……我給客官二十五文錢吧。”小攤販委屈的說道。


    陸長卿拿起向前走去,子韞拿出二十五文錢扔在了他的攤販桌子上。


    “你何必嚇唬他,這簪子也確實值那麽多文錢,”陸長卿將簪子揣入懷中。


    “王爺您不知道,這種小販淨拿假的販賣,那南疆路途遙遠怎麽可能從那邊帶回來,”子韞說道。


    “南疆沒有春夏,隻有寒季,但那玉蘭花卻依舊盛開,”陸長卿幽幽說道。


    二人向王府走去,身後跟著馬夫駕著馬車。


    “薑側妃該喝藥了,傷口感覺好些了嗎?”春月關心的說著將藥碗遞給薑綰。


    她接過看著黑乎乎的藥,眉頭一皺說道:“能不能不喝藥啊,真是太苦了,”她裝可憐巴巴的看著春月。


    春月滿臉黑線,她撇了撇嘴道:“你說的私下沒人,我們稱姐妹,所以你要聽姐妹話乖乖喝藥。”


    “春月,你竟然拿這個說事,看我抓到你的。”薑綰笑著上前伸手去撓春月的身上的癢癢肉,二人嬉鬧起來。


    此時,陸長卿走了進來險些被這二人撞到,薑綰一個轉身撞到了陸長卿堅硬的胸膛,她一個踉蹌後退,卻被陸長卿攔住腰使勁攬入懷中,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道:“怎麽,側妃遇到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薑綰捂著頭呲牙咧嘴,睜著一隻眼睛看著陸長卿道:“看見你我就不開心了,撞疼我了,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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