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卿看著一旁熟睡的薑綰,他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龐,卻聽見一旁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順著聲音望去突然從周圍殺出一群黑衣人,陸長卿一把將薑綰摟在懷中,子韞與黑甲衛聽到動靜連忙起身衝向那群黑衣人。


    薑綰驚醒過後在他懷中看著周圍廝殺的場景,她害怕的緊緊抱住他的手臂。


    子韞退到陸長卿身邊道:“王爺,你與側妃先走,這裏交給我。”


    “子韞,不行這黑衣人太多,我們一起走,”陸長卿擔心道。


    “王爺,放心一會我定追上你們,快走,”子韞剛說完周圍便圍上一群人,陸長卿保護著薑綰單手騰不出,他隻能一味的擋住對方的攻擊。


    二人轉身向深山中跑去,一路上陸長卿緊緊抓著薑綰的手,他因身上的傷口越來越虛弱,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薑綰見他倒在地上緊張的半跪在地上抱著他呼喚著:“王爺?王爺?”


    薑綰見他已沒有了反應,隻能靠著一點一點拖住他的上半身往前方走去。


    薑綰見一處空洞處將他拖了進去,點燃一把火堆,她解開他的衣服隻見身上傷痕累累的傷疤,新傷舊傷都在一起,今日受得傷已經再次裂開,浸透了身上的衣物,薑綰見到心疼的掉下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


    薑綰將自己身上內襯脫下去河邊陰濕,為他擦拭傷口,重新將傷口綁上,反反複複從河邊到洞中,又找來盛水的水的樹葉,喂陸長卿喝水。


    無意間從他身上掉出來的合離書,讓薑綰看見了,她撿起來打開一看,原來合離書已經寫好了。


    “原來你已經寫了合離書了,也是往後不必再與我這無關之人有牽扯了,對你是好事,以後照顧好自己。”薑綰無法逃脫內心的痛苦。


    “那日你在皇宮中問我的話,我是喜歡的,可是我又不能拖累你,本是我替代了別人嫁進王府,哪有人會聽我解釋,明白我的苦楚,那隻有我一人承受。”薑綰眼眸中的情愫看著熟睡的陸長卿。


    “那為何這時才說,若不是我今日受傷躺在這裏,是不是永遠聽不到你對我的袒露心扉?”陸長卿睜開眼眸,聲音微弱沙啞的對著薑綰說道。


    她先是一愣便臉上羞紅起來,她起身要走卻被陸長卿一把抓住手腕使勁將她攬入懷中,二人緊緊靠在一起。


    “你……你放開我,我不懂你說什麽,你既然醒了那你就將衣服自己穿好吧。”薑綰說著要掙脫開他的懷裏。


    “你真聽不懂?你對於我而言是極其喜歡的人,你剛剛對我說的我都聽到了,這封合離書是你讓我寫的,如今我撕了它,你就還是我的側妃,”說著陸長卿要將合離書撕了時,卻被薑綰攔住。


    “王府已經容不下我了,是我以別人的身份嫁了進來,若在以我自己的身份在王府上,必會引起百姓們的爭論,也會讓你在皇上麵前為難,我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人,”薑綰說道。


    “你就那麽在乎別人的看法嗎?你可以以你的身份嫁進王府。”陸長卿說道。


    薑綰陷入沉思,她看了一眼陸長卿依舊拒絕道:“不如我們就合離吧,我不想要過這樣的生活。”


    陸長卿冷眸看了一眼她,坐起身穿好衣物。


    “那好,本王如你所願,從今日起你薑綰不再是靖南王府上的側妃,”陸長卿冷漠的說道。


    薑綰起身行禮道:“好,多謝王爺照顧,願以後王爺與王妃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陸長卿捂著傷口停下腳步道:“嗬,不用你操心了,管好自己吧,本王與王妃自會白頭。”


    薑綰望著他的背影眼眸中變得黯淡無光,唇角微微下垂,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隻剩下無盡的失落。


    陸長卿向外走去不再回頭,薑綰也離開了洞中不知自己該去哪裏了,她隻好一人向與他相反的方向而行。


    子韞被黑甲衛帶回軍營,他受傷昏厥過去,當陸長卿趕回軍營內見到子韞如此,他心中怒氣湧上心頭,這群黑衣人定是受了誰指使,不然怎麽會前後都有人伏擊。


    元景安見到此景,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派了太醫為陸長卿與子韞醫治,隨後,讓秦浩去審訊他剛抓回來的黑之人,他並沒有告訴陸長卿而是來到隱秘的營帳內。


    “誰派你們來的?”元景安淡淡問道。


    那黑衣人不語,隻是閉著眼睛,元景安對秦浩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拿一旁火爐中的鐵烙對黑衣人動刑。


    秦浩拿著那燒紅的烙鐵走向黑衣人直接燙在了他的大腿處。


    “啊~”瞬間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營內,黑衣人臉色扭曲變形般痛苦著,秦浩沒有停手繼續燙著他的胸膛。


    “我在問你一遍,你們是誰派來的?為何要對王爺行刺?”元景安冷眸看著那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黑衣人。


    黑衣人有些驚恐的眼神看著元景安虛弱的說道:“我是不會說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秦浩狠勁上來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身上,那黑衣人寧死不屈咬著牙忍著發出悶聲。


    “看來你的主子應該是朝中之人,能讓你不背叛,怎麽你認為軍部尚書是撬不開你們死士的嘴嗎?”元景安陰狠的衝他一笑。


    他上前抽出匕首狠狠紮在他的肩膀上,隻見黑衣人疼的呲牙咧嘴,慘叫大喊道:“饒我一命饒我一命,我說。”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好地方,傷口都在往外流著鮮血。


    “我們是宮中死士,隻服從皇上的命令,是林公公給我們的命令要我們除掉靖南王,先派了白銀士兵,後又是我們。”黑衣人回道。


    元景安聽完後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你犯了死士的哪個忌諱嗎?不忠不誠,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所以你也不配為死士了。”


    黑衣人嘴角流著鮮血見氣氛不對,立馬哀求道:“別殺我別殺我,我該說的我都說了。”


    秦浩抽出劍架在他的脖頸處說道:“背叛皇上的人,一律不留。”說完劍光一閃快速抽回刀,隻見黑衣人脖頸處一到血痕鮮血噴出,他臨死前還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將屍體丟了吧,不要讓別人看見,這個事你知我知切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元景安囑咐秦浩道。


    “屬下明白,請大人放心,”說完秦浩命人將屍體包裹起來丟了出去。


    春月聽聞子韞受傷來到他的營帳內,看著他躺在床榻上,心中擔憂不已。


    徐霄在一旁為陸長卿重新包紮傷口,看著他的傷口被處理過的模樣,不禁問道:“王爺,你這傷口好在被處理過了,不然這已成爛肉了,會讓你短時間內胳膊與腹部都無法愈合。”


    陸長卿別過頭沒有回應隻是冷淡的說道:“哪那麽多廢話,接著處理。”


    徐霄識趣的閉上嘴,默默的給他包紮完走到子韞身邊給他上藥包紮。


    許紀坤這邊險些被那倆人刺傷,好在身邊的副將見到立馬派人將二人圈禁起來,嚴刑拷打。


    二人渾身血肉模糊,隻見其中一個人嘴中被打的含糊不清道:“大哥你沒事吧。”


    另一個人無力得靠在牆角上回道:“我沒事,是我害了你二弟,如果我沒有應下這件事,或許我們今日不會淪落到這一步。”


    “大哥,我們兄弟二人自幼失去爹娘,是你將我養大,無論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支持,無怨無悔。”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這時,許紀坤緩緩走來來到關押二人的牢籠中,他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說道:“你們膽敢在軍中刺殺我?你們何人?”


    “哼,有什麽不敢的,我就應該一刀紮進你的後背,讓你永遠回不了北周,你這虛偽小人,”那二弟恨他入骨的瞪著他。


    “你們與我有何仇意?你們說說讓本將軍明白明白,”許紀坤站在外麵俯視著他們道。


    “怎麽許將軍,殺人如麻連無辜老百姓都殺,事如今還要別人提醒?也是將軍為了戰功顯赫,以百姓為敵軍屠殺全村,這些事哪一點不是你親手所為。”那男子眼中充滿仇恨的看著許紀坤。


    隻見許紀坤臉色一變惶恐的看著二人,這些事早在十多年前發生,事後為了不讓任何人知道,屠殺了那一村的老幼,這對哥倆是從那死人堆中爬出來的,後來被林永之救下培養成殺手,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手刃了滅自己全村人的仇人。


    “不可能,那一日我早已…,不可能,怎麽可能還會有活口,”許紀坤不可置信的看著二人。


    “沒想到吧,我們兄弟二人還活著你瞞著皇上以那一村人為敵兵,以那五百人姓名為草芥不管他們的哀求,那一幕你可千萬不要忘了,每夜你難道沒有夢到那些冤魂來找你嗎?”男子問道。


    “我和我大哥今日沒能殺了你,為全村人報仇,我們就死也不會放過你,”二弟咬牙切齒道。


    “就你們還想報仇,恐怕你們一會就與你們那些賤民在地下相會了,你們二人死後不會有人在知道這件事了,哈哈哈哈,”許紀坤得意的笑著說道。


    “嗬,恐怕你想多了,你認為這件事會被掩蓋住嗎?不止我們二人知道,還有一個人,但你永遠不會知道了,你這個將軍恐怕也做到頭了,許紀坤你會為了你手上沾的這五百條人命付出代價的。”那男子嘲諷的看著他說道。


    許紀坤有些驚慌的打開牢籠衝上前揪住那男子得領口道:“你給本將說,還有誰知道,說出來我饒你們二人不死,還會將你們二人送往別國。”


    那二弟別過頭冷哼道:“我們是不會說的,你不要想知道,如果我們二人今日一死,你的那件事皇上必會知道,到時候天下之人可容得了你,為了你的戰功卓著,殺害無辜百姓,恐怕全天下百姓會唾棄你。”


    許紀坤見二人如此說道,他也不敢殺了二人若他們說的是真的,二人一死那這件事皇上知道恐怕自己的將軍不保,他先留著二人幾天,如若沒有這件事再殺了他們也不遲。


    “你們說你們是那村裏人,可有證據?那村中的老朽可是一個什麽樣人?”許紀坤起身問道。


    二弟想了想看了一眼大哥又看向許紀坤道:“你殺的你不知道嗎?怎麽自己不記得要別人幫你回憶嗎?”


    那大哥看著許紀坤開口道:“那老朽是村中的花婆婆,當時為了保護我們一人挺身而出,卻被你親手斬首。”


    許紀坤見到他能如此快速說出那老朽,便也信了二人的確是那村中的人,他隻好悻悻離去。


    大哥看著他的背影冷漠道:“看來主人說的對,他確實害怕別人知道此事,主人也已料到這一步,今夜會派人來救我們的。”


    “確實,還好那二人當時全盤而出這件事,不然還要費盡心機去找,這樣子省了不少事。”二弟回道。


    “那就等著今夜吧。”


    晚霞染紅了半邊天,薑綰不知道走到了哪裏,隻覺得眼前有些模糊不清,她又累又餓實在走不動坐在河邊上蹲下去用手盛水湊到嘴邊喝了起來。


    沈逸青派人一直尋找她,他趁著倆國休戰之間,他帶著人在周圍尋找她。


    “將軍,你說那姑娘能去哪?這裏已經都到北周境內了,若讓他們發現我們會不易撤退的。”嘉禮坐在馬上看著一旁騎馬的沈逸青說道。


    “接著找,她不止是用來談判的,我還是想將她帶回西周,之前那不過是借口,不然怎麽能圈禁住她。”沈逸青說道。


    “我一猜就是,將軍就是被那姑娘的美色吸引了,無法自拔越陷越深,哈哈哈哈,”嘉禮拿沈逸青開玩笑道。


    “我看你小子是皮癢癢了,欠收拾,往常你說說就罷了,這可好天天說,真是等回去,我讓你接著泡冷水舉木頭是不是。”沈逸青嗬斥道。


    “不敢不敢,將軍莫生氣,我不說了便是。”嘉禮雙手一攤無奈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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