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了,迫不得已需要你的血,因為還有人在等我,所以我也要離開了,”沈逸青見它有靈性與它說了幾句。


    靈鹿低下頭舔舐著自己傷口處的布條,又抬起頭看著沈逸青,它走上前又舔了舔他的臉。


    沈逸青越來越頭暈,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他想要起來一個踉蹌又摔倒在地上,他死死護住懷中的葫蘆。


    靈鹿見到轉身離開,沈逸青想要爬出去,可是身上的越來越沒力氣,最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在夢裏看到了薑綰在向他招手,這時,靈鹿回來身後帶了一頭身型比它還要大好倍的靈鹿,隻見這隻靈鹿身上是綻放著光芒的,鹿角上還長著許多花。


    那隻大靈鹿嘴中叼了一支紅色的花瓣仙蘭放在了沈逸青的鼻息處,沒過一會,花朵瞬間枯萎,沈逸青的手指動了動……


    “阿綰……阿綰,”沈逸青昏迷中還在惦念著薑綰。


    大靈鹿用嘴叼起他的衣角向外拖去,此時,樹林外的嘉禮好了許多,他想要衝進去看沈逸青被一旁的黑甲死士攔住。


    “副將不能進去啊,這裏麵是有毒的沼澤,要進去也是我們進去,”其中領首的黑甲死士說道。


    “不行,你們留在這,”嘉禮與黑甲死士推辭時,聽到了樹林中的動靜,都警惕的抽出劍來。


    見聲音越來越近,嘉禮剛要靠近時,卻發現是一頭小靈鹿出現,叼著沈逸青的衣角走了出來,看了看麵前這些黑衣人有些害怕的向後退開了,隨即跑開了。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靈鹿,快看殿下怎麽樣了,”嘉禮上前將沈逸青帶回來時,瞥見樹叢中一大一小的靈鹿向遠處走去,還傳來靈鹿的聲音。


    “殿下,殿下,”嘉禮抱著他,低頭又看見他懷中的葫蘆。


    就在這時,帕爾克派來的士兵已經到附近了,黑甲死士聽到動靜立馬站成作戰的隊形,警覺的看著周圍。


    “我們是帕爾克大王派來接應的,”樹叢中走出一個人雙手舉起來走了進來。


    黑甲死士上前圍住他,周圍的士兵突然出現,雙方都成攻擊狀態。


    “別動手,我這有帕爾克大王的玉令,”說著他從腰間拿了出來,一塊玉牌上麵赫然刻著月字。


    嘉禮放下沈逸青上前接過,看了一眼他。


    “嗯,的確是月國的令牌,”嘉禮又將令牌遞給他了。


    “大王,見你們還沒有回來,便派我們來接應,現在我們護送你們回月國,”說著派人抬起沈逸青。


    “我們抬吧,”領首的黑甲死士帶人抬起沈逸青。


    月國的士兵便沒再說什麽了,一行人向月國原路返回。


    “薑姑娘,你吃些飯吧,是不是一天也沒有吃了,”帕爾克問道。


    薑綰下地走到殿外望向遠處說道:“我還不想吃飯,我能去城樓上嗎?我想看著。”


    帕爾克嘴角微微上揚說道:“那好,我陪你去。”


    “你給薑姑娘拿上貂絨鬥篷,”帕爾克對著侍女說道。


    “是,大王,”侍女行禮回道。這件白色貂絨鬥篷是沈逸青拜托帕爾克給她做的。


    “姑娘,這是鬥篷您披上,城樓上風大,”侍女貼心的將鬥篷披在她身上。


    薑綰側過頭伸手拽了拽絨毛領,目光望向遠處。


    “要入冬了,天也冷了大王陪著我站在這裏,要是感染了風寒可不好,”薑綰淡淡說道。


    帕爾克溫柔一笑道:“謝謝薑姑娘的關心,我們月國人可是常年冬天在外麵打獵的,身體好得很,這點風不算什麽。”


    “我有一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帕爾克看向她問道。


    “大王淡說無妨。”


    “姑娘對西周殿下的心意自己可知道?畢竟你們經曆了這麽多,我沒別的意思不過是看著你們相互為對方做那麽多事情,卻又不說,”帕爾克看向薑綰問著。


    薑綰怔住她腦中回憶起兩個人之間經曆的種種,猶豫許久才張口說:“知道,但是我不知道這個心意是真的還是錯覺,但是我知道他為我付出的,大王或許也知道我曾是北周靖南王……的側妃,”說到這,她頓了頓語氣。


    “以這種身份在他身邊,是對他的不公平,他是西周的太子殿下更是西周的大將軍,我又何德何能成為站在他身邊的人,所以我已經控製自己不要將心偏向不屬於我的地方,”薑綰惆然道。


    “或許,他並沒有這麽想呢,隻是你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罷了,”帕爾克耐心的說著。


    薑綰回過頭看了一眼他眸中閃爍著淚光。


    “你可以問問自己的心,要不要去選擇,不要被過去束縛,過去之所以是過去,就是因為它與現在無關,”帕爾克桀然一笑。


    “回來了,回來了,他們回來了,”城門外的士兵大喊道。


    帕爾克與薑綰都露出欣喜的笑容,薑綰立馬轉身從樓梯跑下去。


    當她來到城門外便看見一隊人馬還有馬車,沈逸青躺在馬車上,懷中的那個葫蘆依舊被他死死抱住。


    薑綰有些擔心的上前問道:“他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嘉禮回道:“姑娘,殿下沒事,不過是有些累了,您別擔心了。”


    “真的嗎?趕緊將他帶到我的寢殿裏,”薑綰擔心的說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一摸冰涼。


    “怎麽這麽涼,”薑綰說著將伸手的貂絨鬥篷摘下蓋在了他的身上。


    “姑娘,不行你會傷了風寒的,殿下身上蓋著貂絨鬥篷呢,”嘉禮說道。


    “沒事,短短路程沒關係,走吧,”薑綰與他們一同回到了她的寢殿裏,帕爾克跟在後麵,吩咐侍女去找醫侍。


    薑綰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沈逸青,臉色凍的泛了紅,這一路上風吹的他手冰涼。


    “你們快去歇歇吧,喝些薑水暖暖身子,這裏我來照看著,”薑綰說著拿起一旁的帕巾放到盆中的熱水沾濕。


    薑綰給他擦著手,這時,醫侍走了過來。


    拱手禮道:“臣拜見大王。”


    “起來吧,趕緊給西周太子殿下看看,有沒有受傷,”帕爾克說道。


    醫侍上前為沈逸青把脈,過一會,他起身走向帕爾克作拱手道:“大王,這太子殿下隻是因受了沼澤毒氣影響並無大礙,但是奇怪的是身上之前種的毒被解開了。”


    “什麽意思,莫非碧月穀有人?”帕爾克疑問道。


    “但聽聞碧月穀內沼澤毒氣甚重,是無法有人在那裏生存的,”醫侍回道。


    “看來要想知道還要等殿下醒來才能知道,你們先退下吧,”帕爾克淡淡說道。


    “是,大王。”他們拱手行禮告退。


    “薑姑娘,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帕爾克看向坐在一旁的薑綰。


    “不用了,我想在這裏陪著他等他醒過來,”薑綰慢慢談道。


    “那你也要把解藥喝了,這是他帶回來的,我已經命人去熬製了,”帕爾克輕聲細語的說著。


    “多謝了,”薑綰下意識的偏了偏頭用餘光掃了一眼。


    “沒關係,”帕爾克說完離開了寢殿。


    此時,殿內隻有薑綰與沈逸青二人,她用帕巾為他擦拭著臉龐,又擦了擦手。


    沈逸青嘴中突然張口道:“阿綰,阿綰我帶著藥回來了……。”


    “滴答,”一滴淚掉落在了沈逸青的手背上。


    “傻瓜,你個大傻瓜為什麽要冒著危險去那裏,你要是受傷了怎麽辦我該怎麽向你父皇交代……,”薑綰垂著頭哽咽道。


    “因為是你啊,所以我願意去做,別哭,”沈逸青抬起手擦拭掉她臉上得淚珠。


    薑綰這才抬起頭看著已經醒來的沈逸青,她激動的上前一把抱住他。


    沈逸青臉上露出笑容輕輕拍撫著她得後背。


    “我願執筆棄花間,從此以後,離經叛道隻為你,這是我這一生能做的也隻能為你做的,”沈逸青深邃的眼神望著她,狹長的丹鳳眼裏繾卷著無盡得深情。


    薑岩微微側過頭對視上他的目光,此時,二人之間相隔一指,她不自主地靠近他。


    沈逸青也漸漸靠上去,最後的一刻殿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姑娘,藥熬好了。”


    二人立馬分開,薑綰連忙起身她麵紅耳赤的向桌子走去,沈逸青這才緩緩坐起身。


    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上揚微笑著,二人之間也漸漸在靠攏。


    薑綰看著桌子上黑色的藥湯,她皺著眉頭便忍著端起碗仰頭喝下。


    她喝下後感覺身上發熱又像一股清流的氣息在身體內來回穿梭。


    “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沈逸青起身來到她旁邊。


    薑綰感覺到頭暈又定了定神回道:“我沒事,喝完藥有點乏了,我去休息。”


    “那好,你休息吧我去找帕爾克,”沈逸青見她有些乏了便也沒再問下去,離開了殿內。


    薑綰見他走後這才起身,眼前晃晃悠悠的剛走到床榻邊上,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床榻上。


    夢裏她的記憶如同碎片一般在慢慢匯集在一起,所有記憶全部湧上心頭。


    她是前朝遺孤是安夢公主,夢見宮裏所有人被叛軍屠殺的記憶,站在屍體中央的她哭泣的看著周圍。


    一個身影站在不遠處,她看不到他的臉,想要走近時卻又被人抱走,越來越遠那個人渾身是血,那雙眼睛是薑綰忘不掉卻看的一清二楚的。


    他那雙冰冷的眼睛,無聲而陰沉地望著她,顯得陰森可怕,這猶如毒蛇一般的目光,透著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有些猝不及防的凜厲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記憶跟隨著一個女人的身影來到一棵大樹下,這個場景她夢到過。


    “夢兒,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母親沒能守在你身邊是我對你的虧欠,一定保護好自己……,”說完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大樹前麵。


    薑綰上前想要抓住她,卻抓住了一縷白色的煙霧。


    “我是誰!我是誰!,”薑綰正在夢中詢問著自己。


    但是,周圍卻傳來無數個聲音。


    “你是北周明德安夢公主……,你是安夢公主……。”


    薑綰在記憶中逃離,又走進了許府的記憶中。


    “相思,相思過來,讓爹爹看看我的寶貝女兒,”她看見石椅上坐著的許紀坤。


    “許相思你憑什麽跟我搶景安哥哥,他永遠都是我的。”許青月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


    “景安哥哥?”夢裏的薑綰喃喃的念叨著。


    “相思是我啊,我是景安哥哥這麽久你去哪裏了,我一直在找你,”夢裏的元景安想要上前卻被許青月無情的拽走。


    最後她看見的是自己受傷跌落了懸崖中,那是她看到的最後記憶。


    一夜裏,薑綰在夢魘中反反複複做著夢,額頭布滿汗珠,她想要醒來卻像似被夢魘抓住一般。


    沈逸青來到帕爾克殿內,帕爾克見他來了放下手中的折子。


    “你怎麽起來了,沒多休息嗎?”帕爾克禮貌的伸出手示意他坐在椅子上。


    沈逸青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道:“沒事了,多謝大王這段時間的照顧,後天我們便要回西周了。”


    “這麽快,不多待些時日嗎?我還要謝謝你們幫助平複叛賊,讓月國免遭一場劫難,”帕爾克有些疲憊的說著。


    沈逸青似乎察覺到他的疲憊便開口問道:“大王,可是沒有休息好?怎麽滿臉疲憊。”


    帕爾克疲倦的歎息道:“是北周派兵要攻打我們,隻因沒有上年貢,可是北周皇帝要的年貢是貴族家女子,這讓大臣們如何能接受,若真是將貴族中的女子交出,我這個做王的豈不是太過窩囊。”


    沈逸青眉頭緊鎖他看著帕爾克愁眉不展的表情,他便對著他說道:“你先別氣餒,我幫你,畢竟你幫助我救了阿綰。”


    “不可,這若是北周知道你幫我,他豈不會在向你們開戰,我不能將你們拖下水。”帕爾克說道。


    “我說了西周與月國是友不是敵,所以我願幫助你,更何況西周本就與北周是敵對,你不必擔心,等明日我寫一封信命人送到西周,派兵幫助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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