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元盛井因為精神力恢複得慢,所以這些日子都是收著精神力的。


    但此時察覺到院外有陌生人到來,他立即警惕了起來,釋放出精神力去探查情況。


    門外人還不少,還有人在陸陸續續地上來,但似乎並沒有任何惡意。


    即使這樣,元盛井還是謹慎地沒有去開門,而是去敲了甄玄的房門:“師兄,咱們道觀外好像來了陌生人。”


    “知道了。”屋內傳來了甄玄的聲音:“是山下的租戶來交租子了,你開門讓他們進來吧。”


    “哦,好。”元盛井確定了這些人的來意後,才放心地去開門。


    門外的人見到開門的是個麵生的小子,身上還穿著道袍,也有些緊張地抱拳行禮後,才小心發問:“您是?”


    “我是元真一,是甄玄觀主的師弟。”元盛井也抱拳還禮,並介紹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小道長,我們是山下的佃農,是來交租子的。”農家漢子笑得憨厚,側身露出身後裝滿糧食的筐子。


    “進來吧。”元盛井見他們果然是來送裏糧的,才將門全部打開,方便他們進入。


    等他們剛把糧食運進前院,甄玄就出來了,手上拿著一個簿子。


    農戶們立即自覺地排隊,一個個上前交租子。


    元盛井有些問題,現在甄玄在忙,他便去找撒真人了。


    “師父,今天山上來了好多農戶,是給咱們交租子的,咱們道觀還有耕地?”


    撒真人正在梳頭,見他進來就將梳子遞給他:“既然來了,就幫為師梳梳頭。”


    元盛井便接過了梳子,幫撒真人梳發。


    “自然是有的。”撒真人繼續回答元盛井的問題:“大概有五六百畝良田吧。”


    元盛井震驚地瞪圓了眼:“這麽多?”


    “多?”撒真人嗤笑一下:“大安朝像咱們這樣的道觀也好,寺廟也罷,哪個不是良田千百頃。”


    元盛井梳頭的動作忍不住一頓,一頃等於百畝,千頃不就等於十萬畝了,百頃也有萬畝了。


    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努力平複心情,繼續幫撒真人梳頭:“寺廟怎麽會有這麽多地呢?”


    “有些是信徒捐贈的,有些是皇帝賞賜,咱們玉清觀至今也有數百年了,有些家底不足為奇。”


    若是這麽看,玉清觀擁有的土地還真不算多。


    元盛井:“他們明明是來交租子的,卻各個都喜笑顏開,真奇怪。”


    “你可知如今朝廷的稅收幾何?”


    “不知。”


    “那為師就拿咱們山下的農戶來舉例,假如一戶人家有十畝地,風調雨順每畝產糧兩石,一石米如今180文,這戶人家一年就能賺到3600文,然後去官府交稅,土地稅、人丁稅,再加上當地的雜稅,這3600文就去了一半。”


    元盛井越聽越震驚,以前隻知道古代農戶日子不好過,卻不想竟然這麽難過。


    剩下的1800文,甚至都不到二兩銀子,就是一家人全年的嚼用花費。


    “尋常農戶人家都不敢生病,一旦生了大病,就能一下子拖垮一戶人家。”


    “但疾病可不長眼,麻繩專挑細處斷,所以農戶們隻能賣地給家人治病抓藥。”


    “等這病治好了,賴以生存的土地卻沒了,他們就隻能成為佃農。”


    “可地主租給農戶田地,是不管稅賦的,他們不僅要自己承擔稅賦,還要給地主交租子,這樣的農戶又能支撐多久呢?”


    元盛井在京城時,隻覺得錢好賺,他也極少缺過錢,可以稱得上不知人間疾苦。


    “而咱們道觀的土地是不用交稅的,佃農租我們的地,雖然也要交租子,但交的租子隻有也是低於朝廷的土地稅。”


    “難怪……”元盛井忍不住點頭,這麽一相抵扣,農戶能結餘的收入反而比種自家土地的多。


    元盛井:“可這麽多良田,每年能收不少租子吧?那咱們觀裏的生活竟還如此清苦……”


    元盛井其實是想問:這些錢都去了哪裏呢?


    “咱們修道之人,自然不能被物欲左右,除去觀中的日常開支後,剩下的糧食就攢著,若是山下有災情,便會用來救助山下百姓。”


    元盛井聽得不禁點頭,難怪那些佃戶交租子還能這麽開心。


    說話間,他已經給撒真人梳好了發髻:“對了,師父,師兄在忙,我們早飯怎麽辦?”


    “走,為師今天帶你下山吃。”


    “啊?我們下山了,師侄他們怎麽辦?”元盛井才不管甄玄有沒有飯吃,他關心的隻有自己的小夥伴。


    “咱們給他們帶回來就是了。”說著,撒真人就拉著元盛井從道觀的後門出去。


    道觀後門出去,還有一條小道,直通飼養牲畜的地方。


    撒真人從袖子裏摸出一隻銅鈴,有規律地搖了搖後,沒一會兒就有一頭小黑驢從小道下跑了上來,停到了他們的麵前。


    元盛井指了指它:“我們騎它下山?”


    撒真人擺擺手:“那豈不是虐待動物,不可不可。”


    元盛井認同地點點頭。


    結果就眼睜睜地看著撒真人身輕如燕地跳上了驢背,並撫須道:“所以為師騎它,你自己走。”


    說罷,便揮動拂塵,小黑驢便噠噠地跑了起來。


    元盛井:……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可沒聽說過還得跟驢跑啊。


    但他隻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應該下山去看看,便硬著頭皮跟上:“師父,你慢點啊!”


    不過元盛井也沒跑多遠,就遇見了在山路附近守株待兔的熊貓。


    它從密林中忽然跳出來時,成功嚇了元盛井一跳。


    等元盛井看清是它後,撫著心跳站定:‘你要嚇死我嗎?’


    “嗯嗯~”你不是說要給我介紹漂亮的熊貓妹子嗎?


    元盛井擺擺手:‘我沒忘,隻是現在也不是你們的繁殖季節啊。’


    “嗯嗯~”你隻管介紹。


    元盛井忙解釋道:‘非繁殖季節你跑去找人家,肯定會被打得滿頭包,說不定耳朵還會被咬掉!’


    這話成功嚇唬到了熊貓,它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嗯嗯~”啊?真的嗎?


    “真的。”元盛井肯定點頭,對於熊貓的執著他也很好奇:“你為什麽一定要現在找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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