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珠對於逛街沒有反對,“我已經好多年沒有逛街了。”


    說著她又擦起了眼角,“開始他們是用鐵鏈子把我綁上,生了第一個孩子之後,才解開,然後就一直不讓我出門,生了第二個之後才讓我在村裏溜達……也是最近才讓我下山賣東西。”


    “……”趙炎芹無法想象十幾年的拘禁生活。


    “我想過跑,但我也沒臉再見你們了,炎芹……”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愧疚和痛苦中。


    趙炎芹安慰了她好久,高玉珠情緒才再次穩定下來。


    “炎芹,你知道向大壯會被關多久?”


    向大壯就是山裏那個男人,一直虐待她的男人。


    “現在還不清楚,要確定是買賣人口,還是給的彩禮,還得找到那個背後之人。”


    有買家,那就有賣家,至於賣家是誰?


    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她從高玉珠房間出來,讓她關好門,就回到這邊房間。


    小蘭和小樂彥已經睡了,隻有賀建彰還在整理著什麽資料。


    見她回來,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麽。


    趙炎芹脫了外衣坐到床上,暖和一點,“那邊調查得怎麽了,去抓人了嗎?”


    “你大伯和你大伯娘抓回來了,向大壯指認當初收錢的人是你大伯娘,你大伯娘在沒有經過你媽同意的情況收取了五百塊錢,已經涉嫌買賣人口,證據確鑿,隻是現在你媽媽那裏……”


    “如果成立的話,向大壯會被判多久?”


    “估計三年以下,你大伯娘和大伯涉嫌買賣人口,估計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這都是他們應得的。


    她媽媽在大山裏十幾年暗無天日的日子,他們才幾年算是便宜他們了。


    趙炎芹心情不是很好的早早睡了,賀建彰也沒有說什麽。


    第二天,等賀建彰去上班,小蘭去上學之後,就背著小樂彥帶著她媽媽在鎮上逛街。


    “媽,你看那邊在修的地方,是賀建彰上班的地方,他就在工地上上班,那邊灰塵多,我們就不過去了。”


    高玉珠上次來鎮上,就隻在擺攤哪裏站了一會兒,根本不可能這麽閑情逸致的逛街。


    “你生了孩子繼續讀書,女婿不說什麽?”


    她擔心女兒女婿感情受到影響。


    畢竟女人嫁了人,就不是在娘家那種隨心所欲了。


    “沒有說什麽,我們都是很有自己想法的人,都會為自己規劃以後的事業。”


    見女兒說出這麽有想法的話,高玉珠也鬆口氣,隻要女婿沒有意見就行。


    趙炎芹順便說了一下賀建彰家的事情,高玉珠才知道原來賀家也是挺複雜的。


    不過沒有婆婆,小兩口要自由很多。


    她給高玉珠買了幾身衣服,還有一些日用品,見她媽媽一臉疲態,就回招待所了。


    能看得到的地方,沒有看到什麽傷痕,也不知道內在了。


    “媽,你坐會兒,或者到前台去看電視,那邊有電視看。”


    “好,好,我坐會兒,人老了就是精神不好。”


    “媽,你才四十出頭哪裏老了,正是青年。”


    雖然她媽媽才四十出頭,但已經頭發花白,麵容枯黃,臉上的皺紋可以和賀老太太比了。


    賀老太太可能都比她媽媽精神,至少賀老太太中氣十足,腿腳利索,雙目有神。


    她媽媽一雙眼睛經常放空,今天比昨天還好點。


    “什麽青年不青年,你看我外孫女都有了,哪裏還青年,我就是一個老婆子,以後我給你們帶孩子。”


    好像是很怕成為女兒女婿的負擔一般,想要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


    “媽,你先別急著給我帶孩子,你先養好自己的身體,我看你太瘦了,要不要去看看?”


    她試探性的問道。


    誰知道高玉珠馬上臉色變了,一臉抗拒,“不,不,不用看,我就這樣挺好,不用看什麽。”


    “那就不看,你多休息休息,咱們多曬曬太陽。”


    “媽,你在這裏看電視吧。”


    趙炎芹給她一點空間,自己回屋去了。


    下午,就有人找到了賀家村,不過他們搬出來了,沒有找到人。。


    直接到廠裏去找賀建彰,賀建彰看到來人,也沒有詫異。


    “賀建彰,我找趙炎芹,你讓趙炎芹出來,別以為躲著,我就不知道這個事情是她幹的了?”


    是趙曉慧帶著趙成林來了。


    氣勢洶洶的樣子,要找趙炎芹算賬。


    “抓你爸媽的是公安同誌,你找炎芹做什麽,你爸媽要是沒有犯事能被抓?”


    賀建彰一句廢話也沒有和他們說。


    趙成林去城裏找趙曉慧的,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六神無主,隻能去找姐姐了。


    趙曉慧現在懷著孕,但聽到這個消息,也馬上來了,就連二愣子也跟來了。


    “彰哥,彰哥,這個事情……我們也是什麽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嶽父嶽母怎麽可能販賣人口,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是不是誤會,公安同誌會和你們說,你們找我也沒有辦法,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價,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賀建彰說這話的時候,還掃了一眼二愣子。


    二愣子手腳不幹淨,以後會不會爆雷,什麽時候爆雷,還真不好說。


    “是你們,是你們兩口子算計我爸媽,把我爸媽算計進去,好謀奪我們家的家產,賀建彰別以為二愣子叫你彰哥就怕你,我趙曉慧不怕你,我要把你們兩口子的事情宣揚得全鎮的人都知道,看你們兩口子怎麽在鎮上開廠?”


    這話還沒有刺激到賀建彰,倒是二愣子臉色發白,腿腳發軟。


    “曉慧,你別亂說,彰哥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


    “誤會個屁,我爸媽好好的,怎麽可能犯罪,就是他們,就是趙炎芹那個白眼狼,賀建彰你把趙炎芹叫出來,不然我就到處你們兩口子陷害忠良,謀奪家產。”


    賀建彰冷笑,“去,現在就去,那樣你爸媽販賣人口的事情全鎮就知道了,你們姐弟兩就是人販子的後代,你肚子的孩子,也是人販子的後代,我看誰更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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