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子,你的利用價值用完!該上路了!”


    一條白綾憑空出現,拋到房梁。


    許公子愣怔了一會,很快回過神。


    “侯爺,你確定要卸磨殺驢?”


    端木靜姝才不管他三分譏誚,三分懷疑,四分憤怒,想反抗,卻無力的無能狂怒。


    武功的必備要素是有力氣,大概是拿起各類大刀、錘子等也是要花費力氣。


    小狐仙賦予她武功技能時,力氣這個選項一並賦予。


    點了許公子的璿璣穴,提著他飛躍至半空,將他的脖子套入白綾內。


    搬出一張凳子,讓許公子的腳尖踩在上麵。


    做好一切,許公子全身終於可以動彈。


    隻不過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脆弱的脖子,他伸手去捉白綾。


    發現全身似乎被解了力氣。


    上無法解套,下似乎找不到著力點。


    許公子清秀而白皙的臉上,迅速漲紅。


    “為……為……為何?”


    “你綠了宣平侯這麽多年,他早就想殺你。之前時機未到,如今時候到了。”


    許公子眼睛不斷翻白,他想詛咒宣平侯,想將宣平侯做的齷齪事,大白於天下。


    可惜他沒有機會……


    端木靜姝離開房間,趴在對麵院子的樓頂,靜靜地看著許公子的手腳停止了撲騰。


    他和黑漆漆的暗夜一般,一同歸於平靜。


    對於這位實際上的陪伴者,真正的意義的夫君。


    她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不管他是為了榮華富貴,抑或者是其它不能告人的目的。


    他們的孩子總歸是無辜。


    他居然可以做到不管不顧,那也是他的孩子。


    受控於人,不能抹去他冷血無情的本質。


    父母在哪?兄長在哪?她的孩子們到底在哪?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想到被蒙在鼓裏的半輩子,被人欺騙的十幾年,她的拳頭握得死緊死緊,恨意直衝天靈蓋。


    這一晚,她在屋頂吹了半宿的風。


    坐得太久,手腳冰冷,無法動彈。


    她的心卻是暢快的。


    晨曦的陽光,慢慢驅散黑夜,端木靜姝活動了一下手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前段時間,為了降低春燕和秋菊的懷疑,她從不敢打量自己的房間。


    除去兩個內奸,她才有時間打量她居住了十多年的房間,困住了她的牢籠。


    她發現,在她平日裏觸手可及的地方,被擦拭得幹幹淨淨,而她無法觸及的地方,無不覆蓋上一層灰黑色的塵埃。


    例如千工拔步床,她可以摸到的床柱、床沿、床頭、床尾,以及床頭處的梳妝台,沒有一點塵埃。


    千工拔步床的床頂,蒙上一層灰不說,布滿了大大小小,起碼上百個蜘蛛網。


    不是所有的蜘蛛都是無毒的。


    為了膈應看不到的她,春燕、秋菊和許公子做得相當難看。


    她隻能假裝沒看到。


    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太陽穿過鏤空的窗樓斜照到室內,沒有重量的灰塵,在自由地飄蕩。


    端木靜姝睡飽後,知道該上場演戲。


    她得裝瞎,才能帶給宣平侯府安全感。


    套上外套,朝外大喊,“春燕、秋菊,怎麽不叫本夫人起床。”


    叫了兩聲,無人回答。


    沒有觀眾,端木靜姝依舊沉浸在角色扮演中。


    她熟練地走出的房間,走到院子。


    走到院子大門,她之前最為害怕麵對的院子之外。


    她張開的雙手,既要小心腳底下的異樣,又要觸碰到腳,沒有人攙扶的她,連正常走路的做不到。


    當然那是她瞎那會的真實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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