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聲令下,老張家隻能全體猥瑣發育。


    吃完飯,


    田小棗和唐大妞一個收拾飯桌,一個去洗碗,張沈亮和張奶奶抽煙,張沈飛則是躺在炕上,指揮田小棗一會兒給自己切一個心裏美拿過來當水果吃。


    “欸,你等我把這幾個碗筷給洗了。”田小棗甜甜地應了。


    張沈飛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現如今雖說婦女在外麵能頂半邊天,但在家裏,還是要伺候一家老小的。


    哪怕是他嫂子唐大妞,平常走路帶風,炕上也是上位者,可下了炕照樣把他哥張沈亮伺候的舒舒服服。


    好不容易把張沈亮一家老小都打發走了,張奶奶一如既往地出門打算去找聾老太擠一擠。


    “奶奶,您還是在家裏睡吧。天兒冷,聾老太的被褥不夠厚……”張沈飛阻止了她。


    自打買棉花,棉絮也需要票後,那聾老太家的被褥都有將近五年沒有彈過。


    雖說今年四九城沒下雪,但夜裏的幹冷依然凍的人骨頭疼,他可不舍得他們家老太太跟聾老太一起受那份罪。


    再說了,


    他們的外屋和老太太的裏屋還隔著一堵牆呢,晚上那啥的時候他動靜小點兒,再捂著點田小棗的嘴,老太太照樣聽不見。


    老太太倒也是個聽勸的,也可能是老去找聾老太擠不好意思,還可能是嫌棄聾老太老不洗腳,腳臭。


    總之,還是從善如流地去浴室洗漱,回裏屋的時候,還瞅了正在給張沈飛洗腳的田小棗一眼: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可能是年紀越來越大。老太太我現在耳朵就跟那聾老太似的,越來越聽不清了。”


    說完,又指了指自個兒的耳朵,走了。


    “哎呀!!”田小棗羞的小臉酡紅,跟喝了二兩二鍋頭似的。


    張沈飛卻是不動聲色,就跟沒聽懂老太太言下之意似的。


    跟閻埠貴約好了晚上要一起排隊買買糧的,這會兒時間緊,任務重。


    拉燈之後,張沈飛一把將田小棗撲倒在炕頭……


    時隔兩個月,再次過起了揮舞著棍棒討生活的日子。


    該說不說,


    即便是已經耕熟了的田地,長時間不打理也會雜草橫生。


    張沈飛前半夜勤勤懇懇開墾荒地,任勞任怨。


    日後,哄著田小棗睡著。自個兒剛點燃一支煙,才剛進入賢者時間,就聽到有人在敲窗戶。


    “大飛,大飛??張廠長,該出門買糧食去了。”是閻埠貴在催了。


    張沈飛回敲一下窗戶,示意知道了。而後翻身下炕,把衣服都穿上,又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半新不舊的軍大衣穿上。


    後半夜的四九城冷呢,這衣服隔風又保暖,穿著正合適。


    推開家門,


    張沈飛才發現不但閻埠貴,自己大哥已經起床,四合院其他的鄰居們,基本也都家家戶戶準備要出門排隊了。


    這架勢,跟之前排隊囤白菜差不多。但又有不同,因為囤白菜是心知肚明能買到的,隻是誰早誰晚的問題。


    但這糧食……這幾年都是量米下鍋,晚個一兩天,誰也頂不住啊。


    “這一年年的,去年元旦雞蛋開始限量,每戶每月供應1斤,超過十口人的大戶,每戶每月增加1斤。


    到了今年嘿,直接連豬肉也開始限量了。”


    傻柱一邊裹著油漬麻花的大衣跟在張沈飛身後走,一邊絮絮叨叨。


    今年剛過完元旦,豬肉因為貨源緊張,就開始改為“按人憑票”供應。


    每月發肉票3張(分為上、中、下旬各一張),每票供應鮮肉1-3兩,買的肉不足0.20元可以不登證。也就是說,一個月一個月頂破大天去,也就能買九兩豬肉的。


    聽起來一個人一個月吃九兩豬肉好像是不少,但實際購買的時候,可不是每次都能買三兩的。


    要是供銷社貨源不足,一張票隻能賣你1-2兩。這麽一算,一個月一個人能買半斤肉就不錯了。


    而且買回來的肉也不是直接吃,還得先煉油呢,一斤豬板油煉完油,最多也就剩下三兩油渣。


    這麽一算,嘖嘖嘖……


    “糧食糧食買不到,豬肉豬肉限量,雞蛋,粉絲……這以後的日子可難過嘍。”


    傻柱這頭兒抱怨著,閻埠貴冷笑兩聲:“傻柱,荒年也餓不著廚子啊!!!


    我可給你記著呢,上個月上了二十六天班,你往家帶了二十五天飯盒。


    其中十三天帶的一個,十二天帶的倆……用不用我給你再詳細說一下你帶的都是什麽啊??”


    他的鼻子比狗都靈,隔著飯盒和網兜,也能聞出來是什麽菜!!!


    哼,真當他每天在前院掃地就隻是掃地呢??誰家帶了什麽回來,他門兒清!!!


    啊,不對,除了唐大妞,不是不想看,實在是不敢惹那潑婦……


    張沈飛豎起大拇指:“閻大爺你行啊,就你這偵查水平,擱在以前最起碼是特工,擱在現在的派出所,高低也得是個警犬。”


    閻埠貴:“……”


    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傻柱聞言卻是頓時大駭:“閻埠貴伱,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偷公家的飯盒,那可是大事兒!!!被逮住了要進保衛處的!!!


    閻埠貴笑了:“傻柱甭怕,我不會去舉報揭發你的。


    你說說,咱們這前後院兒住著,我跟你爸,不是,何大清又是好哥們兒,怎麽會去舉報你呢??


    咱們兩家的感情深著呢,平時有事兒,不得相互照應著呢?”


    揭發了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可現在把事情點明了,還指出兩家感情好,要互幫互助。以後傻柱再帶飯盒回來,還好意思不跟自己表示表示???


    傻柱臉色變幻莫測一會兒,似乎也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道:“閻大爺您是這個,您說的對,咱們兩家感情好,明兒晚上,我請您老喝酒。


    有什麽事兒……咱們到時候邊喝邊談。”


    嘴裏這麽說,心裏卻想著勞資的飯不是好吃的,今兒你吃了我的,明兒勞資有收拾你丫的時候!!!


    閻埠貴立刻笑的見牙不見眼:“欸!!”


    幾人到了糧店附近,距離門口還得百十米的距離,就趁著月色看到這裏已經影影綽綽擠滿了買糧的人。


    什麽易中海夫妻,二大爺,秦大爺賈東旭父子,許富貴父子之流都在裏麵。


    “大飛哥,你們怎麽現在才來?”


    “這不是閻大爺叫我起床晚了嗎??誒,我說一大爺您怎麽把我一大媽也叫來了??這大著肚子……”


    易中海回道:“就是要生了,我才不放心她個個兒在家……”


    臨近五十歲老蚌生珠,如今他可把這個老伴兒當小情人在疼著,比當年對張翠花都疼愛,又怎麽舍得放她自己在家???


    聊了幾句,


    張沈飛幾人也從善如流,排在了隊伍的末端。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原本應該黑漆漆的夜,卻因為人們手裏那些手電筒,風燈,煤氣燈映出不少光亮。


    眼前馬路在白天的時候可謂是車水馬龍,現在卻隻在馬路牙子附近,停靠著各種自行車,三輪車,這些是等著一會兒拉糧食的。


    當然,大部分人都沒有車,隻能把糧食扛回去。


    張沈飛跟傻柱說著學校裏的趣事,就看到遠處又走過來兩個人,走近了一看,居然是僮筱亭和索謙兒。


    兩人看到張沈飛自然也嚇了一跳:“大飛,你不是去上大學了嗎?怎麽在這裏?”


    “學校放寒假,我就過來了。”


    “你可是軋鋼廠食堂主任,手握重權,你們家也能缺糧了??”索謙兒說完,才覺得自個兒這話說的有點兒不合適,輕輕抽了自個兒一個嘴巴子。


    易中海,劉海中,傻柱,許大茂等人頓時豎起耳朵。


    張沈飛眼神一閃,故意聲音提高了一點兒,確保傻柱,閻埠貴,易中海夫妻都能聽到:


    “瞧三哥您說的,別說我現在已經離開軋鋼廠去上大學,不處理軋鋼廠的事務了。


    哪怕我還在軋鋼廠工作呢,那食堂我隻是代工人們管理,裏頭一根蔥,一個蒜瓣兒也不是我的……我們家怎麽就不能缺糧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棗兒他們居委會不是發糧食嗎??再加上你們家仨人的定量,這糧食指定不少啊。”索謙兒慌忙給自個兒找補。


    “哎,”張沈飛又是一聲歎息,瞧了自個兒大哥一眼,“甭提了,居委會的糧食,早就打折發了……”


    張沈亮還是有一些急智的,意識到弟弟是想趁著今天立家裏缺糧的人設。


    於是等他說完,立刻接上話,聲音不小還帶著一點點愧疚:“以前大飛和棗兒確實有點存糧,可這不都補貼給我們家幾個小子吃了嗎??半大小子甭說吃窮老子了,連他叔叔,嬸子都給榨幹淨了……”


    “實不相瞞,今天給大飛做了接風宴之後,我們兩家加起來也湊不出一斤白麵了。讓老太太跟著我們挨餓,我愧疚啊!!”


    相比打小兒是個胡同串子,說話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張沈飛,從小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張沈亮說的話顯然更讓人信服。


    “嗐,大家都一樣……”


    “大飛也是的,怎麽就在這個節骨眼兒去上大學了呢?要不然,從食堂裏……”


    “看看人傻柱,好歹有個飯盒撐著……”


    “我們家也沒糧食了,本來還想著找張家……”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隊伍卻一點沒有縮短的意思,反而更加的粗長。


    別多想,


    粗的,是那些個不好好排隊,試圖加塞的。


    糧店得八點才能開門,到底有多少人能買到糧食,還未可知。


    就這麽熬了一晚上,所有人眼眶都變得雀青。


    易中海見老伴兒確實熬不住了,不知道從哪裏撿起幾張破報紙,鋪在糧店牆角,讓一大媽坐下休息。


    早上八點五分,糧店的大門打開。


    所有人一擁而上,排在隊伍前列的往裏頭衝,排在後麵的也往前擠,那些根本沒排隊的,比排隊的更橫,擠的更凶。


    這時候就顯露出人多的好處了。


    張沈飛,張順遂,張沈亮三人人高馬大,很快穿越排在他們前麵的老秦,閻埠貴,劉海中等人,擠進了隊伍的最前端。


    門開的一瞬間,三人第一個擠了進去。


    “我c尼瑪,你丫擠誰呢??”


    “勞資擠的就是你!!不服練練??”


    “練練就練練!!臥槽,板磚!”


    “瑪德,勞資今天非開了你的瓢不可!!!”


    “媽呀,有孕婦被擠倒了……這是流血了???這是要生了啊!!!”


    外麵已經打起來了,似乎還見了紅,但沒人有空看熱鬧,大家都在往前擠,隻要擠進糧店,就多了一絲買到糧食的希望。


    糧店裏,


    張沈亮把兩本糧本兒拍在桌子上:“買糧,這個月的定量都要了!!!”


    他們家一共十三口人的口糧,五個按照大人,七個是半大小子的供應量,還有一個老人。


    按定量本應該買到八十七斤細糧,二百零三斤粗糧。但糧站的工作人員說了,這次隻能每樣拿走一半兒。


    “庫存不足,我們總不能讓排在前麵的買完,後麵的什麽都吃不上嗎??”此人搖著頭。


    雖然這麽弄後麵的也不一定都能買上,但總能多幾個人有糧食吃。


    “一半兒就一半兒!!!”張沈亮咬咬牙。


    雖說弟弟能弄來糧食,但總歸得冒風險,現在買一點,弟弟就能少弄一點。


    最後,由張順遂背著粗糧,張沈飛背著細糧,一家人又擠出糧店。


    “什麽?一大媽被人擠的生孩子了???”張沈飛得知這個消息,神色複雜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上輩子光聽過被擠懷孕的,還沒聽說擠的直接把孩子生大街上的。


    劉海中咋舌:“可不是嘛……老易攔了三輪車送她去醫院的時候,那孩子都到褲腿兒裏了……也是老易他媳婦兒的棉褲肥……”


    當時情況多緊急啊,一群人擠來擠去,易中海見媳婦兒見了紅,都要瘋了。喊著讓大家別擠了,別擠了,但當時那情況,誰聽他的呢?


    說完事情經過,劉海中不由得感歎得虧自己兒子多。


    事發的時候,


    他讓老大和老二一起擠著去買糧,自己才能趕上瞧老易家的熱鬧。


    誰承想這麽一看,就看了個大熱鬧。


    嘖嘖嘖,就當時老易看到他媳婦兒流血的時候,那臉色,簡直讓他終身難忘。


    “啊?二大爺您當時在現場看著呢,那也不去幫忙嗎???”張沈飛發現了華點,詫異道。


    啊,這個……一不小心說禿嚕嘴了,劉海中有些尷尬。


    張沈飛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孫子可真不是東西。


    不管平時他跟老易怎麽在四合院裏,為了這管事大爺的排名你爭我搶,可一大媽總沒得罪他吧?


    女人生孩子,這可是要命的時候,他居然也好意思在人群裏看熱鬧……


    感受到他的目光,劉海中頓時慌了。


    雖說現在的張沈飛已經去上大學,不在軋鋼廠了,但是人家是在職大學生。


    再回到軋鋼廠的時候,說不定是什麽職位呢。


    “那啥,張廠長。我進去看看光天和光齊買到糧沒有。”


    話畢,略顯慌亂的。就往人潮湧動的糧店裏鑽。


    “嘿,這二大爺那麽胖,跑的倒是挺快。”張順遂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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