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確定?”軒武皇帝麵上也是微微一驚,懷疑地看著韓玲玥。


    “確定,”韓玲玥毫不畏懼地迎上軒武皇帝的目光,眼神裏是不容置疑的堅定,“父皇若不信,大可請專門的毒醫來診斷,隻是皇祖母眼下的情況恐怕等不起。”


    她也挺無語,才穿越過來幾天,就碰到三個中毒的人,她更納悶的是,這大周也不是毒宗聖地所在啊。


    “你有幾分把握?”在軒武皇帝看來,韓玲玥這態度十分傲慢,可如今不是同這丫頭計較的時候,他也擔心太後是真的中毒。


    韓玲玥已經從醫療包裏取出一把金針,實話實說地道,“沒把握,此毒極為罕見,沒有解藥,如今兒媳隻能用針灸為太後逼出體內的毒素,可效果我不能保證。”


    “這……”


    “不可能,這肯定是胸痹,我從醫三十年,不可能連胸痹都診斷錯。”


    留在殿內的太醫李建忠和羅誌雲紛紛提出質疑,他們看向韓玲玥的眼神裏滿是輕視和不屑。


    而這時候,德妃也開口了,“你胡說些什麽?禦醫們都說是胸痹,你卻說是中毒,本宮簡直懷疑你是不是隻懂毒?”


    韓玲玥真想對德妃翻個白眼,但還是生生忍住了,“德母妃,玥兒若是很懂毒,眼下也就不必一籌莫展了,”韓玲玥看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宇文睿,接著道,“如若我真沒把握皇祖母是中毒,我就應該跟太醫們給出的診斷相同才是,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規避責任,不是嗎?”


    “母妃,兒臣以為玲玥說的有理,不妨先讓她試試。”宇文睿不知是感受到韓玲玥的目光後,良心發現了還是什麽,居然為她說話了。


    “你……”


    “兩位太醫說皇祖母是胸痹不是中毒,那你們能治好皇祖母嗎?”韓玲玥都懶得搭理德妃,她是看清楚了,她這個婆婆就是純粹看她不順眼,喜歡給她找不痛快。


    李建忠和羅誌雲被韓玲玥的話噎住了,半晌沒說出一個反駁的字。


    “好了,都安靜點,”軒武皇帝明顯已經不悅,聲音也冷了幾分,“韓玲玥,你趕緊為太厚施針排毒,若解不了太厚的毒,朕唯你是問。”


    “暴君啊,絕對的暴君。”韓玲玥在心下大罵,臉也不自覺變成了苦瓜臉。


    即便如此,她也還是乖乖應了聲“是”,不忘在心裏把宇文睿罵了一千遍。她才不會因為他剛剛幫她說了話就對他感恩戴德,若不是他,軒武皇帝怎麽會突然讓她來給太後治療。


    韓玲玥抱怨歸抱怨,對待病人她還是一心一意的。她給太厚施針時,居然發現太厚身上的毒跟宇文睿還有子羲身上的毒,是同一個分支。


    她覺得太震驚了,到底會是誰給他們下的毒呢?會是同一個人嗎?或者是同一個組織的人?那下毒之人又是為什麽偏偏選中了他們三個?會是巧合嗎?宇文睿跟太後是祖孫,那子羲跟他們又是什麽關係呢?


    韓玲玥一邊等待著針灸發揮療效,一邊在心下琢磨著。忽的,她抬眼朝宇文睿看去,正好宇文睿也在看她。


    兩人目光相觸,韓玲玥急急收回視線,心跳不由地“砰砰”直跳。她很快平複心情,再次望向宇文睿,隻見她麵無表情,冷眸深邃,不知在想什麽。


    韓玲玥看著宇文睿的目光慢慢變得高深莫測起來,眼前這眼睛、這輪廓,她怎麽覺得同子羲有些相似,或者說是子羲有點像他。


    韓玲玥想到這,心下暗道不好,她三日後還得去給子羲解毒,可眼下太後五日都不一定能好轉,軒武皇帝怎麽可能放她出宮。


    可子羲三日後毒發,不用那三味藥壓製毒性,毒素必定侵襲心脈,到時候隻怕有解藥也是無力回天了。


    韓玲玥取下太後身上的十二枚金針,重重地吐出口濁氣。回身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讚許的、有驚詫的,更多地是懷疑和探究,她都視而不見。


    “父皇,皇祖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兒媳隻是將毒逼退了部分,並未徹底解了這毒。”韓玲玥收好醫療包,起身想要福禮退下。


    “那太後何時能醒?”軒武皇帝的聲音明顯溫和了不少,看向韓玲玥的目光也不再是懷疑。


    “明早便能醒,還請父皇母後先回宮休息,這有太醫們守著,宮女們伺候著,皇祖母定不會有什麽閃失。”韓玲玥說完就想抽自己的嘴巴,要她多什麽話,萬一太後真有什麽差池,這鍋不又得落在她頭上。


    “嗯,你們好好守著太厚,若太厚有任何閃失,朕便要了你們的腦袋。”軒武皇帝離開後,一眾嬪妃也相繼離開,殿內隻剩下韓玲玥和宇文睿兩位主子。


    “王爺還真是看得上我的醫術呢,居然會想到讓我替皇祖母治療。”韓玲玥一開口,便忍不住語帶嘲諷。


    宇文睿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舉手投足間盡帶著王者的氣場。


    韓玲玥見他絲毫不在意她的嘲諷,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她心下忽然就難受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似乎越來越容易被他影響情緒。


    “這並不是本王的主意。”就當韓玲玥以為宇文睿不會再搭理她時,宇文睿淡淡地開口了,雖然隻有簡單的幾個字,但韓玲玥的心突然就明媚起來。


    “那是母妃的主意了?”韓玲玥眼睛一亮,連聲音都變得輕快起來。


    宇文睿並沒有回答,隻是起身朝外走去。


    韓玲玥也不惱,她心下已有了答案,隻要不是宇文睿讓她來的,她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王爺,我何時能出工?”韓玲玥連忙小跑幾步,跟在了宇文睿身後。


    宇文睿仍是大步向前,頭也不回,“等給皇祖母解了毒後。”


    “那我今晚住哪?”


    宇文睿猛地停下腳步,韓玲玥也急急停下,她差點就撞上他。


    兩人此時離得很近,近的韓玲玥清晰地聞到了宇文睿身上的龍涎香,近的韓玲玥感覺周深都被冷冽之氣包裹著。她微微退後一步,臉不由地燙了起來。


    “王爺今夜要出宮嗎?”韓玲玥開口便後悔了,他的行蹤幹嘛要向她解釋,他就算不出宮也有他的住處,定不會是在玉寧宮待著。


    “沒事了,我先回去看太後……”


    “本王今夜不出宮,在皇祖母宮裏歇息。”韓玲玥正想找個借口開溜,宇文睿便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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