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和宇文睿也聽出了小德子話裏的破綻,皆是麵色一沉。


    小德子還不知自己已經露餡,仍是嘴硬道,“奴才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欺瞞皇後娘娘。”


    “你方才說,你見到翠玉時她已經死了,那你是怎麽知道她死前是什麽樣子的?”


    “這……奴才,奴才……”小德子眼神慌亂地四處亂瞟,似乎在尋找什麽可以救命的稻草。


    “怎麽?說不出來了?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韓玲玥冷笑一聲,不給小德子喘息的時間。


    小德子嚇得渾身一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妃娘娘饒命啊!奴才,奴才什麽也沒做啊!”


    “哦?是嗎?”韓玲玥挑眉,目光落到德妃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母妃,您說呢?”


    德妃麵色很是難看,她沉吟了片刻,便厲聲喝道,“死奴才,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本宮說清楚。”


    小德子見德妃的目光裏滿是警告,便不敢再掙紮,“奴才說,翠玉其實是奴才殺的。”


    韓玲玥了然地點點頭,“怎麽殺的?”


    “奴才先用事先準備好的迷藥將她迷暈,然後再用繩子將她勒死。”


    韓玲玥繼續點頭,“你為何要殺她?”


    “因為奴才想同她結為對食,她不願意。”


    此言一出,德妃拿起案幾上的茶盞,朝小德子身上砸了過去,“你這個死奴才,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小德子被德妃罵得狗血淋頭,隻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皇後,哭著不住地磕頭,“皇後娘娘饒命啊,奴才知罪了。”


    還不待皇後開口,德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著小德子破口大罵,“狗奴才,還不把事情通通說來。你方才說翠玉死前瘋瘋癲癲的,她為何會瘋,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小德子嚇得魂飛魄散,經德妃這麽一問,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翠玉說,說她闖了大禍,她給太後下了毒。”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一驚。德妃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故作不相信地道,“她一個小小的宮女,為何要無緣無故給太後下毒?”


    小德子也豁出去了,他隻希望事成後,德妃能救他一命,“翠玉說是,是……”他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什麽?”皇後明顯不耐煩了,她一貫溫婉的麵容上此時滿是冷意。


    “翠玉說是皇後娘娘您指使她給太後下毒的。”


    韓玲玥就知道,事情果然朝他們預想的方向發展了。


    “放肆!”皇後猛地站起身,怒火衝衝地指著德妃,“德妃,這就是你宮裏教出來的好奴才?竟敢汙蔑本宮。”


    德妃麵上做出一副惶恐的神情,“皇後娘娘,這奴才真該死。”


    韓玲玥冷冷地看著小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她緩緩走到小德子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輕柔卻帶著寒意,“小德子,你可知道,汙蔑皇後是什麽罪名?你自己不要命了,就不怕連累你家人嗎?”


    小德子身子微微一震,眼神裏明顯有了遲疑,“請皇後娘娘千萬不要牽連到奴才的家人。”


    皇後見小德子有所動搖,便放柔了聲音,“隻要你說出事情的真相,說出主使你汙蔑本宮的人,本宮就饒了你的家人。”


    “是,其實是……”小德子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


    額頭滾落,眼珠子在眼眶裏亂轉,像是在做最後


    的掙紮。


    他張著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卻始終沒將那個名字說出口。


    “是誰?!”皇後厲聲逼問,鳳目圓睜,往日裏


    的溫婉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掩蓋不住的狠


    戾。


    “是……是……”小德子艱難地伸出手指,顫抖著


    指向一個方向。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隨著他的手指移動。隻


    見那手指胡亂地晃了兩下。


    就當幾人都納悶時,小德子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來人啊!傳太醫!”皇後先反應過來,對著殿外大喊。


    德妃故作驚訝地捂住胸口,尖聲叫道:“哎呀!


    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奴才怎麽就突然死了?”


    韓玲玥冷笑一聲,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掰開小德子的眼皮,仔細察看了一番,“不必宣太醫了,又是一個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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