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緊緊握住宇文睿的手,語氣近乎哀求,“睿兒,母妃求你了,你就看在母妃這麽多年對你的養育之恩上,放過清荷吧!她……她隻是一時糊塗,你把她放了,母妃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她出現在你麵前!”


    宇文睿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母妃,您應該知道,本王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若沒有足夠的理由,本王憑什麽要放過她?”


    “理由?你要什麽理由?她隻是個不懂事的丫頭,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德妃有些氣急敗壞,這麽多年,宇文睿表麵對她一直恭敬有加,可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極少會聽她的話。


    “母妃,您應該知道,清荷她犯的不是小錯。”宇文睿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若非看在您的麵上,她如今的下場,恐怕……”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她?”德妃頹然地坐回椅子上,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睿兒,母妃求你了,你想要什麽,母妃都答應你,隻求你,放過清荷吧!”


    宇文睿看著眼前這個一向雍容華貴的女子,此時卻為了一個她曾經的宮女哭得梨花帶雨,心中沒有絲毫波動,有的隻是無盡的寒意。


    “母妃,您應該知道,本王什麽都不缺。本王要的,隻是護住自己的王妃。”宇文睿語氣淡漠,卻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紮進了德妃的心髒。


    德妃一時語塞,是啊,他什麽都不缺,他在乎的,不過是那個女人,可她也絕不能讓清荷有事。


    殿內一片死寂,隻有德妃壓抑的哭泣聲在空氣中回蕩。


    許久,德妃才止住哭聲,她抬起頭,看著宇文睿,要說她對這個非親生的兒子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這般出類拔萃的兒子誰會不喜歡,但也永遠不能跟她的親生女兒比。


    “睿兒……”德妃的聲音嘶啞,“清荷……她也算是你的妹妹……她根本不是什麽宮女,她是母妃的女兒。”


    宇文睿瞳孔微縮,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但他很快便恢複了平靜,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波瀾,“那清荷的父親是……”


    德妃麵色一僵,眼神閃爍,“當然是……當然是皇上了,你……你別亂想,母妃怎麽會做那樣的事!”


    宇文睿冷笑一聲,沒有說話,隻是那冰冷的眼神,讓德妃不由心驚膽戰。


    宇文睿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延禧宮,留下德妃一人,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她知道,自己今日這番話,非但沒有救下清荷,反而將她推向了更危險的境地。


    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清荷去死!即使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她也得試試,哪怕是暴露清荷的真實身份。


    當然,她心裏還是有些把握的,以她這麽多年對於文瑞的了解,很肯定宇文睿是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的。


    ……


    靖王府,韓玲玥見宇文睿從宮裏回來後臉色不好,便關切地問道,“冰快,你怎麽了?可是宮裏發生了什麽事?”


    宇文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摸了摸她的頭發,“沒事,隻是或許我們要放清荷一馬了。”


    韓玲玥給宇文睿倒了杯熱茶,遞到他手裏,柔聲問道,“到底怎麽了?可是德妃娘娘為清荷求情了?”


    宇文睿接過茶,卻沒有喝,深邃的眸子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他輕輕歎了口氣,“玥兒,你知道清荷真正的身份嗎?”


    韓玲玥心下了然,看來這趟進宮,宇文睿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她搖了搖頭,“清荷原本不是德妃身邊的宮女嗎?”


    宇文睿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道,“德母妃說,清荷是她的女兒。”


    韓玲玥一怔,這信息著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這會不會也太狗血了點。自己的親生女兒,一直留在身邊當伺候自己的宮女,這宮裏人都這麽會玩的嗎!


    “那清荷的父親,難道……是寧王?”韓玲玥試探著開口。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愣,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韓玲玥從宇文睿的眼中看到了震驚,還有深深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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