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烈正疑惑為什麽看不到柳小婉,天虛道長盯了他好一會,疑惑的開口道“閣下是誰?老道好像從來沒見過你啊,眼生的很。”


    他剛從癡迷太玄經中醒悟過來,還有些癡癡呆呆的,說話也是迷迷糊糊的,連衝虛剛才介紹過他的話都沒聽見。


    衝虛道長隻得尷尬的又介紹了一遍。


    天虛道長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是萬裏獨行田少俠,老朽佩服。聽石破天石大俠時常說起,他有個大哥為人豪爽,武功高強,敢問就是這位小兄弟啊?果然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啊。”


    衝虛笑道“是啊師哥,最近江湖上的這些後輩,個個都有驚才絕豔的真功夫。就好比那柳姑娘,可真是開了眼了,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快劍,竟然能跟我們上清快劍分庭抗禮了。”


    衝虛和天虛隻當他是石破天的朋友,所以把他當做是自己人,說起話來也不避開他。


    田如烈卻猛然心頭一震,心想柳小婉果然在這。不禁有些緊張,手足出汗,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蓬頭垢麵?臉上的狀態好不好,柳小婉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頹廢?


    天虛點點頭說道“那柳姑娘確實巾幗不讓須眉,女中豪傑啊。老朽有些孤陋寡聞啦,這位可是田少俠嗎?那也是江湖上的一號人物啊。”


    田如烈笑道“正是不才,我這破天兄弟為人正直,竟然瞧得起我這點微末道行。其實在天虛真人麵前,小可這雕蟲小技實在是不足一哂”


    天虛道長哈哈一笑,說道“田少俠不必自謙,既然是石破天小朋友看重的人,必然有過人之處。老朽在這上清觀待的手癢,許久不曾與人動手,劍法都有些生疏了,想與你切磋一二,你看如何?”


    田如烈還沒反應過來,隻是笑著不說話,還以為天虛在說客套話呢。


    但是衝虛和天虛還是一臉平靜的看著他,不像是在口嗨的樣子。


    他突然反應過來天虛道長這是真的要和自己比武!內心著實是吃了一驚,這才第一次見麵的人,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和自己比武切磋?天虛道長就這般癡迷武學嗎?這太玄經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他身為俠客島下屬,自然是知道那些人一回到中原,就開始瘋瘋癲癲的研究俠客島。


    輕一點的往往閉門造車,把自己關在家裏幾個月不出來,連朋友家人都一概不理了。


    重一點的往往找那些同樣是從俠客島上回來之人切磋,經常是大打出手啊。


    就比如那東方白和韓厲勇。


    明明十年都沒回去了,按道理這次好不容易回去,應該回歸家庭才是。


    可是韓厲勇一回去連女兒都不理不睬,一心一意想研究太玄經的奧秘。


    田如烈也是一聲歎息,可憐柳小婉自幼喪母,父親又是個武癡根本不管她。


    她一個少女,獨自在宗族的人幫助下寄人籬下,勉強度日,不知道有多少時候都要看人臉色。


    從小就被迫養成了獨立自主的性子,柳小婉跟石破天一樣,也是萬事不求人的主兒。


    隻不過石破天是被梅芳姑毒打,漸漸養成的機械式的不求人。


    但柳小婉卻是咬緊牙關獨自生活,自尊心強,這紅衣少女說什麽也不肯低頭求人,一身傲骨罷了。


    田如烈不僅是喜歡她的漂亮,熱情,火辣。還喜歡她的獨立,自由,無拘無束。


    這隻自由的鳥兒,注定不會被任何鎖鏈束縛著,田如烈覺得柳小婉是同道中人,都有著同樣的心氣。


    要知道那個年代,女子並不自由,往往十幾歲就被家長摁著頭,強行嫁給了從未謀麵的夫君,由不得自己談什麽喜不喜歡,多半背後都是家族聯姻,父母之命罷了。


    婚後往往相夫教子,就蹉跎了半生。


    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個時候的女子,多半都是拴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但柳小婉不一樣,她是女中豪俠,同為女子,她卻性如烈火,你讓她老老實實的待著?


    笑話,豈不聞柳小婉名言?


    ”我這輩子寧願單著都不結婚,我一個人也能生存下去。“


    同行了這麽久,田如烈深知柳小婉的脾氣,所以才如此的癡迷她和世俗女子格格不入的自由靈魂。


    衝虛道長心想,師兄去了一趟俠客島,心性大變。從前風輕雲淡,一心一意養氣修心,現在怎麽如此癡迷武學?


    每天就捧著書本苦讀,遇到武林同道就想比武,在田如烈之前已經有三個人來過,無一例外,都敗在了天虛道長劍下,不知道這田如烈是否名不虛傳,真的有兩下子?


    現場氣氛十分尷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田如烈心想我如此出手,是該全力以赴?還是普通的切磋留有餘地?


    天虛道長打圓場道“小友遠道而來,還是先休息吧。等明天再切磋,未嚐不可啊。”


    天虛道長搖搖頭,說道“這位小友,老道如今別無他求,隻求有人能替我驗證那石壁上的武功。我年歲已高,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一探武學奧秘。”


    田如烈點點頭說道“天虛真人所言不虛,吾輩習武中人。向來以修習到武學最高境界為上,就如同凡俗之人追求金錢。往往是吃飽喝足也不滿足,還要追求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天虛道長的道理其實也很容易理解,比如現代人,一個月5000工資,你一個人開心肯定夠了。可是買車呢?買房呢?女朋友化妝品呢?人活著,總有事情要做的。


    所以說就算你有了幾十萬的存款,你也不敢辭職,因為你想要的東西都要花錢。你辭職了,以後再找工作多難啊?這才瞻前顧後,畏懼不前,搞的自己精神內耗嚴重。


    習武之人,向來有爭強好勝之心。特別是像天虛道長這些第一線的高手,雖然不熱衷於名利。但是也有自己的武學追求,看到別人也是快劍,就有些技癢,恨不得跟別人一爭高下,也是人之常情。


    田如烈雖然理解,可是他也不敢馬上同意啊。這可是天虛道長!他怕輸的太難看了,抬不起頭。他雖然尊重前輩,可也要麵子的。


    田如烈猶豫的開口道“天虛真人劍法超群,人所共知。武林同道雖然尊稱我一聲萬裏獨行,到晚輩不敢托大,要和前輩比個高低,隻怕要十年以後了。”


    他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又是謙遜有禮,又沒有太卑微,折損了自己的威風。


    衝虛道長對這年輕人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當初石破天也來過上清觀。可是他出言不遜,言語如快刀,動不動就“我不想打死你”,雖然後麵誤會解除了。


    可是衝虛道長一想起石破天那些惡言惡語,就有些火大。再看看眼前的田如烈,他這才叫晚輩尊師重道的姿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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