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刀割,狂風呼嘯。


    可是這冰冷的風吹在石破天身上,他卻不怎麽覺得冷,內力已臻爐火純青境界的石破天,根本不覺得這裏冷,反而覺得這風吹在身上還挺暖和的。


    一夜無話,石破天進入了峰峰給他準備的房間。這個房間很簡陋,沒有什麽多餘的布置,隻有一張床,一把椅子,還有一個木質的小桌子,桌子上放著的是峰峰叫人給他送的,飯菜飯是裝在小木桶裏的,菜還溫涼的發著熱氣,聞著就香。


    石破天洗了把手,打開木桶蓋子大嚼了兩口菜,發現這些菜都是當地的特色,有豆泡,有辣椒,還有竹筍炒肉,甚至還有竹蒿以及腐竹和當地的特色菜。


    農家小炒肉用豬油炒的,所以吃起來格外的美味勁道,石破天很快就把飯菜全部吞咽進肚子裏了。


    湘西的習慣就是喜歡吃辣椒,因為有了辣椒,這個地方的幹飯才能哄著進入肚子裏,辣椒是湘西菜的靈魂。


    石破天是是石清閔柔的小兒子,出生地點是玄素莊,玄素莊地處江南,所以石破天很有可能是江西人或者安徽人,浙江江蘇安徽這些地方在古時候統統是淮河以南,所以叫江南。


    他身體基因裏並不討厭辣椒,所以他對這種頓頓都得帶辣椒的湘西文化,並不排斥。他很愉快的就享用了,峰峰給他準備的木桶飯。還覺得放在木桶裏太絕了,讓這頓飯清香無比又有一點點木質的風味。


    石破天自己也是個會做飯的廚子,他平時就負責別人的衣食住行,自己也做飯犒勞自己,甚至在摩天崖上,都是他給摩天居士謝煙客做的飯,所以他炒菜烹飪也是非常內行的,他知道這頓飯是精心設計的,不是敷衍了事的剩飯剩菜。


    吃完飯後,石破天滿意的拍了拍小肚子,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得到石破天許可之後,一個湘西當地的漂亮女孩子,端著水果盤子給他送了進來,石破天拿了一個脆梨,洗了洗就開啃,果然鮮美多汁,那個女孩子穿的是湘西當地的民族服裝,讓人眼前一亮。


    女孩是露臍裝,小細腰肢一隻手就能攬在懷裏,雪白光滑的香肩,飽滿水潤,彈性十足的青春大腿,身材高挑又勻稱,是地地道道的湘西美女,頭上銀環清脆作響,甚是好聽。


    可是石破天目不斜視,從頭到尾竟然沒多看她一眼。


    那個少女閃著亮晶晶的眸子,她的眼睛就像是這裏的清泉水一樣幹淨,皮膚也是,像極了當地的小獸。


    她捂著嘴輕笑道“石少俠,我們這裏的飯菜還好吃嗎?”


    石破天溫和一笑說“謝謝你們的款待,我很喜歡,改天也請你們吃炒臘肉和黃燜坤”


    湘西當地的風俗,向來都是有話直說,清爽豪邁的少女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石破天竟然從頭到尾沒看她一眼。


    而她在當地是很受人歡迎的女神級人物,無數的青年男子隻要看到她,都是忍不住流連忘返的,所以他的回頭率幾乎是100%,無論是男女老少都很喜歡她。


    可是石破天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像是她這個人不存在一樣,在她看來,如果送飯的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估計石破天也是一樣的反應,所以他對石破天有了一定的興趣。


    她好奇的問道“石少俠,你現在是單身嗎?怎麽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


    石破天搖搖頭說“沒有啊,我有阿繡,她是我老婆,我在找她。”


    少女恍然大悟,笑著說“那怪不得了,原來是有家室的人,我還以為你不是男孩子呢。”


    石破天驚奇的說道“這話怎麽說?難道我沒有男人的外表嗎?”


    那少女狡黠的一笑,眸子亮晶晶的在黑夜裏發光。


    她說道“沒有啊,隻是我們這邊的男生看到我,都死死的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所以我不太愛跟他們說話,但是你卻一直不看我,所以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尊重女性的人,我覺得你應該是個好人吧”


    這就是清泉少女單純的價值觀,認為尊重女性的男生不可能是壞人。


    石破天淡然一笑,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淳樸的山中少年,社會閱曆有了十分豐富的進展,他知道這個少女並沒有輕薄無禮的意思,隻是湘西本地姑娘的直率熱情,毫不掩飾情緒而已,所以也沒有多想。


    用過晚飯之後,這個漂亮的少女拿走了竹筒和吃剩下的梨和蘋果核,衝石破天甜甜一笑,說道“祝你有個好夢,石少俠。”


    外麵風聲呼呼的吹,滿地落葉劃的人心癢癢,夜色萌動,一個是嬌憨可愛的小美人,一個是君子行徑的淳樸少年。


    石破天也還之一笑說道“希望你也是。”


    他的謙遜有禮,相處起來讓人如沐春風,所以少女此時也好奇石破天的來曆,覺得他並不是江湖上的等閑之輩。


    少女在來之前,曾經去過醫生那裏,醫生對她說,石破天,這個外來人不簡單。一看就是身懷武功的家夥,要十分的提防著他,小心他是不是奸細來踩點的。


    可是,少女在接觸了這個傳說中的外來人之後,並沒有覺得他哪裏危險了,少女的本能讓她覺得這是一個溫潤如玉謙遜有禮的真君子。


    少女像一頭山間小鹿一樣,歡快的離開了木屋,眨眼間消失在林間小路上,石破天鋪開涼席,睡覺之前,靜默打坐了一會兒,調息內力,然後就陷入了甜蜜的夢鄉裏,在這裏,他有一種難得的安全感。


    像他這種習武之人,對周遭的環境是十分敏感的,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他馬上就會從睡眠中醒過來,所以他才敢放心的在這間木屋裏睡覺,否則換成一般人在這種陌生的環境裏,舉目無親,是很難就這麽睡著的。


    換做其他人,根本就不敢在這裏睡覺,因為誰也不知道,看起來衝著你笑的人心裏是怎麽想的,人心隔肚皮。人隻有一條命,換做其他人睡覺之前,怎麽著也得把大門關起來,或者是設計一個機關,一旦有人入侵的話,就會觸發機關之類的裝置。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行走在江湖上的人一個必要的常識,但是石破天他不需要。


    因為他相信這裏有一種天然的安全感,再加上以他的絕頂武功,任何人想要靠近他,暗藏殺機起了殺心的話,都會被他在睡夢之中檢測到。


    第2天,剛蒙蒙亮,東方出現了魚肚白,天剛破曉,這裏的小村莊又重新恢複了忙碌,那些早起的人頂著晨曦的薄霧,在這裏有計劃的忙碌了起來,洗衣服的洗衣服,趕集的趕集,進城的進城。木匠已經開始磨鋸子了,鐵匠的房間裏也傳來了鐺鐺鐺的打鐵聲。


    一切都是那麽井然有序,昨天籌劃了一天婚禮的那家人,今天中午的時候也要在此之前把女兒送到女婿家了。就要出嫁了,一早起來就有很多小孩子,圍在他家門口,等著新娘子打扮好出門,等著吃喜糖,流水席。


    大清早,峰峰就帶著呂陽和幾個少年人,走到了石破天門口,恭敬的敲了敲門,問“石少俠醒了嗎?睡的好嗎?招待不周啊”


    石破天的房間裏傳來了一聲溫和有禮的聲音,他說道“你們進來吧,我半個時辰前早就醒了”


    峰峰等人這才推開了門,一進去就看到石破天坐在木席上閉目養神。


    峰峰先跟他嘮了一會兒家常,寒暄了一會兒,這才直入正題說道“石少俠,那天的對話你也聽到了吧,那群海盜說,他們會再來一次的,我擔心他們會不會帶著大批的人馬來報複這裏,所以說,我們大家商量了一會兒之後就來詢問一下你的意見。”


    石破天說道“如果他們要來的話,那你們打算怎麽樣對付他們呢?”


    峰峰苦笑道“我們這邊的青壯年不多,石少俠你也看到了,老弱婦孺太多,我們這邊的人並不擅長拿著武器,如果海盜來了的話,我們很有可能,就要被滅村,或者是被搶劫了,這裏的男女老少都會有危險,所以我們在想要不要提前撤出這個地方,隻是老人家習慣落葉歸根了,也不想走了。”


    石破天點點頭說“那樣也好,離開的話就可以避免一場流血犧牲了”


    峰峰欲言又止,他向身邊的好友呂陽點頭示意,呂陽馬上猜出了他的想法,轉頭向石破天說道“石少俠,我們今天來,其實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您武功高強,這件事。”


    石破天這個時候,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一點他們此行來的目的。於是石破天問道“你們的意思,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們打退那些海盜啊?”


    峰峰臉上湧現出尷尬的笑,他說“雖然這麽做很麻煩石少俠您。但是我們也不得不來找您,因為這裏是我們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如果我們就這樣全村搬遷的話,我想有很多老人家都會不答應。”


    “唉,他們一定會留在這個地方,那到時候他們就危險了,那群海盜如果沒有發現我們的話,一定會遷怒於這些老人家的。”


    石破天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想借石破天的手徹底剿滅那些海盜。簡單來說就是拿石破天當槍使。


    換做是一般的武林豪傑,其實都是不屑於跟這些普通人來往的,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有高深的武功,打心眼裏是瞧不起這些普通人的,更別說那些奇人異事了,那都是超然於物外的。


    精英階層就是精致的自私主義者,古往今來,富人就算眼睜睜的看著窮人餓死,都寧願把牛奶倒進河裏,看著豬肉腐爛發臭。


    更別說什麽,幫助他們消滅海盜了,就是跟這些人見上一麵,說上兩句話,也是在降低他們武林高手的格調,會讓他們覺得有失身份的。


    比如說那個射雕英雄傳裏麵,天下五絕之一的東邪黃藥師,他就超然於物外,隱居在桃花島上,不問世事。


    根本跟那些普通人沒什麽來往,所以別人也不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物,他也不屑於去跟平民百姓結交。


    像平民百姓,真正能夠接觸到的俠客,也就是江南七怪,這些二流甚至三流的俠客。像飛天蝙蝠柯鎮惡,就已經是平民百姓能夠接觸到的最厲害的俠客了,比老蝙蝠還要強的那些人,比如說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這種級別的五絕更懶得管紅塵俗世,一心追求武學之道更進一步。


    這些奇人異士,根本不屑於幫助這些平民百姓,反而會覺得他們是一些累贅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舍棄的。


    比如說楊過還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焰仙子李莫愁,她的三絕三不手和冰魄銀針,威震江湖。


    可是這些大俠草菅人命,為了給郭襄找尋奶粉,這個李莫愁,居然用拂塵打死了兩家無辜的農戶,這就證明大俠是一個殘忍無情的,不管貧民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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