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窒息感……


    龍慕霸從深沉的壓力中醒來,急促地喘息著。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從瀕死狀態恢複過來了。


    【情緒值清除,您已經從瀕死狀態恢複……】


    隻是這一次,比上一次更難過。


    在怒焰火山,他技不如人,被卓玲擊敗,輸得幹脆利落,基本沒有什麽痛苦。


    但是這一次不同。


    龍慕霸在湖麵浮現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已經想了很多,也反觀了自身的親密關係。


    【你憑借在盛宴之所的超凡表現,獲得了殘缺的食譜……】


    “我輸給他嗎?”


    死亡之後複活都是在其他區域隨機,要是重新隨機回盛宴之所,那就麻煩了。


    他本身不是一個注重飲食的人,本身也沒有什麽愛吃的東西,對於進食的欲望不大,如果仍舊到了盛宴之所,他本身的戰鬥力很難發揮出來,反倒拿不到很好的材料。


    不是盛宴之所就好說。


    他站在了湖麵上,湖水淺淺地沒過了他的腳麵。


    【您已經滿足攜帶材料回去的條件,是否返回?】


    這個詞刺痛了他的心,雖然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嫉妒,更願意用“羨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然而,他內心清楚,嫉妒這個詞準確地描述了他此刻的感受。


    在龍慕霸對這個問題做出了肯定的答複之後。


    紙麵上泛著藍色的光澤,如果按照之前說的,這應該屬於倒數第二檔的材料……


    湖水看起來並不深,因為有很多玩家正站在湖麵上,正低著頭向下看去。


    很多玩家有些難以置信:“什麽情況,為什麽隻剩下一個了?我隻聽到了兩個通報啊……”


    他將羊皮卷收起,有了一個備用選項,倒也不錯,隻是可惜,層次太低了,龍慕霸是絕對不會使用的。


    【你可以舍棄內心的善意嗎?】


    在他的麵前,新的文字出現在他的麵前。


    而是信息的差距。


    “可以。”


    “我相信自己是完美的,就算是不完美,我也一定會一步一步走向完美……”


    事實也的確如此。


    湖麵中出現了場景,他舍棄了休息和娛樂,一心撲在能力提升和晉升上,但是他與王宇的差距越來越大,因為王宇能夠預知,成長速度相比他而言,兩者根本不是同一個速度……


    他自認為不比任何人差,但是事實卻總是相反的。


    龍慕霸的心聲在湖麵上回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掙紮和無奈。


    在他的視線中,湖水仍舊深不見底,但是他似乎能看到的範圍也更大了,明亮的金色的光芒從湖底透露出來,能夠看到清楚的輪廓,那是一個王冠的樣子。


    隨著問答的一步一步深入,龍慕霸的回答也越來越遲疑,他是一個人,他有著自己的道德標準,他有著自己善意。


    湖水深不見底,但是很清澈,龍慕霸能夠看到自己的鞋子,也能夠看到在湖水深處,閃耀過來的金色光芒。


    “可以!”


    而他現在根本無心觀察周圍的環境,因為在他麵前,一盞漂亮的,金色的冠冕就在他麵前,線條流光溢彩,就像是在呼喚他的到來。


    “當然返回!”


    而且,盡管肚子已經撐得生疼,但是仍舊有著旺盛的食欲,生生將自己撐破的痛苦,的確是讓龍慕霸有些不太舒服。


    這樣計算下來,如果想要拿到金色材料的話,攝入的食物恐怕要在自己原有的基礎上翻幾番……這肯定不是人可以吃下去的,應該是有什麽技巧,隻是,到目前為止,龍慕霸沒有什麽好想法。


    掀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當他將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成之後,已經落入湖底。


    “可以。”


    他的身體各個部位上都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凹槽,顯然,他可以將手中的冠冕放到他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


    “針尖綠洲區域的金色材料已經被采集,剩餘的金色材料隻剩下寧靜森林,想要獲得金色材料的玩家,僅剩下這一個選擇了喔。”


    【你可以舍棄個人幸福和情感嗎?】


    【已到達,針尖綠洲。】


    【如果認為自己是完美的,就往前一步,走入湖中,如果認為自己不夠完美,就請高聲喊出我棄權……你將會被傳送前往其他區域。】


    湖麵上的倒影開始變化,仿佛在對他說:【你在嫉妒】


    不,並不是自己不如對方。


    他試探性的伸手,湖水冰涼,再往下觸碰的時候,碰到了一層堅硬的壁障。


    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就迫不及待的準備開始嚐試使用。


    抬眼望去,這是一片廣袤的草原,在草原的中心,有一汪安靜的湖水。


    他承認,對於王宇,他的確感到一絲羨慕。


    “……可以。”


    這閃耀的金色光芒也對所有人證明,這裏存在金色材料,而且還沒有被其他人取到。


    對方知道可以去吞服詛咒之種,而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就是信息的差距,如果自己知道,龍慕霸相信,自己絕對不會比對方差。


    盡管他也覺醒了雷電能力,但與王宇的預知能力相比,收益明顯不及。王宇憑借先知先覺的優勢,能夠提前選擇最有利的路線,這讓龍慕霸感到無奈和挫敗。


    在盛宴之所,他全程沒有和其他玩家有過任何正麵衝突的機會,完全被美食控製,隨著進食越多,腦海中對於進食的渴望就越發深刻,在當時處於那個環境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是現在在重新複活過來,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正常。


    在湖麵的倒影中,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麵容清秀,帶著微笑,正是王宇。


    【你知道有人比你更適合“完美”這個詞。】


    龍慕霸不由自主地注視著湖麵上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


    與他相比,王宇他更像是龍慕霸想象中的自己。


    上方的光芒微弱,隻剩下淺淺的藍黑色。


    離譜。


    龍慕霸輕輕頷首,他看著周圍空無一人的水下環境,看著自己右側,情緒值滿溢搖晃的綠色,大笑出聲。


    龍慕霸在產生了這個疑惑的時候,發現融合界麵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屁股也能放?”


    以前,在訓練和競爭中,他都占據優勢,完全勝過王宇。但隨著遊戲的進行,他開始感受到自己與王宇之間的差距似乎越來越大。


    躬身彎腰,整個人沉入到了湖水中。


    【你認為自己是完美的,但是你說謊了。】


    就在這時,湖麵倒影開始變化,出現了一排排的文字。


    靈魂之子喬戈亞,是什麽名諱麽?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中一沉,突然多出來了一些東西,拿起來一看,是一張老舊泛黃的羊皮紙。


    【你可以舍棄個人道德和原則嗎?】


    王宇融合了詛咒之種,不說全部掌握,甚至隻要掌握一半的能力,就不是自己能夠對抗的。


    他躊躇滿誌,卻被卓玲輕易擊敗。


    可是當需要舍棄的東西越來越多的時候,他就越來越接近材料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問答環節。


    在打開羊皮紙上,上麵有著他看不懂的古怪符號,隻是一眼看上去,就讓人有些不舒服,在遊戲係統的翻譯中,他隱約能夠看到手中材料的線索


    【殘缺的食譜,上麵的內容似乎是……靈魂之子喬戈亞……】


    他的手指輕輕觸摸冠冕的表麵,感受到金屬的冰冷和寶石的光滑,精湛的線條細節和璀璨的寶石光芒映照在他的眼眸中……


    他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宮殿,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那冠冕就在呼喚他靠近!


    龍慕霸三步並作兩步,將冠冕捧在懷中,雙臂箍起,確認自己拿穩了之後,聽到了係統提示聲,才鬆了口氣。


    一個需要摸索適合自己的方式,另一個卻隻需要按照已經指明的方向按部就班的前進即可……


    不……也不能這麽說。


    “是不是搞錯了,四個區域,應該還有兩個剩餘才對。”


    【隻有最完美的人才能夠得到綠洲冠冕……你覺得自己夠完美嗎?】


    對於玩家的質疑,李道顯沒有解釋,而是示意比賽繼續進行。


    這個通知如同晴天霹靂。


    【這是一個善意的忠告,這裏隻適合合適的人。】


    他腳下的屏障鬆動,緩緩下沉,湖水沒過了他的膝蓋,到了大腿,他可以更近距離的看到湖水。


    不……


    湖水中的文字變幻:【為了能夠超過他……伱能付出什麽,又願意付出什麽?】


    “付出?”


    “真是太漂亮了……”


    答案是肯定的。


    而金色的光澤,正是從湖底照耀上來的。


    他不再遮掩自己的情感:“我嫉妒為什麽他的天賦是預知,而不是我?這難道不僅僅是運氣嗎?一次好的運氣,就讓他遙遙領先,我再怎麽努力,也追不上他,這公平嗎?”


    隨著這個問題回答。


    【你願意舍棄個人感情和親密關係麽……】


    李道顯的聲音立刻響徹在所有人的耳邊。


    “既然是冠冕,還是放在頭部的位置是最好的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此前幾次死亡時,仿佛沉入水中的窒息場景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但是他很快將這種情緒收拾起來。


    並沒有想象中的窒息感,湖水中完全可以自由的呼吸。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龍慕霸摩挲了一下羊皮紙。


    龍慕霸更近了一步,身體又一次下沉,湖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胸口。


    在湖水蕩漾間,影子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行文字。


    ……


    這個問題龍慕霸沒有猶豫地直接回答:“當然,自由和獨立都是相對的,如果想要完全的獨立和自由,那麽也不會有任何收獲。”


    在湖麵中,倒映出來他的影子。


    龍慕霸毫不猶豫地向前一步。


    如果舍棄親密關係,那一個人為之努力和奮鬥的意義又在哪裏呢?


    大部分人向上的動力,不過是為了自己愛和愛自己的人過的更好一點麽?


    龍慕霸拿著綠洲冠冕,臉上仍舊遏製不住笑容。


    盛宴之所他也參與了,但是到結束也沒有想到有什麽更好的方法能夠贏得最終的獎勵,隻拿到了一個安慰性質的藍色材料。


    這個問題問得很尖銳,沒有任何人會沒有情感,他們都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有自己喜歡的愛人。


    龍慕霸長歎一聲:“沒錯,我的確是嫉妒。”


    龍慕霸心裏默默地問自己。


    【你願意舍棄他人的利益和關懷麽?】


    他停頓了一下,苦澀地笑了笑:“我知道,我應該放下和他的比較,但我實在不甘心啊……”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魚兒一樣,不僅沒有凝滯感,反而在湖水中更自如。


    “我在意的人很多,但是我不能讓情感成為我的包袱,我必須專注於自己的目標。我可以舍棄……”


    沒想到,自己已經撐破了肚子,吃了那麽多食物,竟然也隻是倒數第二檔麽。


    他環顧了一下周圍,沒有其他人的影子,這才好好打量手中的珍寶。


    那就是金色材料,也是自己此行的目標。


    一個金色的冠冕,鑲嵌著閃爍的綠色寶石,形似孔雀羽毛般美麗。


    預知能力,詛咒之種融合,這些都讓王宇異軍突起,拉開了差距,他在上一個環節,逃跑的時候短暫的見識到了詛咒之種孵化出來的獵殺者的戰鬥力,那根本不是自己血肉之軀能夠匹敵的。


    龍慕霸也沒有猶豫,直接邁步靠近湖麵。


    就在這時,湖水上的文字又一次變幻:


    【你可以舍棄個人的獨立和自由麽……】


    當他溝通嚐試融合進化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視角便成了第三人稱,他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半,從更高的角度俯瞰自己。


    龍慕霸微微一愣,他試探地說道:“我願意舍棄安逸和舒適,我決定放棄任何休息和娛樂……”


    一邊說著,龍慕霸一邊選擇將綠洲冠冕放入頭顱部位。


    隻是,冠冕在接觸到他的頭顱的那一瞬間,冠冕上的綠寶石閃爍,鏡麵反射出詭異的光芒,迅速地從他的頭部開始向全身擴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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