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凜怔了下,似乎沒有特別意外的神色。


    宋澤遠愛和秦禮混在一起,他早就知道了一些。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被秦禮洗腦到緬北來了。


    時凜眯了眯眼睛,唇角譏諷地扯了扯。


    “看來我留下來,還真留對了。”


    林棉有些擔憂:“他手裏有槍,打起人來絲毫不會手軟,就算你是他舅舅也不要貿然教訓他,他這個人現在已經被權勢地位搞瘋了。”


    她親眼看到宋澤遠一槍抵在安寧的額頭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在她眼裏,宋澤遠已經瘋了。


    “怎麽,擔心我?”時凜輕瞥她。


    “那是當然的,你已經為了我中過一次槍了,要是再被中傷一次,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林棉低下頭,眼眸裏還染著淡淡的愧疚。


    雖然時凜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這一槍,她恐怕一輩子也還不起的。


    時凜看著她的模樣,輕笑一聲,嗓音裏帶了些低沉暗啞。


    “隻是單純的擔心,沒有別的?”


    “什麽?”


    “男人和女人之間,除了擔心,還能生出什麽來?”


    林棉的耳尖“騰”地泛紅。


    她咬了下唇,壓下‘砰砰’的心跳。


    “我,沒有……”


    話音剛落,她的手腕就被時凜捏住。


    林棉心裏一跳,下意識的想抽走,卻被他攥得更緊,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腹按在她的脈搏上。


    隻短短幾秒。


    他掀起黑眸,意味深長的說:“你的心跳加快了一倍,證明……心跳是騙不了人的。”


    林棉幾乎下意識的抽回手。


    連同耳根也陣陣發燙。


    她咽了咽口水,胡亂地爬上自己的床,用被子蒙住眼睛。


    “我困了,睡覺吧,晚安。”


    時凜偏頭,看著旁邊的單人床上鼓起來一個小小的包,漆黑的雙眸深暗下來,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情緒。


    ……


    月朗星稀。


    今晚的月光格外亮,靜靜地照在整個園區的建築上。


    幾棟寫字樓的牆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彈孔,不少牆皮脫落,玻璃也碎了許多。


    園區內巡邏的狼狗更多了,甚至加了兩頭豹子。


    這一場火拚逃跑了不少人,那些沒能跑掉的人,此刻都被用手銬拷在宿舍的床頭架上,一個個臉上心死如灰。


    秦禮站在豪華的落地窗前,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夜色裏的園區。


    薑一南站在他的身後,跟他匯報信息。


    “園區一共跑了67個人,抓回來13個,有三處寫字樓被毀得嚴重,需要重新修補。還有時凜中槍了,暫時還留在緬北,不過在軍方醫院的管轄範圍內,林棉和他在一起,目前沒受任何傷,人很安全。”


    秦禮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問道:


    “你來這裏多久了。”


    薑一南怔了一下,回答:“一年多了。”


    “當時習慣這裏的規矩,用了多久?”


    薑一南垂下眼睛。


    “三個月。”


    秦禮眯起眼睛,凝望著夜色裏的建築物,唇角淡淡扯起。


    “看來她比你聰明,也比你會裝乖。”


    薑一南低下頭,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是啊,林棉比她聰明。


    更比她識時務,會服軟。


    她剛被騙來這個園區的時候,天天哭,天天鬧,蠢得叫嚷著要回家。


    也曾被整個園區的保鏢拖進小黑屋,撕衣服,開火車,一天一夜不間斷。


    她也像其他女人一樣寧死不屈地反抗過。


    後來在奄奄一息中,秦禮如聖光一樣把她帶出了小黑屋。


    再後來,她就想通了,屈服了。


    並且逐漸享受到權利帶來的爽感。


    秦禮說,隻要她討厭的人,欺負過她的人,想要報仇的人。他都能想辦法弄到這裏來。


    隻要來到了這裏,她想怎麽折磨都行。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救世主,沒有現世報,那隻不過是窩囊的窮人用來安慰自己的窩囊話罷了。


    人活一世,隻能靠自己。


    薑一南收回思緒,長長吐了一口氣。


    可是林棉沒有想通。


    她一心想要逃回去。


    “去領罰吧。”


    秦禮將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閉上了眼睛。


    薑一南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是她沒有看守好林棉,任務失敗了,她必須領罰,這是規矩。


    至於懲罰的方式,和這園區的其他女人遭受的沒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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