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噎了半晌。


    被他的坦誠搞得有些無語。


    “盯梢是什麽意思,昨天那一晚還不夠,睡上癮了,今天又來了?”


    時凜喉結一滾,有些理虧。


    “抱歉,我沒想打擾你,隻是……舍不得。”


    “舍不得。”林棉低低地念一聲,唇角輕扯,“四年來的任何一天,怎麽沒見你來盯梢,我回北城的第一天才記得盯?”


    時凜的唇抿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不說,她也沒有再追問。


    幾秒後,林棉閉上眼睛。


    “出去吧,我要睡覺。”


    看她翻身背對著他,被子下的背影小小的,透著倔強。


    時凜低垂著頭,轉身出了病房,坐在外麵的椅子上。


    鍾雪正好接水回來,看了他一眼,直接進了病房。


    “砰——”


    門又再次關上。


    走廊裏恢複一片寂靜。


    沒過一會兒,副院長就聞聲跑來,恭敬地站在時凜身邊。


    “時總,太晚了,要不要給您準備一間休息房?”


    時凜搖頭:“不用,我就在這裏。”


    副院長:“可是晚上會很冷……”


    “我說了不用。”


    時凜淡淡吩咐:“你要是想做事,去把林棉的身體檢查調出來給我一份,要詳細的。”


    “好的,我這就去做。”


    副院長汗顏地離開。


    臨走時還不忘吩咐護士,給時凜送了一條厚毯子,又搬來一把真皮休息椅。


    人情世故這方麵搞得明明白白。


    病房裏。


    鍾雪給林棉倒了杯熱水,趴在她的床邊談話。


    “你的前老公一直守在外麵,估計今晚是不會走了,猛的看過去還挺可憐的。”


    林棉喝著水,眼睛都沒抬一下:“你剛才在外麵把我的病根都交代出去了?”


    鍾雪歎息:“你都這樣了,我要是再不交代幾句,他下次在床上把你搞殘了怎麽辦?”


    林棉的耳根有些紅:“哪有下次,別亂說。”


    鍾雪一副看破結局的眼神。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逃不過他的手掌心,他盯上你了,第一晚就心機的吃幹抹淨,哪裏還會輕易放手。”


    鍾雪托著下巴:“棉棉,你太難了。”


    林棉忍不住笑。


    “先管好你自己吧,我覺得你被陸知白盯上了,也不會輕易放手。”


    鍾雪繼續歎氣:“我們太難了。”


    “別難了,睡覺吧,天都快亮了。”林棉摸了摸她的頭發。


    “你真準備這麽睡啊?”鍾雪指了指門外,“不管他了?”


    林棉:“那我應該怎麽做,邀請他進來和我一起睡?”


    鍾雪:“……”


    好像也不太合適。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沒有經曆過林棉的苦難,也沒有資格站在上帝視角勸林棉應該怎麽做。


    支持是最大的尊重。


    “算了,還是我和你一起睡吧。”


    鍾雪起身關了燈。


    病房有兩張床,鍾雪睡在另一張。


    雨下了一整夜。


    林棉側身躺在病床上,黑暗裏她睜開眼睛,沒有絲毫困意。


    腦海裏,那些久違的聲音在耳邊席卷。


    “你不會拋棄我的吧?”


    “不會。”


    “你發誓。”


    “我發誓。”


    ……


    “林棉,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以後無論貧窮富有,不論禍福貴賤,我都會愛你,保護你,不離婚,不放棄,除非我死。”


    ……


    她閉上眼睛,強製自己睡過去。


    天亮時,雨停了,太陽出來了。


    陳讓出現在病房門外,看到他詫異極了。


    “時總,您還真在這裏等了一夜啊?昨晚你不是回八方城了嗎,怎麽和林小姐撞上了?”


    時凜捏了捏眉心,輕咳一聲:“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


    “帶了。”陳讓拎著幾樣不同的早餐,遞給他,“按照你的吩咐,我買的都是新食物,一份舊的都沒有。”


    時凜:“給她送進去吧。”


    陳讓聽令,剛要推門進去。


    “等等。”時凜喊住他,“給鍾雪,讓鍾雪送。”


    陳讓一臉迷茫:“為什麽,咱們不表現了?”


    時凜:“我送的她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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