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著手臂的樣子帶著幾分慵懶散漫。


    陽光從身後的窗戶穿過,照在床上,為他描了一層金邊,看不清麵容,卻落滿了光。


    鍾雪抬步走過去,纖細的身形紮進他的懷裏,雙手勒住他的腰,收緊,再緊。


    “咳……”


    陸知白咳出聲,嗓音裏不掩笑意,沙沙啞啞的逗她。


    “再抱緊一點,我就被你勒死了。”


    鍾雪吸了吸鼻子,鬆了兩分:“不許說死。”


    “好好好,不說。”陸知白失笑哄她,“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嚇你了。”


    認錯態度倒是夠快。


    她哼了兩聲:“現在先放過你,等你好了我再找你算賬。”


    鍾雪說完,想要抽身,卻被他一把拽回去,上半身又跌進了他的胸膛上。


    “既然不算賬,那能不能……算算別的?”


    “什麽?”


    鍾雪沒反應過來。


    話音剛落,陸知白就捧著她的臉親了下去。


    來自他身上溫熱的觸感,層層傳遞,循序漸進,席卷著兩人之間的溫度。


    久違的吻將至。


    鍾雪甚至僵了一瞬,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熟悉而強勢的占有欲和安全感。


    好像一切都回來了。


    好像一切都是夢。


    他依然是那個健康又恣意的陸知白。


    鍾雪閉上眼睛,環住他的身形,迎合著這個吻。


    陽光從他的身後迸裂,碎成無數光柱,嚴絲合縫地將她籠罩,不漏一絲缺口。


    耀眼、燦爛。


    一吻結束,陸知白意猶未盡地鬆開她,鍾雪還有些氣喘。


    “你……”


    話沒說完,又被他扣進了懷裏,語氣帶著層層愉悅。


    “想親你很久了。”他的嗓音低啞了些,隻有兩人能聽見,“味道還是那麽好,欲罷不能。”


    鍾雪:“……”


    看來是真活過來了。


    都開始發騷了。


    “叩叩——”


    這時,病房門被敲響,鍾雪反射性地從他懷裏離開,下意識整理頭發。


    門被推開,宋沉星拎著個針灸包進來,看到他們,她笑眯眯的。


    “不好意思,我來針灸,打擾兩位了。”


    鍾雪的臉上露出一抹窘迫,馬上迎她進來。


    “宋醫生,請進。”


    宋沉星熟練走到床邊,攤開針灸包,找準穴位,進行消毒、針灸。


    鍾雪全程在一旁觀看,對她行雲流水的手法歎為觀止,更對中醫多了幾分尊重和敬意。


    之前就見聞時凜的把脈醫術精準厲害,如今和眼前這位宋醫生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陸知白乖乖任由她擺置,突然問道:“宋醫生,我感覺自己好多了,這幾天能不能出去一趟?”


    “你出去幹什麽?”


    陸知白:“想領個結婚證。”


    “不行,得持續觀察,在時總的特效藥還沒出來之前,你都不能離開。”


    宋沉星無情的拒絕他。


    她扭頭看了眼鍾雪,又把目光放在陸知白身上,禮貌微笑。


    “彼此心裏有情,一張證算什麽,好好待著吧。”


    陸知白心心念念:“可是……”


    沒有結婚證,遺囑都不被接受,他還挺難受的。


    鍾雪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馬上打斷了他:“老老實實聽醫囑,別可是了,宋醫生,你好好給他紮針,我出去處理點工作。”


    “好。”


    鍾雪說完,轉身先離開了病房。


    門被關上,陸知白徹底老實下來了。


    宋沉星看在眼裏,無聲輕笑。


    “陸先生,你老婆很在意你,不用擔心她會離開你。”


    陸知白張了張嘴:“何以見得?”


    “關心則亂,擔憂則垮,你在icu昏過去的時間裏,她動了胎氣,身體虛弱,甚至在夢裏還喊著你的名字,差點因此而流產。”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麽算?”


    陸知白的喉結滾了滾:“你說,她差點流產?”


    “是的。”宋沉星很篤定,“勞累過度,思慮過重,嚴重失眠,在你生病的這段時間裏,她應該沒有睡過好覺。”


    陸知白的心,在瞬間顫了起來。


    這些他都不知道。


    他隻知道她每天按時打電話,按時工作,按時睡覺,冷靜的像個工作機器。


    他以為她會過得很好。


    至少接受度很高,他死了也沒關係,她隻是擔心孩子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現在……


    宋沉星的聲音又平靜響起。


    “所以陸先生,在她眼裏,你應該是比孩子更重要的存在。”


    “她很愛你,你不必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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