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當你看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世了】


    【但你不用為我感到傷心,因為我死亡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我不後悔........在您心目當中,我是個完美女兒,懂事,體貼,積極,向上,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在你心中留下這樣的印象。


    但是我沒有那樣好。


    我做過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違背過教科書上教導的仁義道德,有時還詆毀你,在你麵前偽裝,連我有時都會厭惡自己.....事情起因要從去年3月份說起


    .......


    我有一張農行卡,卡號是您生日。


    裏麵有十二萬六千五百七十八元,其中五萬兩千都是我這些年輔導同學,當模特賺來的錢,其餘是昧良心賺來的錢。


    我賺的那份,你留下來自用,您說以後想擺攤,可以用來買擺攤小車。


    其他那份,你就給我捐了。


    .....


    】


    高澤和孟冬雅看著商玉彩手機上的郵件內容,從裏麵了解到了藍眼遊戲案件更多細節。


    比如商麗琳完成的具體任務。


    還有她寫下的日記本,起源於半年前。


    那時商麗琳就有設想謀殺白若溪的計劃,為塑造自身形象,寫下了一本改造的日記本,留待警方翻閱。


    隻不過商麗琳沒想到,自己反而先被白若溪囚禁,打亂了所有計劃。


    “商女士,節哀!”


    安慰受害者家屬,一向不是高澤擅長的工作,他將孟冬雅留下來安慰商玉彩,卻沒想到商玉彩違反常態的提出要見白啟英,白雲靜。


    “高警官,請你滿足我這個做母親的心願。”


    “要不然我心裏壓著的這口氣,我也不知道我最後到底會怎麽樣?”


    高澤心中一驚,看著麵色冷靜得嚇人,皸裂臉龐肌膚下雙眼猶如寒星的商玉彩,深深吸了口氣。


    他有些驚呆,發現自己忽略了個事實。


    作為案件負責人,他對藍眼遊戲案件和白家人憤怒,但其實最憤怒的是身為母親的商玉彩。


    她是個單身母親,含辛茹苦撫養商麗琳十多年,為女兒打幾份工,熬幹了骨與血,也要供她上南城最好學校的母親。


    現在女兒商麗琳死亡,她隻有枯黃的頭發,幹裂皮膚,粗糙的手腳.....


    “你要去見他們做什麽?”


    商玉彩這輩子最珍貴的女兒沒了,希望沒了,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說不準又會發生一起案件,高澤不想這種結果。


    “高警官,我隻想給我女兒要一口氣,你放心,我不會做出過激事情。”


    “好!”


    拒絕壓根就沒法拒絕,還不如讓雙方見麵受到警方監督,不至於讓後果失控。


    “........”


    “白家人就在這個方向嗎?”


    商玉彩跟著高澤,孟冬雅走向白若溪的急救病房方向。


    “對,你女兒病房在對麵哪個方向,要先去看看嗎?”


    商玉彩忽然停住腳步,眼睛一紅,嘴角微微顫抖:“不用了,我怕!”


    高澤心中猛沉,怕什麽,怕看到自己女兒商麗琳屍體,會太難過,還是怕見到了屍體,就想殺人?


    “那就先去白若溪的危急病房。”


    高澤帶著商玉彩緩步走去,當來到危急病房門外時,就能聽到房內傳來一陣悲傷哀嚎的痛哭。


    走到門口,隻見白雲靜老太太,白啟英,徐麗都趴在一張白色病床上落淚,床上躺著白若溪蒼白無血的臉龐。


    “高澤,你還敢來見我孫女。”


    聽到門口的動靜,白雲靜,白啟英,徐麗三人立刻看到了高澤,盡皆滿臉憤怒,像是要千刀萬剮。


    “我孫女白若溪中毒身死,我們不能接受,你必須給我們個交代。”


    高澤沒有回應,看向身邊的商玉彩。


    “交代?”


    “你們向高警官要個交代,那我能不能向你們白家要個交代?”


    “交代,你向我們要什麽交代,你是誰?”


    看著衣衫破舊,肌膚粗糙得如同老樹皮,關節粗大,布滿裂口和繭子的商玉彩,白雲靜,白啟英皺起眉頭。


    “你走過來做什麽?”


    當看到商玉彩一步一步走來,老太太白雲靜不由捂住口鼻,眼睛閃過直白厭惡。


    “我是商玉彩,商麗琳的母親,我想替我女兒向你們白家要個交代!”


    話音落下,隻見商玉彩粗壯的雙手探出,瞬間掐住白雲靜老太太的脖子,半空中的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你們憑什麽,憑什麽你孫女的命就比我女兒命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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