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瑾這話一出,嚇得柳沉魚腳跟不穩,往後一個踉蹌,兩人撞了滿懷。


    秦淮瑾雙手從她的腰上移出,扶著柳沉魚的肩膀把人扶好,“小心點兒,摔了怎麽辦。”


    柳沉魚沒有動作,眼睛瞪得溜溜圓,像是看見鬼一樣。


    秦淮瑾內心歎氣,他在她心中究竟是個什麽德行,稍微溫柔些,這人就驚訝成這樣?


    柳沉魚這人看上去就沒心沒肺,要是了解這人之後,就會發現,這人實際比看上去更沒心沒肺。


    她現在除了做衣裳還有吃東西,好像就沒有什麽特別能讓她上心的。


    想到她對睡自己的執著,秦淮瑾的臉忍不住黑了下來。


    說實話,他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慢慢地軟化她,滿足她,讓她的心裏能有他的一點點位置。


    他要求不高,也不敢高。


    柳沉魚既然喜歡他的臉,他的身體,那他就給她。


    當然不能一股腦地給她,得到得太過輕鬆就不會珍惜了。


    柳沉魚戰略性後仰,驚訝過後隻剩高興了,難不成這人想通了?


    “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柳沉魚勾著唇角,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高興和迫不及待。


    秦淮瑾失笑:“我說,要親麽?”


    話音剛落,柳沉魚踮起腳尖,一把拽住秦淮瑾的領子,將唇印在他的唇上。


    秦淮瑾微微低頭,眼中瞬間劃過一道暗光,隨即掌握主動。


    十幾分鍾之後,柳沉魚氣喘籲籲地趴在秦淮瑾的懷中,忍不住抬起軟趴趴的胳膊,錘了他一拳頭。


    錘第二下的時候,秦淮瑾一把握住,將她細膩的手直接包裹。


    “悠著點兒,手疼。”


    柳沉魚撇嘴,“你接吻能不能溫柔點兒,每次弄得跟最後一次一樣,我差點兒就去見我太奶了。”


    秦淮瑾:“……”


    他深吸一口氣,把懷裏嬌氣的女人抱得更緊了,“好,我改。”


    “你這脾氣也挺好。”


    秦淮瑾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柳沉魚莫名其妙,“什麽意思啊?”


    秦淮瑾摸摸她的頭發,沒說話。


    脾氣大點兒給別人氣受,總比她受氣強。


    “你這脾氣在養父家的時候也這樣麽?”


    他總有種錯覺,她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跟賀世昌電話中描述的相差太遠。


    要不是秦淮瑾知道賀世昌接回柳沉魚之前調查得清清楚楚,他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把原本的柳沉魚換掉了。


    柳沉魚:“我脾氣一直都是這樣。”


    上輩子她享受父母的愛沒幾滴,但是地位確實無人可以撼動的。


    到了他們那個份兒上,根本沒幾個人敢讓她生氣,也沒幾個人能讓她給麵子。


    她沒有直接回答秦淮瑾的問題,秦淮瑾頓了下,無奈地將人抱得更緊了。


    柳沉魚被他勒得喘不過氣,沒好氣地拍了拍他,“你不會反悔了吧!惱羞成怒想把我勒死?”


    可是這人讓她親的,她不過是憑借本能行事罷了。


    他要是找茬,她可不會慣著他。


    秦淮瑾一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哭笑不得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把柳沉魚的手抓緊,他又道:“肉餡已經剁好了,麵也醒著了,韭菜洗好切碎,就等你調味了。”


    他也會包餃子,之前柳沉魚沒有隨軍的時候,他每年過年都是跟戰士們一起過,大家在食堂一起包餃子。


    柳沉魚跟著他一起走出臥室,到了堂屋,秦淮瑾又把柳沉魚新做的黑襖給她穿上,“這個襖子做得有點兒薄了,等過幾天再做一個?”


    這下柳沉魚真的感到驚奇了,她著實想不到,就是一個親親而已,這人怎麽就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不過想想她以前的幾位男友,好像也沒什麽不同,他們跟她要了多少錢啊,柳沉魚都沒記過。


    這麽算來,還是秦淮瑾好一些,又給親,還給她花錢。


    她當然不差錢,但是她也不排斥別人給她花錢。


    如此一想,柳沉魚心情更美麗了,讓秦淮瑾伺候著穿了夾襖,她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不用再做了,馬上就要暖和了。”


    要是在北方,她多少得整兩件厚實的,南方雖然也冷,但是也比北方好多了。


    “那發了津貼再去買兩件外套,”見她不要,秦淮瑾又道:“給三個孩子也買。”


    柳沉魚眨眨眼,“你正常點兒好麽。”


    奇怪到她都有點兒害怕了,他要是再這樣下去,她就要跑了。


    秦淮瑾:“……”


    他伸出手沒好氣捏了捏她的臉,“你可真難伺候。”


    柳沉魚一把拍掉他作亂的手,“不是我難伺候,你也不想想,咱們手裏的布票可得用一年。”


    是,成衣不需要布票,但是它貴啊。


    家裏還有不少緞子料,她能做不少衣裳,實在沒必要花那個錢去百貨大樓買成衣。


    這會兒的衣裳講究一個寬大肥,同樣的價錢,她買小得多不合適,她會覺得被占便宜了。


    “隨你,反正家裏的錢都給你了。”秦淮瑾總算知道這人心裏打算了,他說什麽柳沉魚都不會采納,索性他不管了。


    之前見她喜歡緞子料,看來他有時間還是去給她弄點兒好料子,這樣她也能高興些。


    “嗯,有什麽需要我會提前跟你說的。”


    柳沉魚見他放棄了,心裏舒坦了不少,她不喜歡別人插手她已經決定好的事兒。


    這人是秦淮瑾也一樣。


    掀開堂屋的門簾,柳沉魚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她停下抬高的腳,一腳踩在門檻上,歪頭看了眼孩子們的臥室,朝秦淮瑾眨眨眼睛。


    秦淮瑾伸手掀開她眼前的門簾,聲音平靜:“一早就走了。”


    他睡覺輕,秦淮瑜離開的時候,他看過手表,正好是五點。


    五點春溪公社有一趟去省城最早的班車。


    柳沉魚麵露遺憾,“走了啊。”


    她還想請他吃頓飯呢,要不是她來了,她也不能跟秦淮瑾邁進這麽一大步。


    不過也隻是一頓早飯而已,多餘的就沒有了。


    沒辦法,她還是看他不順眼。


    “不去想他了,咱們包餃子去。”出門之前秦淮瑾指了指屋裏,“現在把他們喊起來?”


    現在還好,等一會兒餃子好了就得趕緊吃,再晚點兒就要有人來拜年了。


    柳沉魚搖搖頭,“讓他們睡會兒吧,今天不定怎麽瘋玩兒呢。”


    大過年的,給他們點兒錢去服務社買點兒小炮,玩兒一天沒問題。


    隻是柳沉魚這話沒說完,就被敲門聲打斷了。


    柳沉魚歪著頭看向秦淮瑾:“這麽早就來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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