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秋陽身邊的女人早就被嚇得臉色慘白了。


    她恨恨地瞪了眼孫秋陽,這女人真是可恨,自己跳出來就算了,還要拉上她。


    也不知道柳沉魚會不會收拾她。


    一時間又恨自己,明知道柳沉魚囂張跋扈,怎麽還敢去摸老虎屁股。


    與其在這兒幹等著柳沉魚收拾她,不如先悄悄地走了算了。


    她還沒聽說柳沉魚跑到誰家裏去的情況。


    孫秋陽哪兒知道身邊的女人想什麽,她現在隻覺得柳沉魚太囂張了。


    這是什麽地方,領導都在呢,輪得著她出手打人麽。


    “王主任,你不管管她麽,咱們駐地什麽時候輪著她一個隨軍家屬做主了!”


    孫秋陽指著柳沉魚,對王濤大聲道。


    王濤腦袋都疼了,這是李援朝媳婦兒吧,平時挺通情達理的人,怎麽今天就這麽沒眼力見。


    柳滿倉一看就是來找事兒的,現在駐地裏年輕的小夥子不是上班就是上學去了,總不能他們這些穿軍裝的出手收拾人吧。


    他們不方便,這人不配合,人家苦主自己上,沒問題啊。


    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他隻當沒聽見孫秋陽的話,抬頭望天。


    孫秋陽氣死了,沒想到這號稱鐵麵無私的王主任也是個欺軟怕硬的。


    柳沉魚朝孫秋陽看了眼,眼神冷漠,直把孫秋陽接下來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見呱噪的聲音沒有了,柳沉魚漫不經心地來到柳滿倉身邊,抬腳踩住了這人的臉。


    “啊,小賤,人,你快,快,鬆開……唔……”


    居然還有力氣說話,柳沉魚眼神裏閃過一絲疑惑,抿著唇搖了搖頭,腳下用力碾了碾。


    這下柳滿倉顧不得罵柳沉魚,他一手捂住下邊,一手拚命想要抓柳沉魚的腳踝。


    可是柳沉魚是那種能讓他碰到的人麽。


    鬆開他的頭,一腳踩住柳滿倉的手腕,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上去,狠狠地碾了碾。


    “這樣就對了。”柳沉魚低頭聲音溫柔,“我是你這個雜碎能碰的?”


    “你們柳家人真是屬葫蘆娃的,跑我這兒罵爺爺來了?”


    賀白梅來了,劉芳來,把兩個瘟神弄走,又來個臭老鼠,真當駐地門口是戲台子,專門給他們柳家人唱戲來的?


    “你們還真是不長記性?”


    柳沉魚的輕笑聲傳到柳滿倉的耳朵裏隻覺得是奪命催魂音,誰來告訴他,原本木頭一樣的人,怎麽現在跟個羅刹一樣。


    對,賀白梅!


    她分明已經見過柳沉魚了,可是她居然什麽都沒跟自己這個大哥說。


    早知道她生下來養不活的時候娘就應該把她掐死,省得禍害柳家。


    要不是為了讓她享福去,柳家至於把她換走麽。


    他現在是真怕了,他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是不要命啊,真碰上不要命的他隻想跑好麽。


    現在柳沉魚怎麽變成這麽個不要命的德行了,她賀家不是有權有勢麽,沒享受夠怎麽就瘋了。


    他現在就想走,這麽瘋婆子那個當兵的願意要就要吧,一個閻王一個羅刹正好配一對。


    他可要不起,萬一把柳沉魚弄回去她一個不順心,晚上睡覺的時候把自己勒死咋整。


    他還想活著呢。


    想通之後,柳滿倉拚命地從柳沉魚手下拽回自己的胳膊,他捂著胳膊,聲音顫抖。


    “妹妹,我走,我走還不行麽。”


    話已經說出去了他是不會再自打嘴巴的,沒有吃了吐這個道理。


    就算不帶柳沉魚回去,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咱們的情分從你走就沒了,是我不知好歹,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柳沉魚嘬了嘬牙花,眉心微蹙。


    “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她看向王濤,聲音冷淡,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兒。


    “王主任,辱罵軍屬,公然敗壞他人的名譽,是否構成侮辱罪?”


    王濤一臉蒙圈,有這麽個罪名麽,他怎麽不記得了,他摘下帽子撓了撓頭發,好像是有?


    柳沉魚也沒想他能回答,反而看著柳滿倉道:“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活著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整治權利。”


    她伸出手指,在柳滿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懶洋洋的點了點孫秋陽,還有周邊看熱鬧的人。


    “這些都是證人,你的罪跑不掉的。”


    柳沉魚這段時間對這年代的時政了解了個透徹,法律條文卻沒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一條。


    當然,有最好,沒有她也要這樣去告他們。


    至於柳沉魚為什麽知道這些,還不是因為上輩子在時尚圈混,掙錢的都寫在刑法上了,想要安安穩穩就得熟讀刑法。


    為這她還安排了律師團隊,就是為了避免違法。


    秦淮瑾眸色更深了,上前一步拉住柳沉魚的手,正怕一眨眼這人就飛走了。


    王濤這下頭皮都要撓破了,這個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是哪本?


    他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本法?


    柳沉魚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麽,肯定會嘿嘿一笑,他當然不知道了,刑法是1978年製定的,這會兒還沒有呢。


    王濤實在是想不到柳沉魚說的這一條,但是柳沉魚有一點兒說得很清楚,侮辱軍屬這是重罪。


    “你說的有道理,一般地方處理這種人會判勞改最少五年。”


    現在可沒有監獄,犯了罪的都弄到勞改農場去,再嚴重的直接就給花生米了。


    王濤見柳沉魚收拾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朝後邊兒躍躍欲試的小戰士招招手,“小胡,小趙過來把人抬起來,一起去,去你們團長辦公室吧。”


    胡劍雲整理下武裝帶,總算能輪著他了。


    他跟趙誌武兩個走到柳滿倉身邊,一人一條胳膊直接把人夾起來。


    把任務安排下去之後,王濤轉身看向那些看熱鬧的,“你,你,你,還有你……”


    他連著點了十來個人,“都跟著一起去。”


    這十來個人裏邊有一半都是懷疑柳沉魚跟柳滿倉有關係的。


    “啊,王主任,我家裏還等著做飯呢……”


    “別廢話,都要上床睡覺了,你做飯給誰吃!”王濤可不管這套,一點兒台階也不給。


    說完背著手,先行離去。


    「家屬院大戲台,你方唱罷我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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