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薑嬤嬤有何事?”


    柳絮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薑嬤嬤特地來尋她,怕是沒有什麽好事....


    “姨娘跟老身走一趟吧。”


    薑嬤嬤一把將她從地上攙起來,眼底陰的發暗,“大夫人正在丹霞院等著你呢。”


    她心中咯噔一緊,範氏喚她去院中,想必是夏香玉認出她來了。


    等他們二人進了院中,果然瞧見範氏正坐在屋內,下首還分別坐著張氏與夏香玉。


    見她走進來,夏香玉率先開了口。


    “方才見這丫頭就覺得熟悉,如今瞧著這身形更像了。”


    聽她這麽說,範氏臉色沉下來,“柳絮,你前日可出過府?”


    柳絮遲疑地點了點頭。


    範氏當即怒意上了臉:“柳絮,真是你?!”


    柳絮咬著唇,拚命壓下心中的恐懼,跪了下來。


    “回...大夫人...奴婢前日出府是去采買冬日宴所需之物....還順便回了趟家看望。”


    見她滿臉清淚,眉眼間渾然生出一股嫵媚之態,張氏嫌惡地蹙了眉。


    “一聽就沒說實話,可喚了人去搜屋?”


    範氏抵著額,側眸看向立在身旁的薑嬤嬤,很快薑嬤嬤便領命去了玉蘭院。


    很快,她便捧著一個瓷盆走進來,扔到了柳絮的麵前,盆中隱隱傳來一股焦糊味。


    薑嬤嬤不甘地睨了她一眼,對範氏道:“夫人,別的沒找到,就找到一盆燒過的東西。”


    夏香玉握緊了把手,“花燈呢,可從她屋裏找到一盞白兔花燈沒?”


    見她搖了搖頭,夏香玉坐了回去,陰冷的眼神死死剮著柳絮。


    “你拿去果然燒了!”


    “奴婢...實在不知姑娘說的是何意。”


    柳絮強定了神色,啞聲道:“盆裏燒的都是一些不要的舊衣物和樹枝葉,因昨日天冷,奴婢便向後廚要了幾個紅薯烤了同姐妹們分著吃,夫人不信,可以問問後廚的廚娘他們。”


    此時原本站在範氏身邊的丫鬟楓葉也走了出來,笑著行了一禮。


    “回夫人,奴婢可以為姨娘作證,昨日奴婢也吃了紅薯,親眼瞧見姨娘燒的是一些姑娘家的舊衣裳和樹枝葉。”


    “我看分明是你們兩個包庇她!”


    夏香玉冷睨了她一眼,“我絕對沒聽錯,她的聲音分明就與前日其中一個賊人的聲音十分相像!”


    柳絮伏趴在地上,顫聲道:“楓葉姐姐...與薑嬤嬤都是...大夫人的人,姑娘這麽說....難不成是想說大夫人成心包庇奴婢?”


    “你這個賤婢!”


    夏香玉氣急,揚手啪地一聲扇在她的臉上。


    柳絮被扇的頭暈眼花,耳邊嗡嗡作響,半邊臉頓時湧來股股火辣的疼意。


    “行了!香玉,不得無禮!”


    張氏趕緊起身拉住了她,轉頭衝冷下神色的範氏笑道:“實在不好意思,春燕,我們香玉也是實在氣急了....這才....”


    範氏此時已經氣的黑了臉,請他們是來赴宴的,居然在她府裏捉起賊了,捉賊就算了,居然還敢說她包庇,還敢動手打她府裏的人。


    本來她還對這個南開侯府的嫡女有意,如今瞧著竟是一個刁蠻的潑婦。


    不過她也不好當場發作,隻得扯起嘴角道:“無妨,一個賤妾而已,既然誤會解開了就好,畢竟這世上聲音相同之人多了去,若是都抓了去,隻怕是衙門關不住。”


    張氏見她給了台階,忙順著道:“那咱們還是繼續去吃酒去吧,方才還瞧著他們正行酒令呢!”


    說完,就拉著夏香玉同範氏一同離開了院子。


    等他們一走,柳絮終是支撐不住,捂著臉往前栽了去,幸好被楓葉給接住了身子。


    “你...你忍忍...我去給你拿張濕帕子來。”


    楓葉嚇得趕緊將她扶起來坐進了椅子裏,而後匆匆拿了井水打濕的帕子心疼地替她敷著。


    不由歎氣:“你說說你方才非要和她頂什麽呢,她沒憑沒據,夫人怎麽可能會僅因她一句話就治你罪。”


    柳絮扯了扯青白的嘴角:“這不是怕把你卷進來了麽。”


    “把我卷進來又何妨!我又不怕她!”


    楓葉狠狠按了按她紅腫的臉頰好幾下,疼得她倒吸氣,殷紅的眼眶盈滿了淚。


    “好了好了,楓葉,消下去了一些,我再自己按按就行。”


    柳絮搶過濕帕子自己按著,起身就要往屋外去。


    楓葉拗不過她,知她還要忙冬日宴的事,便沒留她。


    柳絮按著帕子準備再去找找雲淮川,剛走至假山時,再次被人攔了下來。


    望著眼前的小丫鬟的臉,她愣了神。


    她記得這丫鬟方才就站在夏香玉的身邊。


    “你就是柳絮吧,我家小姐請你過去。”


    那小丫鬟笑盈盈地看向她,微微側開了身子,隻見夏香玉抱著手爐正坐在秋千上,睨著她。


    柳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誰知卻被那小丫鬟死死扯住了胳膊。


    夏香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為難你,本小姐不過是有幾句話囑咐你。”


    她猶疑了一會,被那丫鬟扯了過去,跪在她秋千旁邊。


    夏香玉晃著秋千,幽幽道:“聽聞你是國公爺的賤妾?”


    她垂下眼簾,緩緩點了點頭。


    “可我聽說雲國公都是快死之人了,你做他一個將死之人的妾隻怕是委屈了吧。”


    秋千越蕩越高,每落的一下都狠狠撞在了柳絮的傷口上,疼的她麵容扭曲,冷汗津津。


    “這會就我們三人在,說吧,快說說你那晚的姘頭究竟是誰?”


    她縮著身子拚命避開秋千,咬唇顫抖道,“奴婢...奴婢是...老爺的妾室....沒有什麽姘頭!”


    “賤人!”


    夏香玉側過臉,露出一個怨毒的笑,“好啊,那我便要你死,等你死了,我看他會不會出現!”


    柳絮聞言臉色一變。


    突然,原本還在秋千上的夏香玉借著秋千的力道,順勢飛了出去,從假山上滾了下去。


    丫鬟當即嚇得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指著她:“是你....你居然將小姐推了下去!”


    她剛要辯駁,小丫鬟已經跑下了假山,她緊跟著踉蹌追了下去,腳步猛地一滯。


    消失了半日的雲淮川此時正抱著昏過去的夏香玉,眸色清寒地盯著她。


    她正要開口解釋,卻聽見他先沉沉開了口——


    “來人,將賤妾柳氏捆起來關入祠堂,聽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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