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子守在了老人的床前。看著昏睡的老人,感慨道:“沒想到今天居然是她幫了我。”


    “她性格直,不會說好聽話,又是村子裏來的,生活習慣和我們不一樣,但是她心不壞。”高嫂子說道。


    張嫂子點了點頭,道:“嫂子,今天謝謝你了。”


    “客氣啥。我們都是鄰居。你家老張現在也都到了駐地開始了對抗演習。我們能把家裏照顧好,就是讓他們放心。明日孩子也要上學,你也早點睡。”


    張嫂子點點頭:“嫂子,我明天可能還是要帶我婆婆去醫院看看。”


    “明日我陪你去。”


    沈小晴回到家裏的時候,也已經到了後半夜了。她眼皮子也開始打架,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覺去了。


    早晨睡得正迷迷糊糊,就聽到外麵有敲門的聲音。她應了一聲,套了一件外套去開門。


    敲門的是高嫂子。她揉了揉眼睛,問:“嫂子,有啥事?”


    “你今天有事沒?”


    “沒啥事。怎麽了?”


    “今天早晨送老太太去醫院看病,找車沒找到。我們兩個人帶她坐公交怕是忙不過來。你要是沒事就一起去,人多也能有個照應。”


    “老太太病情又加重了?”沈小晴記得昨天回來的時候,老太太的高燒降下來了一些,早晨的時候應該就能醒了啊。


    “老太太醒了。但是她年紀大,現在腿腳不利索,走路需要人扶著。我們沒找到車,可能要坐公交車過去。”


    “我洗漱一下,這就來。”沈小晴應了下來。


    張營長家裏,張嫂子這個時候正在收拾東西,她和老太太說道:“娘,咱們這就去醫院看看。”


    “就是受了點風寒,不用折騰。”老太太身體不舒服,一動就覺得疼。


    “昨日夜裏衛生員來看過了,說讓今日去醫院裏做一個複查,咱們查一下也放心不是?”


    沈小晴來了的時候,老太太伸手招了招,讓她走到身邊來。別看昨天她燒得迷迷糊糊,整個人也說不出話,但是事情確實看得明明白白。


    她拉著沈小晴的手,道:“昨日謝謝你了。”


    沈小晴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老太太不願意出門的消息。她順著老太太的話說道:“阿姨,都是鄰裏鄰居,您客氣了。張營帳正在外麵忙著,您身體不舒服,她心裏著急。一會兒我們去醫院看看,讓張嫂子放心。”


    “就是。就當給你兒媳婦放個心。”高嫂子也附和道。


    老太太在三個人的陪同之下到了醫院,掛了內科的號。


    醫院裏的人不少,前麵還有不少人在排隊。他們找了一個人不多的,挨著窗子的地方給老太太安頓坐下之後,一個人去排隊,另外的兩個人陪著老人。


    等了一個多小時,看了醫生,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很快出來了。老人不是簡單的感冒,而是肺炎。醫生說還好送來得及時,要是惡化了就要住院治療了。


    張嫂子也拿了藥之後,三個人陪著老太太在輸液室裏輸液。


    張嫂子再次感謝兩個人肯陪著自己帶老太太來看病。


    “這都謝過一次了,你這麽總是謝,倒是弄得我不知道該說啥了。”


    沈小晴也這麽寬慰著張嫂子。她的目光無意間越過張嫂子,看著窗外的院子裏有個農民的身影,正坐在那裏抹淚。


    那樣子和哥哥好像,是他嗎?


    沈小晴連忙說道:“嫂子,你們在這裏陪著老太太輸液,我出去一下。”


    她從輸液室出去,繞過了醫院的大門來到了院子裏,仔細一看,這不是就是大哥嗎?


    “大哥,你怎麽在這裏?”沈小晴湊了過去。


    沈國華連忙抹了一把眼淚,站了起來,道:“沒事。我這不是帶著爸來醫院看看。”


    “爹到底怎麽了?”沈小晴一看就知道沈國華在說謊。她一把奪了沈國華手裏的檢查單,仔細看了起來。


    白細胞這麽高,而且還有一張住院通知單。


    沈國華見著瞞不住,這才說道:“昨日夜裏,爹咳嗽咳出來血了。娘怕出了大事,今日一早我們就來醫院裏給爹看病。”


    沈小晴一聽沈母也在,心裏不由得警惕。她可不想在這裏和沈母再幹一場。四下看看,沒有看到沈父的身影,也沒看到沈母。她問道:“那你怎麽在這裏,爹和娘呢?”


    說到這裏,沈國華的眼裏又有了淚花。他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醫生說要住院。娘一看,轉頭就走了。你嫂子現在還守著爹。”


    “娘走了?”沈小晴一愣。沈母對自己不好,對這個大哥也不好,對自己的男人都不好嗎?那他們怎麽還生了三個娃呢?


    “爹現在就在門診外麵等著結果。”沈國華的嘴角都在顫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去住院。我去交住院費。”沈小晴當即下了決定。她拉著哥哥到了住院部交了住院費,將住院的手續交給了沈國華,道:“我這裏還有點事情。你先帶著爸病床上歇著。我馬上過來。”


    回到了輸液室,沈小晴簡單和兩個嫂子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道:“對不起,嫂子。我可能不能陪著你們回去了。我爸肺炎住院了。”


    張嫂子想著婆婆如果不是沈小晴昨天晚上出手相救,隻怕今日也是這個情況。她心裏更是感激。


    現在說什麽都是假的。自己也抽不出身來幫她,於是從口袋裏掏了三十塊錢遞給沈小晴,說道:“小晴,你先拿著用。”


    沈小晴剛剛結了翻譯稿費,現在手裏還有點錢。她不想再在大院裏借錢。退拒道:“謝謝嫂子。我這裏還有錢。隻是這次回去,你們多當心。”


    “你趕緊照顧你爹吧。張嫂子這裏有我。錢你就收著,等著你有了再給她。”高嫂子說道。


    “我真的有。前兩日北庭給我留了錢。隻是今日我怕是不能回家了。你們幫我照看著點。”沈小晴不想太引人注目,沒有提自己當翻譯的事情。


    和兩個嫂子說清楚了之後,沈小晴又去買了個茶缸子和飯盒子,買了一袋子蘋果,這才來到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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