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晴也沒了工作,將自己之前買回來的報紙都拿了出來,一張張報紙再看,就在中縫裏找,看有沒有地方招人。


    每一個招聘啟事,她都拿筆圈出來。


    現在這個大環境裏,還都是國營的工廠,大家的工作也都是靠著分配。這報紙上的招工的信息本來就不多。大部分登報出來找的都是招男工,或者是技工。比如廚師,維修工,開挖掘機之類的活。


    找了一整天,也就一個縫紉廠裏在找縫紉工。


    這份報紙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前的了,也不知道人家找到人了沒有。她將地址和聯係人信息都抄寫了下來,準備著明日陪著沈父從醫院裏回來之後就去應聘試試。


    下午的時候,沈小晴按照招工啟事上的地址來到了服裝廠。


    她去門房裏表明了來意之後,門房直接撥了內線的電話。


    沒多久,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女人從工廠裏麵出來。她遠遠的看到沈小晴之後就停住了腳步,指著她道:“你跟著我進來。”


    沈小晴快步走了過去,跟著那個女人到了人事科。


    人事科的同誌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是忙的時候的臨時工。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一共十五塊的工資。麵試也簡單,問了一下背景,填寫了資料之後就讓她上手去縫縫東西。沈小晴的縫紉針腳平整,當場就決定用她。


    沈小晴和對方說明了家裏情況。上午要陪著父親看病。晚來兩個小時,晚上會比別人晚下班兩個小時,一定會把工時上夠。


    現在這個時候,找工作不容易,但是出來找工作的人也少。工廠裏現在有活等著幹,也沒太計較,事情就這麽敲定了下來。


    回到家裏,她和沈父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沈父問道:“你還沒離婚,還有地方住。這活是個臨時的,你幹嘛這麽著急接?”


    “沒事情做,不踏實。”沈小晴內心中是有不安的。她是一個書穿過來的人,和這裏的所有都不熟悉,如果再沒有一點點生存的本事,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裏能活成什麽樣子。


    沈父眼裏滿是心疼:“你娘也不是這個性子,我也沒你這麽性子急。你這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誰。”


    “保不齊是像了爺爺奶奶,都說隔輩兒隨。”


    這三四天,沈小晴早晨陪著沈父輸液之後就去了服裝廠裏幹活。


    和她一起幹活的還有幾個人,都是城裏沒事做的小媳婦。幾個人中午食堂裏吃飯的時候也能說上兩句。沈小晴也沒多說自己的情況,就說自己家裏錢不多,想賺點錢補貼家裏用度。幾個小媳婦情況也差不多,男人在廠子裏幹活,一個月就幾塊錢的工資,這個活給的錢多,能賺點是點。


    兩三天之後,沈父的身體明顯好了一些。


    這天輸液結束之後,沈小晴急急忙忙去了工廠。沈父想著現在正是插秋秧的時候,自己總在這裏歇著,家裏的活計是一點都幫不上。於是就給沈小晴留了紙條,自己一個人坐車回老家。


    他進了村子之後,村子裏也就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門口曬著太陽。見著他回來,神色略微有些異樣,道:“國華他爹,你咋這麽快就回來了?”


    “家裏農忙,總不能一直在醫院裏。”沈父簡單打了個招呼,就朝著自己家的院子裏走去。


    院子的門關著,但是沒鎖。他推門進了院子,院子裏沒人,大約都去地裏幹活去了吧。他走了一路也累了,口也渴了。


    他邁步就朝著屋子裏走去。他走著就聽到了屋子裏的動靜。


    “啊……嗯……”這是一個女人難耐的聲音。


    大白天的,難道是他兒子和兒媳婦在……,他們就算是有欲望也應該克製一下。但是作為父親,他還是很自覺地回避。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就聽著這女人的口中忍不住地呻吟:“你這個人平時不理人,現在又這麽猴急。”


    這聲音不對,怎麽像是沈母的聲音!沈父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他停住了腳步,走到了窗子口上。


    屋子裏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了!


    沒錯,這聲音就是他的那個婆娘發出來的!


    他忍不住從窗戶縫朝著裏麵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就看著床鋪之上,兩個人居然連個被子都不蓋,沈母身上沒有任何一點的遮擋,她被一個健碩的男人壓在了身下,她的手還緊緊地攀著那個人的脖子!


    兩人背對著窗子,看不清楚臉。但是從身形來看,那不就是村長嗎?


    這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


    沈父知道沈母跋扈,知道沈母沒素質,但是沒想到她沒有一點道德的底線!他攥住旁邊一根木頭棒子,就想要進去暴打這對狗男女。


    這個事情鬧了出去,村長可能當不成了,沈母也在村子沒了臉。但是村長在村子的關係盤根錯節,自己隻是一個下鄉改造的知識分子,他想要拿捏自己,或者是對孩子們下手,太容易了!


    他有一種無力感,攥在手裏的木棒丟在了一邊。


    木棒掉在地上,發出了聲響。


    屋子裏村長問道:“什麽聲音?”


    “指不定是貓兒。國華他們都出去了,能有啥聲音?你在我這裏還擔心啥子?”沈母的聲音急切難耐。


    沈父一步步地朝著門口走去,坐在院子外麵的石頭墩子上,沈父整個腦子一片混亂。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個家裏呆著了。或許小晴說得對,如果有機會走吧。


    這時候,劉秀雲扛著鐵鍬從村子口子那邊走了過來,見著沈父坐在石頭上曬太陽,就問道:“爹。你咋一個人回來了?也沒讓國華去接你!”


    “我病好了。你咋這麽早回來了?”


    “大隊裏的活今天幹完得早。我尋思著家裏今天饅頭沒了,就快了兩步回來蒸饅頭。”劉秀雲說著話就要進院子。


    沈父起身攔住了她:“你去你爹那裏去拿壺酒來。我今日想喝酒。”


    “爹,你這身體剛好,喝酒對身體不好。”


    “我讓你找,你就找。”沈父不想讓兒媳婦知道自己那個婆娘的醜事,也實在想不出來什麽很好的借口打發這個兒媳婦。


    見著公公發了脾氣,她隻能將自己的東西給了公公之後,自己去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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