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帶走了沈母之後,高嫂子也離開了。


    屋子裏回歸了寧靜。


    沈小晴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淩晨兩點多了。昨天就隻睡了兩三個小時,今天又熬到了這個時間,她也快要撐不住了。


    但是剛才警衛也隻是大概掃了一下,還有一些細碎的渣子在桌子下麵,椅子腳下。沒有玻璃的窗戶還在往裏刮著風。


    所幸現在還隻是初秋,天氣不算太冷。


    她懶得收拾,對著劉秀雲說道:“嫂子,你帶著子珍也睡吧。”


    “小晴,真的就把娘送到公安局?”劉秀雲覺得她剛才的做法太膽大了。


    作為子女在家一定要孝順父母,出嫁之後就要孝順公婆。將母親送到了公安局裏的子女,這不是要被戳脊梁骨罵死嗎?


    “她像是一個娘她?”沈小晴現在沒有力氣和她多解釋,她就想著睡覺。


    “她做得是不好,但是這個輩分在這裏。你現在是軍嫂,別人對你要求更高。我怕別人閑話。”劉秀雲是真的為了沈小晴著想。


    “父慈子孝,那也是要他們有父母的樣子。她都要拆我家了,我還要敬著她,那隻能說明我傻。”


    沈母這樣的人,不配擁有她的孝順。


    沈小晴實在是沒力氣說話了。她拉著嫂子往她屋子裏走,道:“嫂子,一個人被人欺負,除了因為你的弱小,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給了別人欺負你的機會。對惡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劉秀雲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論調。她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麵,別人都是要她懂得尊老,但是卻從來沒人說過老人為老不尊該怎麽辦。


    沈小晴沒有指望她一下子能明白,打了個哈欠,道:“嫂子,先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沈小晴回到屋子裏,連衣服都沒脫,倒頭就睡。


    到了早晨的時候,鬧鍾叫了兩遍都沒叫醒她。最後還是劉秀雲直接開了門,來到床前喊了她起床。


    沈小晴看著時間都遲了,洗漱了一下,拿了兩個包子在路上吃,急急忙忙就出了門。


    可能是睡得太少了,她早晨坐在公交車上還在打哈欠。


    到了裝備部下車,從門口往自己的辦公區走。


    看著長長的道路,翻手看下手表上的時間。還有五分鍾就要遲到了!


    她走路的步子也加快了。


    “沈同誌。”


    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她回頭看到老宋就在自己身後,笑著打了一聲招呼:“早。”


    “怎麽這麽著急?”


    “我們項目部比較遠。”沈小晴一邊說話,腳步上的速度是一點都沒慢。


    老宋笑到:“那邊不算近,但是真的還算不上遠。後麵還有一個更高規格的項目中心,那才遠。”


    “啊?那他們上班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拉練。”沈小晴覺得從自己進了武裝部大門之後,這一段得要兩站公交車的距離。


    “拉練?”


    “可不是嘛!從他們進到我們武裝部到他們的辦公樓之間至少有一兩公裏。每天上班這麽走,那可不是拉練嗎?”


    老宋笑著說道:“也就是你想得出來這樣的詞兒。這裏的人都是部隊裏的技術兵出身,就算是有一些專業能力強的,那也是在軍校裏讀出來的。他們得到過訓練,這樣的路程算不得什麽。”


    “算不得什麽?”


    “部隊拉練至少都是五公裏十公裏,有時候還會負重十幾公裏地跑。那強度才叫拉練呢。”


    “這麽辛苦。”沈小晴想起自己在學校的時候,跑個八百米都像是要了自己老命一樣。他們這麽跑一早晨,還要白天訓練,當兵也真的不容易。


    沈小晴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執行軍務去的陸北庭。他吃那兩個包子夠嗎?這一晚上是要跑多少公裏?


    兩個人說著話,沈小晴就到了自己的辦公樓前,看著時間也就隻有一分鍾就遲到了。她簽了考勤,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休息。


    這個時候困意又來了。


    她掐著自己的眉心,讓自己提起來一點精神。可能是因為缺覺的原因,眼睛會忍不住地往下閉


    何塞賽正愁找不到她的毛病呢!


    她見著沈小晴這覺也睡不醒的樣子,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她拿起來一份文件,假裝送文件,起身走到周凱身邊,說道:“周工,這是你要的文件,我昨天加班做完了。”


    “辛苦。”周凱正看一份圖紙,連頭都沒有抬。


    何塞賽借機說道:“小琴今天不知道是怎麽了,這才上班第二天就掐著點來,而且來了這都兩個鍾頭了,手裏的活一點都沒幹,哈欠連天的,恨不得馬上倒頭就睡。”


    周凱的思路被何塞賽的叨叨聲打斷了。他不耐煩的抬起頭,說道;"你要是覺得她做的不對,你就去提醒一下她。”


    何塞塞一臉委屈地說道:“周工,她是你的助理。現在級別比我高。那我哪裏敢多說。”


    周凱徹底放下了筆,這才注意到沈小晴手肘撐著腦袋,正在那裏打瞌睡。


    周愷一直在忙,根本沒有注意到沈曉晴的情況,他這才轉身看到陳曉慶兩隻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你去問下她怎麽了?就說我讓你提醒一下她。”周凱想繼續看自己的圖紙。


    “周工,既然你放話了。那我就去說說她。”何賽賽添油加醋地說道:“她丈夫是連長,其實完全可以在大院裏邊每天睡到自然醒,也不知道每天來這裏是做什麽。”


    “小琴有這個能力,願意去做自己的一份工作,也是一件好事。我們都在一個部門裏共事,大家應該相互幫助。”


    “唉,你說的是。”何賽賽這個狀沒有告成,心有不甘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周凱這思路被打斷了,索性抬眼看著沈小晴。


    這時候沈小晴正好打了一個哈欠。她端著茶杯喝了一杯水,一隻手掐著眉心,一隻手還在翻著資料。


    他起身走到沈小琴麵前,敲了敲桌子,道:“你跟我出來。”


    沈小琴放下了手裏的資料,強打了精神跟著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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