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從小跟著我學的,到了哪裏我都會這麽說。”沈父猜出來沈小晴擔心的是什麽,沒等著她張口,直接給了沈小晴答案。


    沈小晴感激道:“爸。我知道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很匪夷所思,但是我敢保證,我的這具身體的確是您養育了二十年的身體。”


    “我的女兒我認識。”沈父雖然也已經感覺出來,自己這個女兒和之前的差距很大。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女兒現在的樣子,卻在帶著他,帶著她的哥哥在往好的方向走。他怎麽會舍棄這個女兒呢?


    沈小晴說道:“如果這次的舉報真的是蘇楠楠做的,那麽這次的舉報就不可能和上次一樣,悄無聲息的結束。”


    “你什麽意思?”


    “上次她的目的是得到陸北庭。但是此刻在她心裏陸北庭已經死了。那麽她這次發難的原因是什麽?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前些日子,宋爸爸派人去調查了我被綁架的事情,她知道了。”


    沈梓安聽著這話,頓時一陣冷汗,道:“所以她想著把你送到了監獄裏,她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我覺得是。”沈小晴實在想不出有什麽人能清楚自己在雲城的事情,並且還能清楚自己出入市委大院的事情。


    “你要爸爸為你做什麽?”


    “我對蘇家情況不了解,但是看著他家裏和宋爸爸之間的來往,她的父親應該也官職不小。我其實沒什麽好的法子。”沈小晴說的是實話。蘇楠楠稱呼陸劍華伯伯,兩家有關係。蘇父又去探望市長,張口就是“老宋”。


    “位高權重,難免有所失。”


    沈小晴今天第二次被點醒。自己隻要打開審查的口子,隻要審查,那麽就一定會查出來一些東西。


    從宋父家裏離開的時候,他還很不放心的說道:“你這些日子多當心。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你要注意休息。”


    “爸。我知道。”


    沈小晴回到了自己在紡織廠宿舍的時候,就被堵在了宿舍門口。堵著她的就是他們項目上的那些同誌。


    “你們有事?”


    “沈小晴,因為你,我們項目停工,我們這麽多人都受了連累。現在你還有心情去逛。”


    “就是。你在滬城有個當教授的父親養活,我們怎麽辦?”


    “沈小晴,要不你退出吧。我們項目還能繼續。”


    沈小晴看著平時相處融洽的這些同誌。大家當時對自己的態度,對自己專業的認可,還說要一起看著項目成功量產。可是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居然第一想到的就是把自己拋出去。


    “你們幹什麽?小晴姐又沒有做錯什麽?”周海茹擋在了沈小晴前麵。


    “你個小丫頭什麽都不懂,你在這裏瞎摻和什麽!”


    “你們遇到問題的時候來找小晴姐,小晴姐每次都幫你們。現在遇到事情,你們就這麽做!你們太過分了!”


    “我們過分?她表麵上裝的好人。對外宣稱自己是軍嫂,但是背地裏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要不然她拿什麽買房子?”


    “說話要講證據。無憑無據,這叫做汙蔑!”沈小晴剛坐了一路的公交車,挺著肚子走回了宿舍,現在感覺渾身都沉。她真的不想理這些無理取鬧的人。


    “汙蔑?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呢?你就住在我們樓對麵,市長隔一個周末就來看你,你說你們什麽關係,他會對你這麽關注?”


    沈小晴本身兩個腳酸麻,聽著這話差點沒站住。背後一雙大手扶住了她。


    她回頭一看,是周凱。


    “海茹,扶著沈工回家。”周凱讓周海茹扶住了沈小晴,然後對著這些同誌們說道:“帶著你們來滬市的是我。項目如果出現了問題,我也會帶著你們回去。沈工是和我們一起奮鬥的同誌。從在雲城的時候,我們一起加班,一起做方案,一起奮鬥。這些日子你們都忘記了嗎?”


    “你說的輕巧。你現在不是也脫離了軍籍。你現在想回去隻怕都難,拿什麽管我們?”其中的一個技術員問。


    這是一個好問題。周凱來到項目的時候,是和大家一樣,直接軍轉民。他說道:“我雖然和大家一樣。但是我們項目是非常重要的項目,我們都是技術人才,國家怎麽會放著我們不管?我覺得大家這個時候就該齊心,爭取度過難關。”


    “周工做事一直都很穩健。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他。”


    “哎,不相信他還能怎麽樣?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隻要開除了沈小晴,這個事情就有轉機。”


    這些同誌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


    “哎呀!走了!你們就別指望周工能辭退沈小晴了。人家沈小晴不僅有個教授的父親,還和市長有關係。這種人,周工說了算嗎?”其中的一個技術員的話不可謂不刻薄。


    這句話雖然難聽,卻也讓大家徹底斷了念想,一個個都轉身回了宿舍。


    周凱就站在宿舍區的門口,看著這些人三兩相擁的背影,隻覺得渾身發涼。


    “周工,走吧。現在也隻是調查階段,過兩天就會有結果。”說話的是翻譯鄭秋霜。


    周凱看向她,問道:“你也覺得沈小晴有問題?”


    “不是我覺得。是大家覺得。你有沒有想過,她來到了項目組本來就是憑著你的關係。就算她能力在突出,出了事情之後,大家第一個想法就是你包庇她。”鄭秋霜說的是事情。


    “但是沈小晴真的沒問題。她從來了項目部,一直都是最給力的。做事從來不喊累,就是懷著孩子,也還是跟著大家加班。”


    “對。這些我都承認。但是你給大家解釋一下,沈小晴買房子,買家具,買家電。這些錢哪裏來的?還有,大家住著宿舍,她自己住著自己的房子。你能理解大家客居他鄉的感覺嗎?”鄭秋霜的思路很清楚。她是佩服沈小晴的工作能力,但是在市委大院裏長大的她,更明白人言可畏。


    沈小晴是懷孕了這才搬走的。周凱覺得大家都應該多體諒她。他看著冷靜的鄭秋霜,再次問出了同樣的問題:“你真的覺得小晴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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