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懷孕本來就累,現在心裏的壓力也大,眼底都起了黑青。”


    “我去和他談談吧。”


    “蘇鄆城?”


    “各自退一步。他這麽做無非就是怕我查出來她女兒。”宋啟明是真的舍不得沈小晴再被這麽耽擱著了。她的身世本來就曲折,想要找點問題出來去指控真的是太容易了。


    “小晴沒錯,不妥協。放過他,隻會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陸北庭的回答十分堅決。


    “可是小晴現在懷孕,月份越來越大,萬一再有什麽事情,對她,對孩子都不好。”宋啟明是從政的,並不如軍人那麽剛毅。他是柔中有剛,要的是對事情有利的結果。


    “我會照顧好她,這個您放心。隻是紡織廠的那些工人,還有居委的人因為上次的調查,對小晴頗有言辭。”陸北庭覺得今天早晨對門嫂子的那種言語,也是那些工人對沈小晴的態度。


    “這個不難辦。這段時間我在走訪。順序調整一下,我明天就去他們廠裏走訪。”宋啟明當即說道。


    “我會找人去查。”


    宋啟明拿了一張紙,寫了電話,道:“這是我家裏的電話和辦公室的電話。你有事情可以打電話。需要我做什麽,你就直接說。”


    “您暫時不要做什麽,免得被別人抓了把柄。”


    陸北庭並沒有多呆,他們分開之後,宋啟明立刻讓呂秘書調整了下午的行程,就去國立春風紡織廠去走訪。


    陸北庭出來之後到了大寧公園旁邊的一個辦公樓裏。


    一個穿著西裝,頭油大的鋥亮的男人,見著他臉笑的和一朵花一樣。這男人就是陸北庭在滬市少有的幾個聯係著的朋友之一。李崇文。


    別看著這名字文鄒鄒的,但是這個人除了學習,啥都喜歡幹,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他和路北庭一樣,也是重組家庭的孩子。後媽來了家裏對他噓寒問暖,十分關心,卻唯獨在學習方麵是不聞不問,將他養成了一個紈絝子弟的樣子。


    他也就是後來遇上了陸北庭,帶著他找到了風口,這才做出來點樣子。他摟著陸北庭的肩膀,道:“你啥時候回來的?也不讓兄弟去火車站接你。”


    陸北庭坐在了他雕花的沙發上,拿起了他的茶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你這個辦公室弄成這個樣子,就不怕別人說你走資派?”


    “我也沒幹違法亂紀的事情,他們查我做什麽?”這男人從櫃子裏拿出來一盒茶葉,燒水泡茶,李崇文在茶台之前手法嫻熟。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新的雨前龍井,我特意找人去山上買的。給你嚐嚐。”


    “我找你有事。”


    他將一杯清湯放在了路北庭麵前,道:“我就知道你沒事才懶得回來。說吧,讓兄弟幫你幹啥?”


    “查一個人。”


    “誰?”


    “蘇鄆城。”


    李崇文手一頓,道:“查他?”


    陸北庭喝了一口茶,問:“怎麽了?你不敢?”


    他抬眼看著陸北庭,詢問:“這不是敢不敢。你家和他家也是世交,你好端端的查他家做什麽?”


    “他和陸劍華有交情,和我有什麽關係?”陸北庭坐直了身子,道:“他整我媳婦。”


    “你媳婦?你結婚了?你沒娶蘇楠楠?她可是從滬市追著你去了西北的小城市裏,一呆好幾年啊!”在李崇文看來,蘇家家世好,和陸家又是世交,蘇楠楠長相和身材都不錯,在文工團也小有名氣,配陸北庭一點不虧。


    “你到底查不查?”陸北庭沒時間陪他閑嘮嗑,他還要中午回去陪著媳婦一起吃飯。


    “查!動了你媳婦,那不是和動了我媳婦一樣?”李崇文又給他添了一盞茶,道:“你這結婚了也不告訴兄弟。我如果知道,怎麽也要給你包個大紅包。”


    “我又不缺錢。你每個季度都把分紅給我,那些錢還沒用呢。”


    “你早說啊。早知道我就不給你了。”李崇文嘴上這麽說,但是卻從來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在他心裏,路北庭這個朋友是比兄弟還要親的兄弟。


    “蘇鄆城匿名舉報,說我媳婦是國外勢力派到國內的間諜,潛伏在我黨內,想要通過宋市長來給外資提供便捷通。匿名信裏提供了一些證據給到中央督導組。”


    “他分管組織工作,這些督導組來了滬城,肯定是由他這邊負責接洽。這場戲他策劃的不錯。”


    陸北庭手裏剝著的橘子皮扔到了李崇文身上,道:“正經點。”


    “哎呀!具體查什麽?你說。”


    “他自己不可能去拍照,將他怎麽得到這些照片的查清楚。還有他們家買表的記錄,這些年都做了那些事情,都查清楚。”


    “你給我點時間,我給你查。”


    “行。那我走了。下周我再來找你。”陸北庭起身就要走。


    “哎。這都快晌午了,一起吃個飯唄。”


    “你嫂子等我一起吃飯。改天在吃。”


    “等等。我開車送你走。”李崇文拿了鑰匙,跟著陸北庭就一起下樓。


    他開上了車,駛出院子,問:“啥地方?”


    “滬城大學職工宿舍。”


    “嫂子是個大學老師?可以啊!讓嫂子給我介紹一個對象唄?”李崇文開著車,嘮叨著:“要不我今天也和你們一起吃飯得了。你說送完你,我回來也就誤了飯點了。”


    “我在我老丈人家裏吃飯。你要是想來也行。”


    李崇文最不喜歡規矩,一聽是老丈人家裏。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大學裏麵的老學究。他立刻換了一副表情,道:“老丈人?那還是算了吧。”


    他把陸北庭送到了之後,從後備箱裏拿出來兩盒子糕點,遞給了陸北庭,道:“走了!有空了我請嫂子吃飯。”


    他一回到家裏,就看著沈小晴和沈梓安兩個人正在那裏包餃子。


    “回自己家裏,你怎麽還帶著東西來了?”沈梓安將自己手上的麵粉拍了拍,道:“我去燒水,準備吃飯。”


    “爸,我去吧。”


    “你陪著小晴坐著吧。我去。”沈梓安起身到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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