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陸北庭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這麽晚打電話,什麽事?”周凱迷迷糊糊地抓起電話,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這都已經半夜了,他這是有啥重要的事情?


    對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周凱的不快,說道:\"今天工廠裏發生什麽事了嗎?\"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緊張和急切。


    周凱坐在椅子上,手肘撐著混沌的腦袋,道:“能有什麽事情?就是工廠裏的工作,沒有什麽。”


    周凱說完,突然想起來什麽,道:“好像今天宣傳部的來了一個人找她,具體說了什麽不清楚。”


    \"那人叫什麽名字?\"陸北庭的神經瞬間緊繃,眼神充滿警覺地問道。


    \"我沒問啊。\"周凱不以為意地回答道,\"人家可是帶著工作證進來的,能有什麽問題嘛?\"


    陸北庭皺起眉頭,道:\"你明天去問問清楚。\"


    \"好好好,知道啦!\"周凱應了一句,掛斷了電話,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與此同時,陸北庭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剛才的對話以及普陀山的那個人的出現。他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他越想越亂,根本無法入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色漸深,整個房間被寂靜籠罩著……


    他還記得沈小晴在普陀山上見到的那個男子。她那種欣喜的表情他也就見過一次。也就是他能去裝備部的時候,才有過的欣喜表情。


    他隱約覺得沈小晴今天的變化和那個男人有脫不開的關係。


    這個男人是誰?他和小晴到底是什麽關係?


    陸北庭猜不出來。


    他此刻已經睡意全無,一個人沒有開燈,在客廳裏坐著。


    沈小晴半夜醒來,見著他不在身邊,穿了拖鞋出來。


    一打開燈,就看著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路北庭。她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你怎麽大半夜不睡覺?”


    “沒什麽,就是想些事情而已。”


    沈小晴輕輕地坐在椅子上,輕聲問道:“怎麽了?難道是想念小姨了嗎?”


    陸北庭默默地搖了搖頭,嘴唇微抿,似乎在努力克製著什麽。終於,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今天是不是見到了什麽特別的人?”


    沈小晴微微一怔,腦海中迅速閃過白天與李安定見麵的場景。她回答道:“嗯。李安定來找過我,但我忘記跟你提這件事了。”


    陸北庭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追問:“李安定?他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來找你?”


    她挑了挑眉,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反問道:“怎麽?你該不會是因為他而失眠吧?”


    陸北庭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道:“你向來都冷靜,那天你眼中有光。今天你說渴望自由......”


    沈小晴這才明白他原來在擔心什麽。她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想多了。我本來那天回來就想和你說,太累了,我就睡了。”


    路北庭很認真的聽著,等著她說這個人到底是誰。


    就聽著沈小晴語氣平和的說道:“他和我一樣,是從幾十年後穿越過來的人。是我博士生的師兄。”


    “他和你一樣?”陸北庭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


    她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想到還能遇到和我一樣穿越的人,這個人還是我博士生的師兄。就像是在異國他鄉遇到了自己的老鄉一樣。會有一種欣喜和親切的感覺。”


    不管欣喜還是親切,這些都沒問題。隻要他不是沈小晴喜歡的男人就行。但是他又想起來那天李安定的目光,眼光之中不僅僅有信息,應該還些滾燙。他問道:“他今天去找你了?”


    “嗯。他現在叫做李安定,現在宣傳部工作。”沈小晴打了哈欠,道;“你現在知道了,可以睡覺了嗎?困死了。”


    李安定?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什麽地方聽說過。陸北庭還想問,但是看著她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他心疼的說道:“我們睡吧。”


    沈小晴起身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說道:“你有啥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大半夜坐在外麵胡思亂想。”


    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他覺得可愛極了。原來她根本沒有要瞞著自己的想法。想到這裏,他心裏覺得暖暖的。


    可能是因為沈小晴的坦白, 他沒有在糾結李安定是誰。


    也不知道是菩薩的保佑還是說抓住了那些犯罪分子的原因,接下來的生活一切順遂。工廠的工作也日漸順利了起來。


    工廠也已經開始量產,雖然已經開始的量不是很大,但是一切都在正規。


    雖然現在在百姓的眼睛裏,做小汽車是走資派的作,但是一些公務的用車的需求量並不小,國產之後的車子價格也降低了不少,這訂單都要排到半年之後了。


    沈小晴和周凱提出要提高產能的想法。周凱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為什麽?我們的產線提高一倍的產能都可以。現在訂單也有,我們國家自己的原材料,而且一些零配件廠也要在我們這邊建廠,我們還能夠繼續優化產能。”沈小晴覺得自己的提議沒有問題。


    周凱的手扶在桌麵上,站起了身,道:“你說的都對。所有客觀的事實都表明我們完全有能力提高產能。但是我們不能。”


    “為什麽?”沈小晴不解。


    “因為我們的配額就隻有這麽多。我們不僅僅要考慮客觀產能,我們更要考慮現在的國情。”周凱說這話,汽車管理委員會的批文拿了出來遞給她道:“你看看這個。”


    沈小晴看著蓋著好幾個紅章的文件,頓時覺得自己之前做出來的努力十分的可笑。早知道不能提高產能,為什麽還有提高產線的運載能力?


    “我覺得自己是傻子。”沈小晴將批文遞給了周凱。


    周凱說道:“我明白你做的努力,我更明白你的期盼。但是我們現在能夠量產,就已經是勝利了。”


    周凱沒有告訴她的是,這個廠的建立其實一直都存在著爭議,有人覺得這是享樂主義的複辟,但是他們就這麽一路走到了現在,能爭取到這個結果,周凱已經很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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