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晴看著前方,沒有再說話。


    陸北庭見她心情不好,說道:“我在上心理課的時候,老師曾經跟我們講過這樣子一個故事。麥克唐納牧師在山穀中服務。一日,暴雨引發洪水,牧師被困在教堂屋頂,渾身顫抖。一位救援者駕船前來,邀請他上船逃生。牧師拒絕說,他四十年來忠誠於上帝的旨意,相信上帝會救他。救援者無奈離去。”


    “我聽過這個故事,兩天後,水位繼續上漲,牧師緊握著塔頂,水勢洶湧。直升機飛臨,飛行員放下吊籃,試圖將他救出。牧師再次拒絕,並解釋自己對上帝的虔誠。最後他死了去問上帝,你為什麽不來救我,是嗎?”


    “嗯,是。上帝回答說,他確信已派出船隻和直升機來救他。 其實上帝就是自己。這次你去幫忙孫教授,你就是他的上帝。”陸北庭說道。


    “被你這麽一說,瞬間感覺自己很偉大。”沈小晴自嘲了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媳婦兒。”


    “你真的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對,也是你優秀,我才能貼的上。”


    “別人說你話少,我看你的這個嘴比誰都滑。”


    “他們又不是我媳婦兒,哪裏需要我哄著他們開心?”他的話總是能悄無聲息的說的人心裏舒服。


    等這兩個人到了通州的時候,路北庭找了一個招待所住下。讓沈小晴休息一下,然後準備自己去找到了孫貝貝的外婆家裏。


    他說道:“我們開的快,他們應該還要點時間才能到。我去貝貝外婆家裏去說一聲,讓孫教授來見我們。”


    “你請個假出來陪了我兩天了,如果再這麽陪下去,你部隊上也該有意見了。”沈小晴不想耽誤了工作。


    “這件事情我也跟部隊上有報備過,領導支持我,你就不用擔心。他們應該會在通州再待兩天再走。那個司機也不可能一直跟著他們,我們總有機會跟他約了見麵聊聊。”路北庭總是那個凡事都能夠處理的很好的人。


    他安頓好了招待所之後,就開車來到孫貝貝的外婆家裏。簡單溝通了一下,陸北庭直接表明了來意,並且留了一個地址給了他說道:“如果你們方便的話,讓孫教授來招待所裏找我們,我們今天等他。”


    “哎。我們也舍不得他可能走。如果你們能找人治好國定的病,這是最好。”


    “嗯,這個事情還要孫教授自己決定。我要走了。他們這次回來,有人跟著,不太方便。”


    陸北庭的車子剛離開,孫教授一家人就來了。


    一家人坐著聊天,有對離別的不舍,孫蓓蓓的外祖母抱著貝貝,摸著他的腦袋,眼中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貝貝啊,你要記著外婆。要記得常回來看看外婆哦。”


    “貝貝會記著外婆的,外婆也可以來米國看貝貝。”


    “哎。”


    孫貝貝一家在一起團聚,司機在屋裏也呆著無聊,就離開了屋子裏,到車上休息。


    這個時候,孫貝貝的外公將孫教授叫到了裏麵,將陸北庭來的事情悄悄告訴了他,道:“我瞅著那小夥子是個當兵的,說話應該是有準頭。這個是聯係地址,你要不晚上去見見?”


    孫教授是認識陸北庭的,這人做事是靠譜。但是關係到自己兒子的健康,他還是有些猶豫。


    “老孫,當初我們兩家結親家的時候,我也是喜歡你們家國定。國定身體上不舒服,我心裏也不好受。我不是不顧他,自私的想把閨女留下來。我也希望貝貝的爸爸能好好的活著。”孫貝貝的外公覺得這個是一個方向,就算是去見見也不是說一定要定下來。


    孫教授猶豫了片刻,到:“行,我晚上去看看。這事別告訴那個司機。”


    孫教授心裏很清楚,從他答應了要走的那一刻,身邊就有人已經開始在關注自己。這個司機說是來開車為自己服務,說白了也是在監視自己。


    “我知道。你放心去。”孫貝貝的外公說道。


    夜幕降臨,孫教授等著大家都睡了之後,他才按照地址來到了招待所。


    路北庭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看到孫教授。陸北庭看看後麵沒跟著人,這才把孫教授請了進來。


    “你別介意,我們不想驚動跟在您身邊的人,是想尊重您的選擇。更是因為要保證您兒子能在米國正常就醫。”陸北庭說道。


    孫教授走進房間,在沙發上坐下,神情有些凝重。他說道:“你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去米國的真實原因,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


    沈小晴給孫教授倒了一杯水,這才說道:“孫教授,您說的沒錯,國內的醫療設施的確不能保證您兒子的手術成功率。你的選擇沒有錯。”


    “所以你們就沒有必要來勸我。”


    “我聽說國家有個重點的水利計劃,這個關係到更多人的幸福。米國這個時候想要你,就是想要拖延我們國家的建設。”


    孫教授怎麽會不明白這個計劃的重要,但是誰在乎國定的生死?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國定怎麽辦?國內成功率隻有50%不到。我承認我這樣做有些自私,但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我們的想法依然是讓你兒子去米國治療。”


    孫教授說道:“既然你們讓他去米國,就知道我也必須去。這是他們的條件。不是去那邊陪著,而是定居米國,去那邊大學做研究。”


    “對。前提是米國知道國定是你的兒子,如果是其他的人去治療,就沒有這些條件。”


    “什麽意思?”


    “您忘記了,您的身後還有一個強大的祖國。我們之所以今天不去驚動他們,而是隻是不想讓他們在這件事情上節外生枝。”沈小琴把自己這兩天跟宋啟明他們溝通的結果都告訴了他。


    她說道:“在美國我們也已經幫你聯係好了醫生。然後公安部也會幫你兒子重新換一個身份,用另外的身份去美國就醫,這樣子也能躲避開他們對這件事情的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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