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開車送你過去。”


    沈小晴來到醫院的時候,沈梓安還在重症監護病房裏,沈國華他們都守在監護室的門口。


    “爸怎麽樣了?”沈小晴問道。


    “還是那個樣子,你走了之後醫生就沒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對了,醫保本呢?你拿來了嗎?”劉秀雲問道。


    沈小晴這才想起來,自己回家是去拿醫保本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剛才遇到點事情,忘了。”


    “遇到啥事情能比爸的事情大?”沈國華抱怨了一句,道:“我回去拿。”


    劉秀雲懟了沈國華一下,道:“嘴也沒個把門兒的。小晴肯定是遇到什麽事情了。你這當哥哥的也不問清楚就這麽說。”


    “我這不是也是著急嗎?”


    “行了!你趕快回去拿吧。我和小晴在這裏守著。”劉秀雲說道。


    沈國華離開之後,沈小晴就把在宿舍區那邊遇到了來福的事情告訴了劉秀雲。她說道:“我以為這個事情是他做的,所以情急之下隻想著將他抓到了公安局,結果就耽誤了。”


    “那是他嗎?”


    沈小晴搖了搖頭,道:“不是。爸平時不喜歡和人爭執,就算遇到事情也是能讓就讓。他能得罪什麽人?也就是我這次幫孫教授被他們記恨上了。”


    “如果真的是孫教授的事情。他們應該第一個找的就是孫教授的麻煩。可是孫教授一點事情都沒有,說不定真的和來福他們沒啥關係。”


    “嗯,也可能真的是我想錯了。”沈小晴回想起來福和自己的衝突,好像他除了完成自己的事情,好像真的也沒傷害到自己什麽。


    劉秀雲坐在長椅上,說道:“這人也是瞅準了我們都不在家的時候去的。我回到家裏的時候,爸已經躺在地下了。現在隻能等爸醒來,到時候就能知道了。”


    沈小晴說道:“公安局的警察說門鎖沒有撬動的痕跡,隻可能是認識的人,爸給他開的門。到底是什麽人,居然這麽喪心病狂。”


    “現在就希望爸沒事。之前在醫院裏被人下毒。現在又是這樣。爸的這身體怎麽受得了。”劉秀雲是真的擔心這個公公。


    “嫂子,你也別著急。醫生沒來找我們就是好事。等兩天病情穩定了,能轉入普通病房就好了。”沈小晴勸道。


    “嗯。”沈小晴靠在椅背上,心裏就希望沈梓安能快點好起來。


    開元寺裏,來福回來的時候鍾叔就坐在院子裏抽著煙。


    “鍾叔。”來福打了一個招呼。


    “回來了。”鍾叔的話淡淡的。


    “嗯。鍾叔,我們要不回屋裏說話?”來福問了一句。


    鍾叔將煙頭掐滅之後,從竹椅子上起來到了屋子裏。他往沙發上一坐,問道:“你想問什麽,說吧。”


    “你是不是派劉壯去殺人了?現在警察也把劉壯給扣住了。”來福直接問道。


    “你說什麽?”鍾叔著急了。


    “現在怎麽辦?劉壯知道不少的事情,如果審了下來,隻怕我們都被牽連。”


    “殺了他,就沒事了。”


    如果說是之前,來福聽著鍾叔的這話,或許也不會有什麽特別的額感覺。因為之前周叔也是這麽說的。如果一個人沒做好事情被發現了,那就隻能犧牲他一個人,保全大家。


    可是今天,來福突然有一種感覺,這話太冰冷了一些。


    他看著鍾叔,道:“是你派他出去殺人的。一個教授被殺了,你覺得警察不會查嗎?現在出事了,你就要殺了他。難道殺人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鍾叔的臉色變得陰沉,聲音低沉地說:“你這是在質問鍾叔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來福毫不畏懼,繼續說道:“鍾叔,現在國家一片向好,我們辦的事情本來就難。我們能不能不要再殺人了!”


    鍾叔氣得臉上的肉都在顫抖,他怒視著來福,道:“不殺他,難道我們一起進局子嗎?”


    來福的眼神堅定而冷靜,他靜靜地看著鍾叔,緩緩地說:“鍾叔,我在想,如果哪天我被抓進去了,你是不是也會派人滅口?”


    鍾叔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無法回答來福的問題。


    “鍾叔,你當現在在民國嗎?現在國家安定,你做這樣的事情,就是讓他送死!”來福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和失望,仿佛對鍾叔的行為感到痛心疾首。


    “我沒有讓他去殺人!我隻是讓他綁了孫國定。隻要他在我們手裏,就不怕孫教授不走!”鍾叔說道。


    “你沒讓他去殺人?”來福覺得驚訝。


    “我有那麽蠢嗎?”鍾叔氣的胸口發悶。他緩了緩問道:“你確定他被抓了?”


    “嗯,我看著被帶走的。今天我也去了局子裏一趟。”來福靠在椅子上,回想著在局子裏的時候,春妮維護自己的樣子,他隻覺得比這裏要溫暖的多。


    鍾叔驚訝道:“你怎麽也進去了?”


    “被人誤抓了。”來福起身道:“能救還是救一下吧。劉壯跟著我們這麽多年,也辛苦的。”


    之前來福做事機警,雷厲風行,現在怎麽這麽感性了?難道是自己進了一趟局子裏後怕了?鍾叔覺得他真的是沒有受過什麽磋磨,所以人還是稚嫩了點。


    “你最近這是怎麽了?優柔寡斷,怎麽做事?”


    “沒怎麽。就是現在做的事情,讓我不由得在想:值得嗎?”來福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走了。他臨出門的時候,說道:“鍾叔,我沒有去過米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的付出,能帶來什麽。”


    來福走後,鍾叔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裏,沉思著來福的話。他明白,來福心中的疑慮並不僅僅是針對這一次事件,而是對他們所做一切的意義產生了質疑。


    鍾叔回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當初他們之所以選擇這條路,是為了實現一個偉大的目標。這個的過程之中,肯定會有犧牲。來福在這裏麵知道太多事情了,如果他要是意誌不堅定,那就隻能處理掉他?


    鍾叔想到了當初老周第一次將來福帶到自己麵前的樣子,他忍不住說了一句:“老周,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可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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