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不知道?鄭秋霜頭好幾天沒來公司了。我聽她們部門的人說,他和鄭秋霜徹底分了,秋霜被打擊的一病不起。”


    “徹底分了?”沈小晴記得過年的時候周凱還信誓旦旦的要和秋霜走到一起,怎麽說分就分了呢?


    “應該是,要不然秋霜怎麽能一病不起呢!要我說也挺可憐的。他們這都耽誤了四年了,女孩子能有多少個四年耽誤的。”周海茹感慨道。


    “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沈小晴還是覺得這個事情不太可能。


    周海茹十分篤定的說到:“我覺得十有八九是真的。你沒覺得周總新年回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本來過完年開開心心的。但是我們見了他之後,就感覺他的臉能拉二尺長,我們都不敢說話。”


    沈小晴年後因為事情多,也就去周凱辦公室裏談了兩次事情,也都是說完事情就走了。都沒注意到周凱情緒的變化。她應了一句:“回頭我問問他。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我還是建議你別問了。我上次就跟他提了一句秋霜,他直接黑著臉直接說:在公司裏就要有公司的行為準則,每天嬉皮笑臉的像什麽樣子?她是人事科科長,你該稱呼他鄭科長。”


    周海茹學著周愷的說話的樣子。沈小晴看著就笑了:沈小晴看著她這樣子,笑著說道:“你別說,你學的還挺像。”


    其實海茹他們以前都是從雲城那邊一起過來的,之前說話自然輕鬆了一點,周凱也沒說過什麽。但是照著她這麽說,周凱看來是真的有事了。


    周海茹聳了聳肩,說道:“我之前就挺怕他的,跟他說話已經很認真了。但是他最近的情緒真的有點不太正常。都說失戀的女人可怕,我看著失戀的男人也挺可怕的。”


    “我下午就去問問他,看什麽情況。”


    “小晴姐,你別說我沒提醒你,保不齊他連你都凶 。”周海茹覺得這個是周凱的私事。而且他那個人本來就是一個很悶的人,遇到了事情隻怕就和一個鴕鳥一樣將自己的腦袋埋起來,不想讓別人發現他的事情。


    “那就讓他凶一下唄。他又不是老虎,難不成還能吃了我?”


    吃完飯午休的時候,沈小晴敲門來到了周凱的辦公室。


    周凱就坐在椅子上,手肘撐著腦袋,還在捏著眉心。他見著沈小晴進來,坐直了身體,問道:“你怎麽來了?”


    “海茹說你最近不太好。我來看看你。”沈小晴坐在他對麵,將一盒子茶葉放在他桌上:“這個是別人給我的茶葉,據說品級不錯,給你嚐嚐。”


    “謝謝。”


    沈小晴看著他眼底的烏青,道:“到底出什麽事情了?你的狀態真的不太好。我聽說你和秋霜分了?”


    周凱本開端著水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說道:“我不該耽誤她。”


    “周凱,你和北庭是同學,我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你心裏有她,為什麽要分開。”沈小晴的聲音輕緩。


    周凱長歎了一聲,仰頭看向了天花板,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他說道:“我這個人,可能這輩子都不該結婚。”


    男兒有淚不輕彈,周凱就算是再艱難的時刻都沒有流過淚。他內心的壓抑無處宣泄,就是麵對著秋霜也沒辦法去說。他隻能看著她難過的離開,卻不能上前安慰。


    “過年回去之後,你查到了原因了?”沈小晴覺得能讓他真的下了決心分手,肯定是找到了必須分手的理由。


    周凱就這麽看著天花板,一句話都沒說。沈小晴也就陪著他這麽沉默著。


    一刻鍾多之後,周凱的情緒漸漸平複了下來,他問了一句:“我能信得過你嗎?”


    “如果你心裏難受,你可以和我說。如果這個事情真的很大,你也可以選擇不說。”沈小晴覺得此刻周凱其實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我出生之後的第二年,媽媽生了一個弟弟。弟弟有精神病。後來他自己亂跑被村子裏的牛給踩死了。”周凱說道。他那時候還小,隻是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有個弟弟,但是這個弟弟到底是什麽人,他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句話沈小晴立刻就懂了。她說道:“你的意思是秋霜他們家裏知道這件事情?可是你弟弟也不代表你啊!”


    “我媽媽家裏有這種遺傳史。我舅舅也是。”周凱說道。


    沈小晴聽著這話沉默了。的確,哪一個女孩子的家長願意自己的孩子冒風險和這樣的人結婚?萬一將來他發病,或者是生出來一個精神病的孩子,那這一輩子就毀了。


    “我媽媽一直對我隱瞞這些事情。因為這個基因在男性身上遺傳的概率在80%以上。她不想讓我有心裏負擔,希望我能快樂的過完這一生。”周凱想起來媽媽和他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她一直在哭。


    “所以這麽多年,你不結婚,你媽媽也沒有催你。”沈小晴算是明白了。其實不結婚,就不會發現身上帶著這個基因,或許也能快樂一些。


    沈小晴聽著這個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或許不結婚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就因為這個不確定的基因,就失去了和自己愛人相守的權利,真的是好嗎?


    “你告訴秋霜了嗎?”


    “沒有必要讓她知道。我寧願她怨恨我,我也不希望她難過。”周凱覺得在這種恨意之下,或許她會盡快找一個男朋友結婚,或許她會有自己幸福的人生。


    沈小晴說道:“你沒有告訴她,你怎麽知道她知道了這個事情的想法?”


    “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開心就好。”


    “開心?”沈小晴苦笑了一聲,問道:“你覺得她開心嗎?我聽說她生病了,這兩天都沒來公司上班。”


    周凱眼中明顯露出來擔憂,但是他很快就藏起來這份擔心,道:“這隻是短暫的難過,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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