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潔的彎月懸掛在星星點綴的黑夜,月光傾灑而下,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這層朦朦朧朧的銀光下。


    打開後備車箱,一隻白色小巧的車載冰箱,還有一隻牛皮紙袋,上麵沒有任何logo和圖案。


    葉行雲打開冰箱,裏麵有一塊三角的小蛋糕。


    “吃嗎?”這句話雖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仿佛他篤定孟允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一樣。


    孟允的答案……還真是肯定,“吃。”


    她對甜品沒有任何抵抗力,特別是這塊蛋糕,香芋紫的抹麵上點綴著青色如翠玉一般的青提,造型簡單卻又極易勾起人的食欲。


    葉行雲:“去車子裏?”


    孟允抬頭望了望,今晚的月色格外美麗,“今晚月色這麽好。”


    望向葉行雲的眸子眨了眨,“不要辜負了。”


    葉行雲修長瑩潤的手指勾住牛皮紙袋,另一隻手抬手關上後備車箱。


    停車場裏沒人,在濃重的夜色下這裏格外靜謐。


    兩人倚在車頭前,孟允捧著蛋糕小口小口地吃著,濃濃的蛋糕香甜在這一小片空氣中擴散。


    孟允無意間瞥見葉行雲的側臉染上瑩瑩的月光,微微仰著頭眸色淡淡,這一刻穠麗的豔色被壓淡,恍若神隻一般,清冷矜貴。


    “哥哥,你要吃蛋糕嗎?”孟允恍惚之間脫口而出。


    隨即,反應過來,輕眨了下羽睫。


    哥哥應該不會吃吧?他不喜酸甜口。孟允直接在心底認定了這個答案,但還是舉著叉子。


    葉行雲偏頭對上孟允那雙眸子,她眼神誠懇卻透著一股急切。


    那股急切,彷佛在說,你快說不吃。


    葉行雲的逆反心突然上來,他勾著嘴角仿佛下一秒就要拒絕。


    但真正的下一秒是,葉行雲低了一點頭,一口吃掉了叉子上的蛋糕。


    孟允呆住了,這一刻她想的不是蛋糕,而是——


    叉子是她吃過的!


    這算間接接吻嗎?!


    葉行雲隨即也反應過來,神色染上一絲歉意,“不好意思,忘了。”


    “那我……”是吃還是不吃啊?


    葉行雲知道孟允未說完的話是什麽意思,“你要是介意,把蛋糕帶回去找食堂阿姨借餐具。”


    孟允短短思索了一瞬,把蛋糕收起來,“我帶回去吧。”


    孟允整理著蛋糕盒子,並沒有看到她說完這句話後,葉行雲的眸色深了深,眼底泄出一絲危險,但很快便收斂幹淨。


    “走吧,我送你回去。”葉行雲拿過他放在車頭的牛皮紙袋。


    “等等。”孟允站在月光下,風吹起耳邊的發絲,她抬手把飄出來的碎發挽至耳後。


    “不用了哥哥,這裏離學校不遠,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葉行雲回頭,他站在一大片濃重的陰影底下,孟允看不清他的神色。


    等了一小會,就在孟允以為他沒聽清,準備再說一遍時,她聽見葉行雲嗓音低低的說,“好。”


    然後葉行雲伸出那隻拿著牛皮紙袋的手。


    “給我的?”孟允早就注意到了這隻牛皮紙袋,但看葉行雲沒有任何想要提及的意思,她也不好多問。


    “嗯。”聲音依舊淡淡的,有一點悶。


    孟允接過牛皮紙袋,看了看,是一些她常吃的零食。


    她抬頭,帶著滿眼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看著葉行雲,“謝謝哥哥。”


    “那,我走了。”


    “嗯。”葉行雲低垂著眸子,懨懨的,壓著一分克製。


    孟允路過葉行雲身邊,在夜色的掩飾下,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走了幾步,回頭。


    葉行雲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傾斜的月光忽略了張穠麗的臉,一半的身形都掩蓋在夜色之下,遠遠看去,多了幾分寂寥。


    孟允皺了皺好看的眉眼,在這一瞬間,她竟會覺得哥哥有一點……可憐?


    她搖了搖頭,甩出這些奇怪的想法。


    ……


    學考的難度雖然相較於高考,難度沒那麽大,可兩天連續考九科,當考試終止的鈴聲響起,精神已是疲憊不堪。


    孟允帶著考試用具順著人流走出考場,剛考完的考生紛紛在走廊駐足。


    被建築物束縛的視野豁然開朗。


    天空金烏墜落,白色的雲朵被染上橘紅色的色彩像油畫一般,迤邐明豔。


    一塊一塊地堆砌在天邊,分別出漸次的色層,好看極了。


    看到這片天空連日考試的疲憊感如潮水般退去,好像給了人前行的無盡勇氣。


    要不是考試剛結束沒有手機,孟允真的很想將這一幅畫麵定格下來。


    學考過後日子過得飛快,隨著六月地一步步逼近,高考也即將來臨。


    澤清市一中作為考點,學校需要提前按照教育局的標準進行考場布置。


    隨即就有通知下來,高一高二放假七天,走之前需要布置好考場。


    放學那天,450班的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賴俊濤幹脆讓同學們先把衛生打掃好。


    衛生快結尾的時候,孟允她們班的數學老師堂而皇之占據了這最後一點時間。


    當和藹可親的數學老師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教室裏一片哀嚎,有些男生連手機都掏出來了,就準備組團上線打一把遊戲。


    數學老師當作沒看到底下的學生的嚎叫,笑眯眯地站上講台,“看學生們這麽熱情,那我們來默一下數學公式吧。”


    什麽鬼?默公式?隻聽過英語要默寫單詞,語文要默寫古詩,還沒聽過要默寫數學公式的。


    所有人都遲疑了一下。


    數學老師笑容可掬地將全班掃視了一眼,“看什麽,把紙拿進來呀。”


    沒有可拒絕的餘地,識趣的已經掏出了紙筆。


    “好了,我們開始吧。”


    默寫完公式,由最後一排的收上去交給數學老師。


    “你們接著搞衛生吧。”


    學生在下麵吵吵鬧鬧搞衛生,數學老師充耳不聞在前麵批改默寫,像流水線一樣, 十幾分鍾就改好了,讓學生發下去。


    孟允隨意掃了一眼,正好有同學在喊“還有沒有垃圾,沒有我就走了”,孟允隨手把紙往垃圾袋裏一扔,自顧自地收拾書包,隨時準備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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