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和許傾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笑作一團。
胡映雪跺了跺腳，微惱，“不許笑！”
許傾人好歹收斂了一點，而孟允嘴裏應著“好好好，不笑不笑”，可她臉上憋笑的表情太明顯了。
胡映雪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從衣櫃裏扯了浴巾，扔下一句，“我去洗澡了。”
便進了浴室。
寢室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肖則名提著一個塑料袋進來。
“給你買的燕麥牛奶粥。”
塑料袋裏是打包盒，裝著奶白色的稠粥，被肖則名放在孟允的桌麵。
“謝謝。”孟允望著肖則名彎唇一笑，杏眸亮晶晶的。
看得肖則名莫名想上手摸摸她的腦袋。
肖則名是家裏最年長的一個，她底下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妹妹和一個才上小學的弟弟。
身為姐姐，她沒少被父母要求照顧弟弟妹妹，但好在弟弟妹妹也很懂事，每次給他們買了什麽東西做了什麽好吃，他們都會用一種亮晶晶的，帶著一點崇拜的眼神看她。
孟允看她的眼神真的很像她讀高中的妹妹。
肖則名突然想打個電話給她妹妹了，手抬了一下，像是一個伸手到口袋掏手機的動作，又想到今天不是周末，還沒放假高中生不能用手機。
又放下，頗有些遺憾。
定定看了孟允兩秒，肖則名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孟允的頭。
細軟的頭發蹭著手心，癢癢的，順著摸的時候有種擼貓的感覺。
肖則名滿足地眯了一下眼。
摸了兩把，對上孟允懵懵的眼神。
肖則名迅速收回手，故作淡定地咳了一聲，“快吃吧，待會涼了。”
“哦。”孟允又懵懵地應了一聲。
孟允原本在研究塑料袋上的結。
可能是為了防止打包盒的粥不小心漏出來，店家把塑料袋子係得格外緊，孟允揪著手指解了好半天。
好不容易解開，頭上就忽然多出一隻手來。
孟允動作一頓，茫然地目光望過去，她沒想到會得到一記摸頭殺。
肖則名邊看著孟允打開打包盒的蓋子，邊和她說話，“想著你下午中暑了可能沒什麽胃口就買了一份粥，你要是不喜歡，我再給你去買。”
能有得吃就不錯了，哪能再讓肖則名去幫她買一份。
肖則名是她的舍友又不是保姆。
何況，肖則名確實沒猜錯，她的確沒什麽胃口。
“不用了，我又不挑。”
孟允拿著塑料袋裏的勺子，拆外麵的塑料紙包裝，沒看到肖則名在她說完這一句後的無語表情。
不吃辣，不吃胡蘿卜，不吃芹菜，重油的不吃，太鹹的不吃，帶腥味的不吃，這叫不挑？
肖則名抱著臂想，這都叫不挑，那她一個沒有什麽忌口的叫什麽？
吃豬食嗎？
肖則名趕緊把這個想法趕出頭腦，什麽吃豬食，就算是也不能承認。
當著肖則名的麵孟允喝了一口粥。
放了牛奶的粥絲滑香甜，還帶了一點奶味，煮的軟爛的燕麥又豐富了粥的口感，使之沒那麽單調乏味，還挺符合孟允的胃口。
“你手怎麽了？”肖則名見孟允已經開始喝粥了，想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收拾收拾。
正要走，卻瞥到孟允拿勺子的手上貼了一塊創口貼，於是有了這一問。
手？她手沒……
孟允轉動著眼珠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屈著手指搭在塑料勺上的食指貼著一塊創口貼，創口貼不是那種常見的棕色，孟允的這個上麵印著兔子的圖案，可可愛愛的。
孟允冷不丁被粥嗆了一口，咳嗽了幾聲，小臉憋的通紅。
肖則名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連忙抽了幾張紙給她。
孟允擦了擦，解釋，“沒事，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
嗯，被紙蹭了一下。
尤其是被筆帽的尖尖壓了一下，她不知怎的，驚呼出了聲。
然後就被謝校醫嘲笑了。
也不能算嘲笑，畢竟他的原話——
“呦，這口子還挺大，再不止血就不用止了。”
孟允鬧了個大臉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出聲了。
明明稱不上痛，壓到傷口的一瞬痛覺神經好像格外敏感，讓她止不住呼出聲。
“把手伸過來。”謝校醫拉開抽屜，從裏摸出一個什麽。
“不用了吧。”孟允弱弱地說。
她那就是一個小口子，就如謝校醫所說，再不止血就不用止了。
“好歹是個校醫，你那點傷口我還是能治的，放心吧。”謝校醫用眼神示意她把手伸過來。
孟允：“……”
她又不是那個意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孟允隻好把手遞出去。
謝校醫拿過桌邊的碘伏，旋開瓶蓋，拿了一根棉簽在裏麵沾了沾。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熟練至極，令孟允恍惚見到了葉行雲，幫她處理嘴上的口子他也是這般遊刃有餘。
“好了。”
孟允回神，傷口上多了一個印著兔子圖案的創口貼，幼稚且可愛。
似是注意到孟允一言難盡的眼神，謝校醫旋蓋碘伏蓋子的手一頓，“怎麽，你們小女孩不都喜歡這種的嗎？”
……
……
她十八，成年了。
“還……好吧。”
——
時間滴答滴答，廊道靜悄悄的，幾道呼吸聲就顯得格外清晰。
葉臻已經睡著了。
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充足的睡眠是必不可少的。
葉臻平時晚上十點睡七點起，中午還要睡一個小時，今天中午沒睡，到晚上六點就熬不住睡眼惺忪了。
待葉行舟再一低頭，葉臻靠著他，小手環抱著他的腰，眼眸緊閉，小臉蛋紅撲撲的，儼然是一副熟睡的模樣。
葉行舟把葉臻從椅子上抱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
“臻臻睡著了？”林裏坐直了身體。
葉行舟沒抬頭，輕輕地拂開葉臻臉蛋上的發絲，理了理，聲音低沉而溫柔，“嗯。”
林裏沒在說話，轉頭，耳朵上的玉質的墜子輕晃。
眼眸盯著手術室的門，看了兩眼垂下眸子，不敢多看。
廊道呼吸聲清淺。
窗外，夜幕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街道邊的路燈散發的暖黃光線穿透濃重的夜色，傾灑一地。
天上，群星閃爍。
胡映雪跺了跺腳，微惱，“不許笑！”
許傾人好歹收斂了一點，而孟允嘴裏應著“好好好，不笑不笑”，可她臉上憋笑的表情太明顯了。
胡映雪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從衣櫃裏扯了浴巾，扔下一句，“我去洗澡了。”
便進了浴室。
寢室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肖則名提著一個塑料袋進來。
“給你買的燕麥牛奶粥。”
塑料袋裏是打包盒，裝著奶白色的稠粥，被肖則名放在孟允的桌麵。
“謝謝。”孟允望著肖則名彎唇一笑，杏眸亮晶晶的。
看得肖則名莫名想上手摸摸她的腦袋。
肖則名是家裏最年長的一個，她底下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妹妹和一個才上小學的弟弟。
身為姐姐，她沒少被父母要求照顧弟弟妹妹，但好在弟弟妹妹也很懂事，每次給他們買了什麽東西做了什麽好吃，他們都會用一種亮晶晶的，帶著一點崇拜的眼神看她。
孟允看她的眼神真的很像她讀高中的妹妹。
肖則名突然想打個電話給她妹妹了，手抬了一下，像是一個伸手到口袋掏手機的動作，又想到今天不是周末，還沒放假高中生不能用手機。
又放下，頗有些遺憾。
定定看了孟允兩秒，肖則名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孟允的頭。
細軟的頭發蹭著手心，癢癢的，順著摸的時候有種擼貓的感覺。
肖則名滿足地眯了一下眼。
摸了兩把，對上孟允懵懵的眼神。
肖則名迅速收回手，故作淡定地咳了一聲，“快吃吧，待會涼了。”
“哦。”孟允又懵懵地應了一聲。
孟允原本在研究塑料袋上的結。
可能是為了防止打包盒的粥不小心漏出來，店家把塑料袋子係得格外緊，孟允揪著手指解了好半天。
好不容易解開，頭上就忽然多出一隻手來。
孟允動作一頓，茫然地目光望過去，她沒想到會得到一記摸頭殺。
肖則名邊看著孟允打開打包盒的蓋子，邊和她說話，“想著你下午中暑了可能沒什麽胃口就買了一份粥，你要是不喜歡，我再給你去買。”
能有得吃就不錯了，哪能再讓肖則名去幫她買一份。
肖則名是她的舍友又不是保姆。
何況，肖則名確實沒猜錯，她的確沒什麽胃口。
“不用了，我又不挑。”
孟允拿著塑料袋裏的勺子，拆外麵的塑料紙包裝，沒看到肖則名在她說完這一句後的無語表情。
不吃辣，不吃胡蘿卜，不吃芹菜，重油的不吃，太鹹的不吃，帶腥味的不吃，這叫不挑？
肖則名抱著臂想，這都叫不挑，那她一個沒有什麽忌口的叫什麽？
吃豬食嗎？
肖則名趕緊把這個想法趕出頭腦，什麽吃豬食，就算是也不能承認。
當著肖則名的麵孟允喝了一口粥。
放了牛奶的粥絲滑香甜，還帶了一點奶味，煮的軟爛的燕麥又豐富了粥的口感，使之沒那麽單調乏味，還挺符合孟允的胃口。
“你手怎麽了？”肖則名見孟允已經開始喝粥了，想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收拾收拾。
正要走，卻瞥到孟允拿勺子的手上貼了一塊創口貼，於是有了這一問。
手？她手沒……
孟允轉動著眼珠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屈著手指搭在塑料勺上的食指貼著一塊創口貼，創口貼不是那種常見的棕色，孟允的這個上麵印著兔子的圖案，可可愛愛的。
孟允冷不丁被粥嗆了一口，咳嗽了幾聲，小臉憋的通紅。
肖則名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連忙抽了幾張紙給她。
孟允擦了擦，解釋，“沒事，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
嗯，被紙蹭了一下。
尤其是被筆帽的尖尖壓了一下，她不知怎的，驚呼出了聲。
然後就被謝校醫嘲笑了。
也不能算嘲笑，畢竟他的原話——
“呦，這口子還挺大，再不止血就不用止了。”
孟允鬧了個大臉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出聲了。
明明稱不上痛，壓到傷口的一瞬痛覺神經好像格外敏感，讓她止不住呼出聲。
“把手伸過來。”謝校醫拉開抽屜，從裏摸出一個什麽。
“不用了吧。”孟允弱弱地說。
她那就是一個小口子，就如謝校醫所說，再不止血就不用止了。
“好歹是個校醫，你那點傷口我還是能治的，放心吧。”謝校醫用眼神示意她把手伸過來。
孟允：“……”
她又不是那個意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孟允隻好把手遞出去。
謝校醫拿過桌邊的碘伏，旋開瓶蓋，拿了一根棉簽在裏麵沾了沾。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熟練至極，令孟允恍惚見到了葉行雲，幫她處理嘴上的口子他也是這般遊刃有餘。
“好了。”
孟允回神，傷口上多了一個印著兔子圖案的創口貼，幼稚且可愛。
似是注意到孟允一言難盡的眼神，謝校醫旋蓋碘伏蓋子的手一頓，“怎麽，你們小女孩不都喜歡這種的嗎？”
……
……
她十八，成年了。
“還……好吧。”
——
時間滴答滴答，廊道靜悄悄的，幾道呼吸聲就顯得格外清晰。
葉臻已經睡著了。
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充足的睡眠是必不可少的。
葉臻平時晚上十點睡七點起，中午還要睡一個小時，今天中午沒睡，到晚上六點就熬不住睡眼惺忪了。
待葉行舟再一低頭，葉臻靠著他，小手環抱著他的腰，眼眸緊閉，小臉蛋紅撲撲的，儼然是一副熟睡的模樣。
葉行舟把葉臻從椅子上抱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
“臻臻睡著了？”林裏坐直了身體。
葉行舟沒抬頭，輕輕地拂開葉臻臉蛋上的發絲，理了理，聲音低沉而溫柔，“嗯。”
林裏沒在說話，轉頭，耳朵上的玉質的墜子輕晃。
眼眸盯著手術室的門，看了兩眼垂下眸子，不敢多看。
廊道呼吸聲清淺。
窗外，夜幕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街道邊的路燈散發的暖黃光線穿透濃重的夜色，傾灑一地。
天上，群星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