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讓胡歡歡回去了,而她自己則留在了廠房內。


    死掉的那些人應該不是全部,這邊動靜這麽大,如果有人當時不在這裏,也不會再回來,但一定會關注到這裏,甚至偷偷在暗處觀察。


    那麽,搜調局沒帶走的那些快樂水呢?他們會想偷偷拿回去嗎?


    黎棠不確定快樂水原料的價格,她之前收起來的東西裏,那種五百毫升一瓶的原液有十瓶的樣子,也不知道一瓶能兌成多少快樂水,成品也有好幾十箱,有小半車了。


    黎棠決定守株待兔,等著看今晚會不會有小老鼠過來。


    黎棠尋了個昏暗的角落躲著,因為不知道要等多久,她拿出了一個懶人沙發,愜意地將整個身體都嵌進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已是淩晨,黎棠昏昏欲睡時,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聽到動靜的刹那,她就將懶人沙發都收了起來,隨後她的麵色變得有些古怪。


    不是,說好的小老鼠呢?這些人怎麽大喇喇的,說話還很大聲根本不怕人發現啊?


    外頭有人在催促:“快點,把東西搬走!也不知道黃哥他們招惹了什麽仇家,竟然把他們都滅了,咱們別多待。”


    一聲聲的應和聲,有人打開了廠房的門。


    黎棠迅速換上了歐凝風的臉,拿著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靠近。


    外麵一共有五個人。


    黎棠並沒有立即動手,在進來三個人之後,她才迅速扣動扳機,從後方一人一槍。


    廠房太過安靜,先前搜調局已經來檢查過,這些人還以為該走的人都走了,畢竟屍體全都搬走了啊。


    所以,他們幾乎沒有警惕心,三個人先後倒下。


    三人受襲是那麽突然,當黎棠探頭出去朝另外兩人射擊時,他們依然沒有反應過來。


    黎棠看到了外頭那兩人驚愕的臉,他們雙雙將手按向腰間,可她比他們的速度更快,二人接連倒地。


    她看到廠區內停著一輛有些古老的飛車,很大,像是貨車。


    駕駛座上沒人,她打開進入,研究了會兒,終於將這車開了起來,車子悄無聲息地離地,她心道難怪她都沒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


    她將車子開入廠房,又將屍體全都拖入廠房,然後將廠房門關上。


    飛車很好,她的了。


    屍體被她堆疊在一邊,有智腦的智腦全被她丟入空間。


    她現在還不確定超能人工智能可以做到什麽地步,這些智腦裏又有沒有,全都放入空間裏比較安全,要研究她也隻能換一個時空後再說。


    整個廠區再次恢複了寂靜,黎棠繼續偷摸待著,甚至還拿出了機甲開始充電。


    保養可以先不做,電要趕緊充。反正被人看到了也沒關係,他們也說不出去嘛。


    而且,黎棠認為有這一波應該就夠讓對方警醒的,不會再有二波。


    事實也正如黎棠所想,一直到天差不多要亮了,也沒再迎來另一波人,大概他們也怕像是葫蘆娃救爺爺一樣一個個送人頭吧。


    黎棠將已經充電到百分之十五的機甲收好,換上伊南的隱形眼鏡,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很快,胡歡歡帶著不少人來了,黎棠也假裝從外頭過來。


    上次打掃得到了報酬,因而這些附近的居民很熱情,幫著處理被炸下來的建築垃圾,地上沾染的血跡等等。


    有幾個到廠房那邊的人沒一會兒發出了驚呼聲,他們是發現了疊在一起的五具屍體。


    有人忍不住埋怨道:“搜調局做事怎麽這麽不仔細,竟然沒把屍體全都運走。”


    有人附和:“可不是嘛,嚇死我了。”


    最後自然是胡歡歡這個廠長出錢,讓他們把屍體運去給清潔工火化。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廠區打掃幹淨,居民們拿了報酬歡歡喜喜地走了,隻兩個保安還是繼續留下。


    黎棠領著胡歡歡去找中介討說法。


    一路上,胡歡歡將自己關於那家中介機構的情況告知黎棠。


    說起來,那家中介機構也是個連鎖品牌,叫“上佳置業有限公司”,不過胡歡歡上次去找中介理論時,對方的反應很冷淡。


    很快,二人到了“上佳”,胡歡歡一眼就看到了當初跟她們簽訂合同的中介小林。


    小林看到胡歡歡,眼神略微有些變化,他笑著過來迎接二人,像是第一次接待她們時一樣熱情。


    黎棠猜,他應該是知道了昨晚那個占據廠房的團夥被血洗團滅的事。


    就算胡歡歡矢口否認是她找人幹的,但小林敢賭嗎?所以他現在轉變了態度。


    但是黎棠這次卻並沒有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意思,她假裝從背包裏拿出一把消防斧頭,狠狠往店門上砍去。


    別說小林了,連胡歡歡也沒想到黎棠會突然來這一手。


    隻聽嘩啦一聲,店門玻璃被整個砸碎,瞬間吸引了店裏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黎棠也沒有下一個舉動,隻見她將斧頭拄在地上,冷聲道:“你們這是中介還是黑窩啊?我們好好租的房子,第二天就被人搶占了,過來請求幫助你們也隨便敷衍,怎麽,覺得我們好欺負?”


    這是小林的單子,他急忙過來說:“這位小姐,請消消氣,請聽我們解釋,我們隻是做生意的,真的沒辦法……”


    黎棠哈的一聲笑打斷了對方的話:“那麽請你告訴我,他們為什麽不在我們租房前搶占那裏?那個地方明明空置了那麽久,偏偏我們一租下他們就出現了,怎麽,當我們是傻子,你們說什麽我們信什麽?”


    小林賠笑:“不是不是,隻是這真的是巧合。”


    黎棠冷眼看他:“行啊,巧合是吧?我也不是什麽講理的人,既然是巧合,我找不到人負責,隻能砸了這裏高興一下了。”


    小林:?


    是他聽錯了嗎?不是講理的人?砸了高興一下?


    眼看著黎棠就要再次拿起斧頭,小林連忙攔住她:“您別衝動!有什麽需求,咱們可以坐下來談,您……”


    不等小林再說什麽,黎棠就把高舉起的斧頭放下了說:“行。”


    她太過果斷以至於把小林都整不會了。


    黎棠對胡歡歡招了招手,自顧自走到店麵裏頭坐下,衝還愣在那裏的小林說:“傻愣在那裏幹什麽?不是要談嗎?”


    小林如夢初醒,趕緊在黎棠邊上拖了張椅子坐下。


    而他的同事們,已經在默默打掃黎棠留下的爛攤子了。


    小林忍不住打量黎棠,兩周前租房時他就知道主導者是這位小姐,但當時他真沒看出來,她是這種暴脾氣啊!


    黎棠說:“把你們的補償方案說給我聽聽。”


    小林陡然一個激靈:“哈?什麽、什麽補償方案?”


    黎棠冷冷看他:“你們在租房前沒有做到應盡義務,告知我們風險,我們造成的損失難道不該向你們要嗎?”


    小林一臉苦相地說:“小姐,您也知道那都是巧合,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占據那塊廠房……”


    他的話被黎棠突然湊近的動作驚到,她墨鏡後的眼睛像是獵人盯著獵物一樣緊緊盯著他:“你們真的不知道嗎?”


    小林被驚得一噎,幾乎想不起來自己下一句話想說什麽。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硬是從這人眼中看到了讓他有些恐懼的殺意。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說:“真、真的不知道。”


    黎棠:“嗬嗬,我不信。不過,如果你們能賠我二十萬聯幣,我就可以相信。”


    小林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是訛詐!這個廠房他們才拿多少傭金,她怎麽敢一口氣喊出那麽多聯幣的。


    但在小林表達自己的看法之前,黎棠突然笑了一下說:“不然的話,如果明天一早起來,這裏也跟我們那廠房一樣被血洗了,也應該是巧合吧。”


    小林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直白地威脅!


    但是,他敢不信嗎?


    誰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血洗團夥是什麽勢力,就像他根本不知道眼前二人是什麽來路一樣。


    確實,胡歡歡的來曆可以查到,原來是站街女,莫名跟這位不知名小姐湊在一起租房開廠了,而這位小姐真是神秘得不得了,什麽都查不到。


    想到同事們在群裏發的當時廠區內的慘烈現場照片,小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們店是個龐然大物,自然不會有事,但他這個跟二人直接打交道的首當其衝啊!


    小林收起了敷衍的情緒,一臉誠懇地說:“小姐,您說的我都明白。隻是,我確實沒有這個權限……”


    黎棠:“那你有多少錢的權限?”


    小林愣了下,見黎棠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一咬牙說:“五萬聯幣。”


    黎棠:“行,你今天之內轉賬給胡歡歡,不然……”


    她回頭示意胡歡歡:“走吧,歡歡姐。”


    從頭到尾都很懵的胡歡歡:“……?”啊,這就走了嗎?


    小林也很懵,不是,怎麽感覺這位小姐又好說話又不好說話的,真的不再還價了嗎?


    他急忙跟上去:“小姐,店裏走流程沒這麽快的……”


    黎棠頭也不回道:“記住今天晚上十二點前。”


    走流程關她什麽事啊?老實補償她們的損失吧!


    黎棠和胡歡歡逐漸走遠,小林周圍才逐漸圍上來他的同事們。


    “真就這麽賠她錢?”有人有些不甘心地問。


    小林歎了口氣說:“有什麽辦法?她都上門威脅了!”


    有人歎息:“當初還以為她們是軟柿子呢。”


    “之前廠子被占的時候,她們確實沒什麽反抗能力啊。”


    小林回想了下說:“之前那位戴口罩的小姐不在,可能是先前沒空,這會兒終於騰出手來處理這邊的事了。”


    同事拍了拍小林的肩膀說:“以後睜大眼睛吧,再好好練練眼力。”


    小林也隻能認栽,老實去走流程了。


    回去路上,胡歡歡欲言又止了許久才問:“他們真會賠錢嗎?”


    黎棠說:“不知道,賠了最好,不賠我再想別的辦法。”


    她來鬧一通的目的,主要也不是為了讓他們賠錢,她是要敲打他們,讓他們知道,她們沒那麽好欺負,昨晚那些人死光是她這邊的人幹的,不想落到一樣的下場就別再打她廠房的主意。


    看他們的反應,是信了昨晚的事跟她們有關。


    不過,這家中介跟做快樂水的團夥應該不是一夥的,而那個團夥估計還有別的地盤和人……


    等回到了廠區,黎棠對胡歡歡說:“先按照我上次說的改造廠房,我有點事離開一下。”


    聽到黎棠說還要離開,胡歡歡著實有些緊張,但她壓住了那種不安,點頭說:“你放心,這邊我會看好的。”


    跟胡歡歡暫別之後,黎棠先在沒監控的地方換上了伊南的生物裝備,在附近溜達。


    她注意到,還是有人在兜售快樂水。


    她找了家小賣部,買了不少東西,順口跟老板娘談起了快樂水的問題。


    老板娘很健談,黎棠嘴甜,買的東西多,她也高興,談興更濃,兩邊一來一回,黎棠就了解了不少事。


    老板娘能在這裏開一個小賣部,自然有她自己的本事和消息渠道,她跟黎棠說了胡歡歡不知道的消息。


    這快樂水是突然出現的,也不是當地幫派的人搞出來的,聽說原料是來自某個財閥,交給當地幫派來運營。


    這裏的當地幫派叫金門幫,昨晚死掉的那個天選者是金門幫的副幫主,金門幫的幫主也是個天選者,昨晚的損失對金門幫來說是很巨大的。


    黎棠很感興趣地聽著,這不是找到目標了嗎?


    如果她就這麽算了,金門幫一定會再派人過來,就算現在不敢,之後見沒動靜也一定會再來搞事,到時候她不在,胡歡歡一個人可無法應對。


    反正已經結仇了,她直接殺上門去比較合理吧?


    不過這種事還是要等到晚上,黎棠跟老板娘說自己是剛搬到附近的,想要知道金門幫的一些情況好規避風險,老板娘也不吝嗇,說了不少金門幫的事。


    離開小賣部後,黎棠給青鸞發了個消息:青鸞姐姐,抑製器有消息了嗎?


    她等了一分鍾,見青鸞沒回,她也暫時不急,騎著她的懸浮電瓶車往新生那邊去。


    再去跟茉莉店長聯絡下感情,大家多來往,感情好了他總能賣她鈰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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