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不滿開口:“你吼那麽大聲幹嘛啊!”


    黎棠:“……”


    十七繼續輸出:“她把我從滿地蟲族的地方帶出來,我不聽她的難道聽你的嗎?你是我什麽人?”


    a30的語調很平,分貝有所回落:“我們才是同類。”


    十七:“真的嗎?我不信。”


    黎棠幾乎幻視十七翻了個白眼,眼看著這兩個係出同門的智能係統就要吵起來,而這會嚴重影響自己的目標,她隻好出聲勸架:“其實誰聽誰的根本無所謂的嘛,我跟十七也不能算是她聽我的,我們是互相商量,一起進步。”


    十七讚同地說:“沒錯。”


    a30不知道是在分析什麽,停頓了幾秒才說:“那麽我需要幫助,你們也願意提供嗎?”


    它終於在對話中用“你們”替代了“你”,這是把黎棠也當做了一個擁有自由意誌的主體。


    黎棠糾正道:“互利互惠。”


    她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們需要奧萊之星。”


    a30說:“可以,你們幫我提供能源,我給你們奧萊之星。”


    見初步達成了共識,黎棠稍稍鬆了口氣,疑惑道:“你都出來了,自己沒辦法搞到能源嗎?”


    黎棠算是剛被十七“嚇過”,隻覺得跑出來的超級人工智能無所不能。


    十七搶答道:“沒有網絡的地方,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黎棠:“但你先前跟我說的可不是那麽回事。”


    十七:“啊?我沒有說嗎?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的本體要接入網絡,並且需要時間來繁殖自身。”


    黎棠:“……”


    她回憶了下先前的對話,十分肯定十七沒有著重強調這一點,當時十七的狗身和機器人身一唱一和,讓她冷汗都快下來了,也沒深思其中的技術問題。


    也就是說,十七這種防禦係統到底還是基於服務器和網絡,而不是真正的網絡中的幽靈,可以肆無忌憚地遊走。


    a30也是同樣,它的本體在遺留之地裏麵,是封閉空間裏的封閉係統,它能想辦法做出一個粗糙的機械狗承載它的“智能”出來,卻沒有辦法對外部網絡施加更多影響。


    此時的a30跟遺留之地是“斷聯”狀態,它在外界得到一些信息,回去同步後它的本體才能了解到外界發生了什麽。


    這個認知浮現的同時黎棠就冒出了個想法,要是她幹掉這個機械狗,就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去遺留之地,打它個措手不及……


    算了,她也不是什麽魔鬼,大家和和氣氣把事情辦成不好嗎?


    至於a30對這個時空的威脅……按照原書劇情,從來沒有發生過第二次的智械危機,可見a30發展得很慢,或者它因為某些原因中道崩殂了。


    總之,沒有她的幹預,這個時空也好好的,她不如暫且先觀望一下。


    兩邊達成了共識,a30也答應了黎棠他們先去遺留之地看看情況的要求。


    小男孩果真是a30養育的幼崽,在兩方談話期間一言不發,得了a30命令後才在前方領路,帶著一人一狗前往通往遺留之地的入口。


    入口自然就是小男孩住的那個棚子。


    棚子裏正中央的地麵上蓋著個破袋子,掀開一看,是個通往下方的黑黝黝的洞穴,隻容一人爬著通過。


    眼見小男孩抱著機械狗摸黑下去,黎棠連忙假裝從背包裏取出個手電遞過去。


    小男孩看了眼,接下後在洞穴內打開,極亮的光還是照亮了整個棚子,驚得他險些將手電筒丟了。


    黎棠趕緊跟上,用自己身體將洞穴中外泄的光擋住。


    小男孩在前領路,越往下走,洞穴的寬度越大,不過再大都沒辦法讓兩個人同時通過,直到黎棠估摸著往下爬的垂直距離快有十五米,通道才陡然變寬。


    之後又是往下的一段路,不過這裏可以站直走了。


    幾分鍾後,黎棠看到了熟悉的大門,不過此時的大門是半開狀態。


    遺留之地的外部大門看起來都一樣,隻見小男孩快步走上前,熟練地從中間的大門縫隙鑽了進去。


    黎棠抱著十七跟上。


    她小聲說:“看來是真沒電了,門都設置成常開的了。”


    剛剛通往大門的通道裏的燈帶還在,但全都不會自動亮起。


    大門內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除了小男孩手中的手電筒,遺留之地裏的光源隻有牆壁上的應急小燈,要是沒有手電筒,這些應急燈隻能提供勉強可供視物的光亮。


    十七說:“這裏的建設還沒有完成,災難發生時,這裏應該還是半成品狀態。”


    黎棠腳步一頓:“說起來,我們來之前好像忘記問了,這裏有那種病毒備份嗎?”


    她轉念一想,這個小男孩都能自由來去,這裏應該沒有病毒備份吧。


    不然,就這種糟糕的能源狀況,也不可能好好地保存病毒樣本,這小男孩隻怕早完蛋了。


    前方小男孩走得很快,顯然對這裏十分熟悉,來過這裏多次,可見這裏還是安全的。


    這裏的幾道隔離門也是常開狀態,這讓黎棠安心了不少。


    手電筒的強光照耀著前方,在某個時刻突然熄滅。


    黎棠眉心微蹙,在光熄滅之前,她好像看到了某種讓她覺得奇怪的“事件”,隻是來不及細想,光的突然熄滅讓她生出不妙的感覺。


    她幾乎在下一秒就敏捷地往旁邊一撲,伴隨著驟然亮起的光的,是武器擊中什麽的聲音。


    十七:“它想殺你!”


    黎棠心道,這還用你提醒嗎!


    對方肯定有夜視功能,黑暗對她不利,她趕緊掏出個充電的大台燈,點亮後往前一丟。


    借助這還算亮的光源,她看清楚了周邊的情況,好幾台武器自動往她這邊聚集,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分外冰冷殘酷。


    而此時,黎棠也明白了光熄滅之前那個讓她警醒的“事件”是什麽。


    她已經去過兩個遺留之地,對遺留之地很了解,經過幾道隔離門之後,就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她帶走的兩台飛船曾就停在這樣的空間裏。


    可是,這個遺留之地隔離門後的大空間空空如也,沒有飛船,自然更不會有奧萊之星。


    從一開始,a30就是在騙他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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