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塵然沒有正麵回答宋問仙的疑問,端起了懸浮於麵前的茶杯,將杯中茶水飲盡,歎一句:“茶雖好,但少了幾分玄妙的味道。”


    “這可是我宋家最好的茶水了,你的嘴也太刁了。”


    宋問仙輕哼一聲。


    對此,餘塵然笑而不語。


    “喂!你真不肯告訴我嗎?”


    為了弄清楚緣由,宋問仙一路上飛奔而來,消耗了大量的兩界傳送符。若是什麽也沒得到就走了,宋問仙心裏很不舒服。


    “宋老頭,你走吧!”


    餘塵然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看著餘塵然這副認真的模樣,宋問仙知道問不出什麽東西了。


    長歎一聲,緩緩起身,轉身而行。


    走了幾步,宋問仙小聲嘀咕了一句:“老子這麽好的茶,放在北荒都是一絕,這老小子居然還覺得少了幾分玄妙之意,肯定是故意找茬。”


    自言自語著,宋問仙突然捕捉到了一絲東西,眉宇間出現了幾分疑色。


    慢慢的,宋問仙開始重複著一句話:“少了幾分玄妙的味道,少了......”


    轟!


    驀然間,宋問仙的眼睛瞪大,聽出了餘塵然那句話的言外之意。


    玄青宗少了一個玄,那麽就是——青宗!


    宋問仙立刻轉身,表情驚愕和難以置信,欲要驚呼而出:“老餘,難道玄青宗是......”


    這時,餘塵然打斷了宋問仙的話語,神情肅穆:“老宋,有些話心裏清楚就好,不要說出來,明白嗎?”


    這句話,意味著餘塵然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嘩啦啦——


    聽到此話,宋問仙的腦袋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將那句話強行咽到了肚子裏麵,重重點頭:“我明白。”


    “走之前給我留點兒茶葉,雖然不是很完美,但還過得去。”


    餘塵然收起了剛才的嚴肅神色,轉變成了市井老頭的模樣,笑眯眯的說道。


    “拿去。”宋問仙此行不虛,直接將身上揣著的全部茶葉扔給了餘塵然,眼神無比的複雜。


    宋問仙離開了道一學宮,一路上的心情很是複雜,較多的是激動和歡喜。


    將這件事情透露給宋問仙,是餘塵然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是因為他與宋問仙相識上萬載,深知對方的為人。


    二是最重要的一點,宋家能成為北荒的古族之首,多虧了青宗的相助。


    約莫十萬年前,宋家的某位老祖年輕時曾去往了帝州,成為了青宗的外門弟子。後來,那位老祖得到了青宗一位長老的幫忙,解決宋家許多的難題。


    那個時候的宋家,在古族之中乃是末流。經過青宗的幫襯以後,宋家才能飛速崛起。


    後來,青宗扛不住帝州各方勢力的壓力,決定搬離帝州。為了不暴露行蹤,青宗將大量的外門弟子逐出師門,裏麵定有各方勢力的探子。


    被逐出的外門弟子,便是宋家的那位老祖。


    再後來,青宗從帝州消失了,去向誰也不知。


    宋家老祖找了很多年,直到坐化合眼那一刻也沒有線索,帶著遺憾離世。他的師父和同門都在青宗,他欠了青宗的恩情還沒有償還。


    這件事情,僅有宋家的核心人物可以知道。


    “老祖宗,子孫後輩為您找到了師門的方向。”


    宋問仙用極短的時間回到了宋家,徑直來到了宋家祠堂,看著放在架子上麵的長生牌,喃喃自語。


    雖然宋問仙沒有親眼看到老祖宗遺憾離世的畫麵,但他曾不止一次的讀過老祖宗留下的血書。


    唯有每一任的家主和護族長老,才可觸及到這個核心,有資格知曉此事。


    老祖宗離世前以血為墨,寫了一封極長的血書。


    書信中的內容,表達了對青宗的思念和感激,且希望後輩子孫莫要忘了青宗對宋家的相助。以後若能尋到青宗,希望後輩子孫能幫他完成一個念想。


    得到青宗的認可,重新成為青宗的弟子。


    這是宋家老祖宗唯一的心願。


    “老祖宗,我一定會幫您完成遺願的。”


    宋問仙在祠堂內許下的諾言,緩緩握緊了雙拳。


    當年的青宗,受了太多的屈辱和不公。為了保留香火,青宗除了舍棄在帝州的全部家業以外,別無他法。


    宋家與青宗的這份淵源,餘塵然當然查得到。畢竟,道一學宮的存世時間十分久遠,想知道這些不難。


    “傻小子,願你可以振翅翱翔,重現青宗昔日的榮光。”


    餘塵然望著遠方,神色凝重,喃喃道。


    既然成為了陳青源的師父,餘塵然就要負責。


    他先讓陳青源去往了東土,得到了佛門的表態。現在又將宋家綁上了戰船,未來帝州的那些頂尖勢力就算知道了玄青宗的下落,也不敢對陳青源輕易下手。


    當年宋問仙厚著臉皮討要了一封邀請函,將宋凝煙送往了道一學宮。從那一刻開始,餘塵然便開始算計宋家了。


    也談不上算計,就是尋到合適的時機,讓宋家與陳青源牢牢的綁在一起。


    如此一來,陳青源的背後便站著北荒的道一學宮,古族之首的宋家,以及東土的佛門。


    這幾股勢力加在一起,帝州的任何一個頂尖宗門都得發慌。


    “聯合一切能聯合的力量,鋪好前方的道路,讓我這個傻徒兒少受點兒苦頭。”


    餘塵然看似極少走出道一學宮,實則將天下大勢看得十分透徹。


    若是陳青源是一隻小狐狸的話,那麽餘塵然就是一頭真正的老狐狸,很多年前便已經開始布局了,為的就是讓青宗重現輝煌,向帝州的頂尖勢力發起挑戰。


    “這盤棋,越下越大了。”


    嗖的一聲,另外一位副院長林問愁來到了白雁宮,與餘塵然坐於水麵之上。


    宋問仙的到來和離去,自然瞞不過林問愁的雙眼。


    “咋地,怕了?”


    餘塵然挑眉一笑。


    “怎麽可能,我很多年都沒打過架了,手癢得很。”


    林問愁取出了腰間掛著的酒葫蘆,輕哼道。


    兩位副院長,一個喜歡飲酒,一個喜歡品茶。


    “你就吹吧!”


    餘塵然給了一個白眼。


    “老餘,你要是這麽不給老子麵子,有種咱倆比劃一下。”


    林問愁是一個暴脾氣。


    “粗魯,我是文雅之人,不與你一般見識。”


    也不知是怕了,還是懶得動手,餘塵然拒絕了這個提議。


    “切。”林問愁擺出了一副得意的模樣。


    另一邊,古族宋家。


    宋問仙整理好了情緒,再次前往了陳青源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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