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跪在地上的寧無涯聽到這話,嚇得臉色慘白,嘴皮子一直抖動。愣了一下,開始使勁磕頭,震得地麵上的碎石子都在起伏,聲音響亮。


    “後世子孫,豈敢行欺師滅祖之舉。我對尊上絕無半點不敬之心,若有,願遭天道審判,承受萬劫噬心之苦,靈魂永墜深淵,不入輪回。”


    寧無涯著急了,沒有一絲猶豫,高聲立下血誓,恐懼到了極點。


    一邊磕頭,一邊立誓。


    神橋老祖的身體十分堅硬,額頭沒被磕破,倒是把地麵砸出了一個小坑。


    “行了,我就這麽一說,無需這麽認真,趕緊起來。”


    陳青源無喜無悲的說道。


    剛剛的那番話,算是一個試探,也是一個敲打。


    如果寧無涯真要動了一絲不善之意,未來的西疆恐怕再無十八脈的痕跡了。


    “我有罪,請尊上降罰。”


    寧無涯並未起身,甘願受罰。


    今日要是不把雲家之事解決了,以後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錯了就跪著,讓老祖宗好好教訓一頓,生也好,死也罷,總比拖著強。


    “罰你麵壁思過三月,好好反省一下。”


    深思片刻,陳青源認真道。


    “啊?”寧無涯一愣,猛然抬頭,極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這懲罰,太草率了吧!


    “怎麽?真要我取了你的性命?”


    陳青源語氣一沉。


    “不...不是,多謝尊上開恩。”


    寧無涯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劫後餘生,萬分慶幸,磕頭一拜。


    “行了,起來說話。”陳青源不喜歡這些迂腐的禮數。


    “是。”


    所謂的麵壁思過,純粹是給個台階。對修行者而言,三個月的時間,彈指揮間,不值一提。


    寧無涯懂得了陳青源的意思,這件事情可以揭過,以後不會再找麻煩。


    說白了,陳青源總不能把十八脈勢力記恨上,自家人敲打一下即可。


    “雲家之物,理應屬於雲清墨。不過因其修為尚淺,護不住祖上遺物,主脈可代為保管,但絕不可據為己有,到了適當的時機,全部歸還。”


    若不是寧無涯的態度極好,磕頭立誓,陳青源肯定不會輕易鬆口,更不會這般信任。


    “遵命。”寧無涯明白了,為了不讓陳青源煩憂,又以道心立誓,保證自己肯定會原原本本的歸還雲家古墓之物。


    另外,寧無涯承諾會給雲清墨一個上佳的修煉環境,十八脈的各種秘法寶典任其閱覽,且以核心子弟的待遇進行培養,護其成長。


    “你很聰明。”


    陳青源誇讚了一聲。


    得到了尊上的誇獎,寧無涯仿佛獲得了世上最為珍貴的寶貝,麵上流露出了難掩的激動和歡喜,微微彎腰,受寵若驚。


    “尊上,我這就去給您安排歇息的地方,您有何要求,盡管提出來。”


    寧無涯卑躬屈膝,並不覺得自己丟人,反倒倍感榮耀。


    這是自家的老祖宗,又不是外人。


    孝敬,懂不懂啊!


    如此想著,更為賣力的想要將陳青源留住,好好伺候,不可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不必,我過來看一眼就走。”


    陳青源沒想久留,搖頭拒絕。


    聞言,寧無涯的眼中明顯出現了一抹遺憾,當真可惜。


    “對外不要透露我的身份,保密。”


    雖說寧無涯很懂事,但陳青源必須講清楚。


    “明白。”寧無涯躬身道:“那......那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對外自然不可稱呼為“尊上”,那樣但凡是個聰明人都可推測出一二。


    “隨你的便。”


    一個稱謂而已,陳青源不太在意。


    “先生,您看如何?”


    寧無涯試探性的問道。


    既知尊上的身份,豈能再用“公子”之類的稱呼。想了半天,也就“先生”二字,勉強可以配得上,且不是太過高調。


    “可。”


    陳青源淡然道。


    祭奠了老友,了結了雲家之事,該回客殿與雲清墨打個招呼了,隨後即可離開。


    “我要走了,你回去吧!”


    此刻,陳青源走向了不遠處的嫩竹,輕輕撫摸了一下,與之道別。


    “嗡——”


    嫩竹不願,錚鳴聲急促,大有一種想要跟隨的意思。


    “聽話。”陳青源哄了一聲,輕聲細語:“以後咱們還有見麵的機會,你若離開,十八脈根基不穩,容易出事。”


    “嗚——”


    嫩竹又是一陣嗡鳴。


    有著陳青源的一番勸阻,嫩竹不再吵著要相隨,依依不舍。


    “總歸會再見的。”


    說完這一句,陳青源走出了衣冠塚,而後抬手撕裂虛空,很快回到了客殿。


    嫩竹發出了幾道幽怨的劍吟,毫不理會旁邊的寧無涯,自主回到了原位,再次沉睡,以此來渡過漫長的歲月。


    看著離去的祖器,寧無涯尷尬的一笑。


    果然,祖器還是和以前一樣高冷。剛剛所見的畫麵,全是因為尊上,祖器才截然不同,跟個小孩子似的撒嬌。


    寧無涯出了古墓,主脈的高層立馬圍攏了過來。


    “老祖,那人是誰?”


    眾人詢問,很是好奇。


    “一位對十八脈有恩的前輩,來曆你們不需要知道,一定要對前輩恭敬,不能有半分馬虎。”


    寧無涯不會說出陳青源的身份,嚴厲告訴了在場每位高層,不要將今日之事傳出去:“等下由老朽親自去招待先生,你們各司其職。”


    說了這些,寧無涯踏空而去,留下一群老頭麵麵相覷,疑惑濃濃。


    極個別的老東西大膽猜測,卻沒一個實質性的證據,不好亂下定論。


    此時,陳青源已至客殿。


    殿內僅有雲清墨一人,眉宇間盡是憂色。


    “前輩。”


    雲清墨看到從虛空裂縫中而來的陳青源,立馬起身,歡喜雀躍。


    點頭回應,落座飲茶。


    沒多久,寧無涯親臨客殿,準備了許多的美味佳肴,但願尊上可以喜歡。


    “前輩,有人過來了。”


    雲清墨聽到了一陣腳步,轉頭看向了殿門,確實有一群人緩步行來,神色緊張。


    “先生,雲公子。”


    寧無涯身著一件深色布衣,進來以後,麵帶微笑,拱手示好。


    其身後跟著一些內門長老,對很多事情都不清楚,眼神茫然。當看到老祖宗親自待客,且這般禮數,不僅迷茫,而且還無比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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