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者彪回話道:“是,我們看到隨邊弘....咳....就有些恍惚......”


    林陽書:“........無用。不過一個隨邊弘,也值當你們這般大驚小怪。”


    林者棋一聽,白眼翻上了天,嘟囔道:“剛才爹看見隨邊弘,也急咽了好幾口唾沫,嘖嘖,別以為我沒有看見。”


    林陽書直接抬手給了兒子後腦勺一巴掌:“嘖什麽嘖,你跟誰嘖嘖?沒用的東西,除了會嘖嘖,你還會幹什麽?”cascoo


    林者棋捂著被打疼的後腦勺,不甘示弱道:“您敢說您剛才猛然看見隨邊弘,沒有驚著?”


    林陽書仰首,臉不紅心不跳道:“自然沒有。環兒能起勢成為一方霸主,手掌六萬兵馬,謀奪庫州,身邊有一兩個有才之人輔佐,有什麽稀奇的?到底你們年輕了些,沉不住氣。”


    林者彪立即拱手道:“家主高見。”


    林者棋:“..........”族兄一定是被他爹的地位,壓彎了名為不屈的傲骨。


    林陽書老神在在的頷首,受下了林者彪的誇讚,而後言歸正傳,續問:“環兒對你們態度如何?”


    林者彪立即回道:“客氣有禮。”


    林陽書聞言沉吟片刻,撫著胡須道:“看來,環兒對我們這一支林氏,是有防備的。”


    林者棋聞言,收起了玩鬧的心思,附和道:“兒子也這般認為。而且........”


    林陽書抬眼,沉眉問:“而且什麽?”


    林者棋肅正了神色道:“任何人能走到高位,都非是一朝一夕。上位者自身若無本事,又如何折服其下從屬相隨?再想想環兒以前生活在林氏本家時,所展露出的模樣,哪裏像有如今這般大作為的人?”


    林陽書皺眉:“莫要賣弄關子。”


    林者棋道:“一個人有本事,非是驟然得成的。我懷疑環兒以前長在林氏本家時,應該是在藏拙,才故意表現的那般怯弱寡言,為得就是不讓他人注意到她。”


    林者彪奇問:“她為何如此?我們都是她親人......”


    林者棋給了林者彪一個白眼:“你想想二哥那些沒有長成人的庶兄弟,哪個不是小時就看著分外聰明伶俐的?大伯又為何將二哥外放出去為官?”


    林者彪恍然大悟:“五弟你是在說大伯母啊,這......環兒又不是個郎君,大伯母何必.......”


    林者棋嘖嘖道:“環兒為嫡長女,容貌又日漸無雙,將來聯姻,必能成為二哥的助力,大伯母豈能容忍?大伯母若是氣量大,環兒能在五年前快要議親時,被送出盛京城?”


    林陽書沒說話,想著他那大嫂,眉頭皺的死緊:“棋兒說的不錯,想來是因為此,環兒才對我林氏分宗的投誠,這般持有疑慮了。”


    林者彪問:“等會我們進了城,再見到環兒,如何行事?”


    林陽書:“自然是單刀直入,再次提出投誠。我們林氏分宗趕在戰前,帶來五千餘精銳部曲投誠,沒有那個上位者會將我們拒之門外的。環兒若是如此行事,她也不值得我們相投。至於環兒對我們這支林氏族人的疑慮,在我們投誠後,好生在其手下辦差,用事實說話,環兒會打消對我們的疑慮的。”


    林者彪歎氣:“也隻能如此了。”


    林者棋撇嘴:“二哥若在此地就好了,他挺好說話的。”


    林陽書想了想林者雲,同樣撇嘴:“算了吧,你那二哥,估計在環兒那說不上話。”


    林者棋立即收回剛才的話:“也是。”


    林者彪:“..........”家主與五弟不愧是父子,這一唱一和的勁,真是和諧。


    傍晚時分,隨邊弘才將林氏分宗的眾位族人,引入了浣水郡郡城。


    隨邊弘將林氏帶來的五千餘部曲,交給了江越河,安置進了軍戶所暫住,其餘兩百餘林氏族人,則帶入郡守府,交給管事娘子安排院落,進行妥善安置。


    郡守府內的奴仆們,因為突然來的這二百餘客人,盡數忙了起來。


    隨邊弘親自將林氏分宗的家主林陽書,送入了安排的小院,便笑著道:“林家主,今日天色已晚,您便暫且安歇,明日主公再接見您如何?”


    林陽全客氣的笑著回禮道:“今日有勞隨大郎君相陪了。”


    隨邊弘:“哪裏,哪裏,此乃隨某分內之事,林家主留步,告辭。”


    話落,隨邊弘便行了辭禮,轉身離開了林家主一家人下榻的院落,去向林知皇複命。


    隨邊弘去見林知皇前,還嫌棄今日在外麵行了一天的路,身上灰塵大,便先回了自己院落,重新換了一身衣物,才去主院尋林知皇。


    此時已是夜半,林知皇已是沐浴,穿了一身舒適的朱色寬袍,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垂髻,就等著隨邊弘回來複命。


    林知皇在書房裏看著公文,聽到春夏來報隨邊弘來了,連忙讓請。


    隨邊弘走入書房,先對林知皇行了禮,起身見林知皇麵前的書案上堆滿了公文,不由皺眉道:“主公,夜晚光線昏暗,豈可長時間處理公文?這極易壞了眼睛。”


    世家大族出身的繼承人,一般都極善養生,且克己,對會損害身體的事,向來慎行。


    隨邊弘原來也是做大族繼承人培養的,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此時他見林知皇在燭火下長時間觀物,立即便出言提醒。


    林知皇將手中的毛筆擱在筆托上,瓷白的手指猶如根根玉筍,笑著道:“往常並非如此,今日等你回返,才翻閱起來。特意讓丫鬟調亮了燭燈,偶爾一次,無妨。”


    隨邊弘的視線在林知皇的手上停留了片刻,沉眉繼續諫言道:“主公,您的身體是否康健,並非您一人之事,還請您謹慎對待。”


    林知皇見隨邊弘如此認真,再不好隨意糊弄,誠懇的收下諫言:“聰淵所言極是,本府君以後會多多注意。”


    話落,林知皇不再給隨邊弘在揪著此事不放的機會,問道:“今日你見到林氏分宗的家主林陽書了,此人如何?”


    隨邊弘抿唇,自然知道林知皇這是在轉移話題,但他見主公已是收下了此番諫言,也不再糾纏此事,回道:“乃識時務之人。”


    林知皇聽到隨邊弘對林陽書的評價,摸了摸下顎,問:“聰淵認為林氏分宗此次前來,乃真心相投嗎?”


    隨邊弘道:“是。”


    林知皇抬眸看向隨邊弘:“為何如此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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