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聆如何?”


    “知聆?”林婉娘怔愣:“知......”


    林婉娘目中附上水色:“大姊......”


    “婉娘如何敢用知字?”林婉娘哽咽道。


    林知皇扶起單膝跪在自己身前的林婉娘,認真與她對上視線:“出身是生來便帶有的,是不可改變的,但能力不是。”


    “婉娘,阿姊知你執著於自己出身,但出身並不是評判一個人能力與品德的標準,莫要再因出身而妄自菲薄。”


    林婉娘被林知皇扶站起身後,聽得林知皇此言,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埋首撲入林知皇懷裏。


    “嗚....大姊,若沒有你,婉娘或許如今還是那個愛在女郎們中間耍小聰明,奪得他人喜愛的狹隘者。”


    “長到如今這個年歲,運氣好也就是找個家世低點的嫡子嫁了,運氣差點估計就得被爹當做禮物送給哪個掌權者做妾。”


    “不論是那種結果,我林婉娘都隻是一個要依附他人憐愛施舍的可憐蟲罷了,如何能像現在這般可以主宰自身的命運?”


    “大姊.......”


    “您能是婉娘的大姊真的太好了!”


    “您能悉心教導培養婉娘,真的太好了!”


    “您能出現在婉娘的生命中,真的太好了!”


    林婉娘一連說三個“真的太好了”,摟緊林知皇的腰,埋首在她懷裏哭的泣不成聲。


    林知皇隻感受林婉娘此時手臂環緊她身體的力道,就知她此時是何等的情難自製,不由柔和了神色,抬手撫上了林婉娘的發頂。


    “大姊再好,也要婉娘爭氣才有如今啊。”林知皇輕撫林婉娘的頭,寵溺道:“婉娘也很棒呢......”


    林婉娘更用力的環抱林知皇,哭聲道:“您這這樣會把婉娘寵壞的.....嗚嗚.....”


    “寵不壞,壞了就打,又會變乖的。”


    林婉娘聽得此言在林知皇懷裏破涕為笑。


    “大姊倒是不手軟。”


    “大姊不手軟時,那是要命的。”林知皇從懷裏將林婉娘的臉捧出來,眸中全是寵溺之色。


    “但對我們婉娘,大姊就隻用棍棒教育。”


    林婉娘吸了吸鼻子,鬆了環摟著林知皇腰肢的手,從她懷裏退了出來嗔道:“大姊真會破壞氣氛。”


    林知皇含笑抬手溫柔的為林婉娘抹去臉頰上殘留的淚痕:“那就別哭了,大姊的小辣椒可不興哭。”


    “嗯。”林婉娘抬手自己將臉上的淚痕盡數抹去,重重點頭。


    “此字可喜歡?”


    “婉娘甚喜。”林婉娘展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知聆喜歡就好。”林知皇神色柔和的為林婉娘理了理因剛才埋首在她懷裏,而散亂了的發絲。


    林婉娘聽林知皇喚她的字,臉頰再次爆紅,囁嚅道:“婉娘多謝主公賜字!”


    大姊是第一個喚她字的人,真好。


    大姊是她的大姊,真好。


    她林婉娘的運道,真好......


    林婉娘看著含笑望著她的林知皇,再次以士禮鄭重在她麵前單膝跪下:“婉娘願一輩子伴隨在您身側,做您俯聽之耳!滄海枯骨,絕不移誌!”


    林知皇將手至於林婉娘頭頂,含笑道:“得知聆此心,如得至寶。”


    秋意退去,初冬臨近。


    因為庫州州城地理沿海,天氣再冷也隻是添上一件厚衣的事。


    林知皇畏冷,很是喜歡此地的氣候,隨邊弘卻不是很喜歡,今兒一見林知皇,就抱怨起自己今年怕是見不著雪了。


    隨邊弘極愛看雪景,凡與他相熟之人,都知他此嗜好。


    隨邊弘慣用的熏香,也是梅香。


    林知皇今日在書房內召見隨邊弘正好有事吩咐他去別地做,聽他如此抱怨,頓時挑唇笑道:“那本王派你去別地一趟如何?”


    “那處如今應是霜掛枝頭了。”


    隨邊弘聞言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問:“去哪?”


    “晉州新皇城。”


    “新皇城?作何?”隨邊弘聽林知皇是讓他去晉州新皇城,精致眉宇頓時顰了起來。


    “遠在新皇城的祖父最近給本王來了封信。”林知皇說著此話,從身前的書案上拿起了一封信隨手遞向隨邊弘。


    隨邊弘大步走近書案,從林知皇手中接過信,展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看完信後,隨邊弘凝聲問:“您欲賣雙季稻的稻種給魯相國?”


    “嗯。”


    “為何?”


    “就算本王不賣此稻種,隨著此稻種逐漸普及,最後別方勢力也會得到,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倒不如現在買了,既能利民,又能大賺一筆。”


    隨邊弘聞言,慵聲低笑道:“主公倒是想的開,也大度。”


    林知皇朱唇微彎:“為上者大度,這不是最基本的品質嗎?”


    “您的‘基本’定的可真高。”隨邊弘撫發慵笑,又和林知皇調侃起來。


    “聰淵,咱們不要和差的比。”林知皇與隨邊弘相處久了,接他的調侃話也快。


    “但是邊弘沒見幾個好的,可不就隻能將您和差的比了。”隨邊弘麵露無辜之色攤手道。


    林知皇抬手點了點隨邊弘,笑斥道:“又拐著彎的埋汰本王。”


    “邊弘豈敢?”隨邊弘無辜地眨了一下他那雙瀲灩的桃花眼。


    隨邊弘一再不接話,林知皇含笑點破他的心思:“聰淵不想去?”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主公去。”隨邊弘收了麵上玩笑之色,氣餒地垮下了肩。


    林知皇見隨邊弘如此,低聲笑了起來:“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隨邊弘精致唇角抿起,啞聲道:“主公,邊弘對魯相國感情複雜。”


    “嗯。”


    林知皇輕描淡寫的一句嗯,頓時鬧得向來在言語上不輸人的隨邊弘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主公好狠的心。”


    “莫要耍寶。”


    “是......”


    “都不問本王要派你去作何?”


    “談賣雙季稻稻種的事,您派舒孔儒去就可以了,以他之能,定能憑此物從魯相國那刮下一層油,為何讓邊弘去?”隨邊弘終於不再岔開話題,正麵問出了自己疑惑。


    “本王想讓你順帶去查一件舊事。”


    “何事?”隨邊弘的桃花眼中閃過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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