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驥麵色難看的避人對王鹿與黃洋小聲道:“說是房大將軍的親衛,今日白天強搶了這兩地主家,在附近山裏撲蝶遊玩的幾個女兒......”


    “這兩名地主同出一族,祖上世代生活在這裏,在這地也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有什麽事都是自己開祠堂解決,再加上為人也守法,所以這當地的縣令也不怎麽管他們。”


    “為免多生事端,當政的縣令平日裏也是會給他們幾分薄麵的。”


    “這回好端端的,他們家的女兒遊山被來此地駐守的將軍給搶了,如何肯善罷甘休?”


    “所以這時帶著一族的鄉民,以及家中雇傭的家丁上軍營裏來討人了。”


    “呸!”黃洋聽了,當即往地上狠啐了唾沫。


    “這姓房的,現在是在戰時,不僅近女色,竟然還強搶當地百姓的女兒,致使這地百姓帶人來駐軍營門口大鬧來了!”


    “他娘的!老子.......”


    黃洋越說越怒,聲音也越來越大,王鹿直接出手搗了黃洋肩頭一拳,這才讓黃洋的罵聲戛然而止。


    王鹿搗完黃洋,笑容親和的對自己所領的那隊巡邏甲兵道:“無事,駐軍營的動靜非是敵襲,隻是當地村民與軍營因為一些誤會鬧僵起來,不必緊張。”


    “你們接著巡邏。”王鹿麵色格外輕鬆的對跟隨在身後的巡邏甲兵吩咐道。


    這隊巡邏甲兵聽王鹿如此說,皆都放下了心神,收起武力向王鹿抱拳應諾,而後接著向前巡邏。


    等這隊巡邏甲兵走過去了,王鹿臉上的親和笑容頓收:“黃洋!再如此口無遮攔,你便別跟在本將軍身邊了。”


    黃洋也知道自己剛才差點露出端倪,羞愧地低下頭垂首小聲認錯:“將軍,洋知錯了。”


    房述再如何,都是統領他們的掌軍大將,黃洋這般公然出言謾罵房述,毫無敬畏之心,稍微有點警覺心的人就能看出他的不妥來。


    王鹿卻不是隻說不罰的人,向泰然老將軍深學為將之道多年,他太知隻說不罰會留下的弊端了,冷聲道:“去自領十軍棍,領完回來複命。下次若是再犯,加倍處罰。”


    “諾!”


    黃洋恭聲領命,轉頭跑去刑房自領棍罰去了。


    黃洋走後,王鹿轉頭問黃驥道:“那兩地主帶了多少人來駐軍營門口鬧?”


    “大概三百人左右。”黃驥恭聲回道。


    王鹿與黃驥一問一答間,駐軍營門口鬧出的動靜已經小了起來。


    “看來那邊負責巡營的張將軍,已經將前來鬧事的人驅走了。”王鹿聽到那邊動靜小了,一雙清透眸子微閃,若有所思道。


    黃驥見王鹿露出這神色,便知他想利用此事,小聲道:“將軍,您可有吩咐?”


    王鹿俯身湊近黃驥耳邊,輕聲道:“去看看,若張將軍沒有安撫今日前來鬧事的那兩地主,而是強行抓了他們來壓事.......”


    “你便傳信號出去,讓我們人與這地主家的人聯係上。”


    黃驥聽後眼神驟然亮起,強忍激動道:“主公....將軍!”


    是了!這家人被強權欺壓,正式悲恨之時,他們這時出現說要助他們報仇雪恨,如何會拒絕?


    主公不忍強權欺壓百姓,助百姓除惡,更替軍權掌下此軍,也有了正當名頭。


    更可借這家地主家丁的身份,麻痹這駐軍營內的巡防兵,出其不意地攻入軍營,讓這駐軍營先亂起來。


    軍營一旦亂起來,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


    主公智取此軍的機會來了!


    “動手?”黃驥目露期待之色,側頭與王鹿對上目光,壓低聲音問道。


    王鹿直起身頷首,麵上笑的格外純良,吐出話卻夾雜著幾分森然之氣:“有人趕著去死,我豈能不順應時勢?”


    黃驥對王鹿重重地抱拳應諾,而後扶刀去往駐軍營方向探聽消息。


    王鹿看著黃驥跑遠的背影,轉首看向前方浪起朝湧的海麵,低聲呢喃道:“林世叔,鹿兒得趕在你來之前,拿下此處的兵馬啊.......”


    話落,王鹿唇邊浮起一絲帶著邪氣的愉悅笑容,哼著輕快的小調,向先前所領的那隊巡營的甲兵追去。


    翌日清晨,王鹿就在軍營的校場口,看到了那兩名地主高掛的首級。


    大將房述身邊的嚴副將,正在校場台上高聲通告昨夜發生之事:“昨夜鬧出的動靜,想必駐軍營內的眾將士都有聽到!”


    “非是敵襲,而是有當地刁民前來駐軍營門口聚眾鬧事!”


    “張將軍昨夜已拿下為首的兩名刁民止亂!”


    “軍營乃重地,駐守一方,保此地百姓安寧,不允任何人來犯!”


    “既然有刁民不知感恩,膽敢趁夜聚眾前來軍營門口鬧事,此事尤為惡劣,為以儆效尤,特抓為首生亂者梟首示眾!以正軍威!”


    嚴副將一席話落,擺手示意眾領兵的將領繼續校場練兵,便下了高台,看樣子是要回主帥營複命了。


    昨日駐軍營門口究竟為何會有當地百姓來鬧,軍營內的中下層將士可都不是聾子,自然有人聽到了前來鬧事的領頭人,在駐軍營口大鬧的喊話聲。


    房大將軍使親衛強搶當地女郎的事,早就在軍營內暗下散播開了。


    嚴副將一走,校場內頓時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就這麽殺了啊?”


    “不然呢?都帶人聚眾鬧到駐軍營門口了,不殺難道以禮相待?”


    “可是......是房大將軍的親兵,先強搶了人家閨女啊......”


    “對啊,家中女兒被人強搶了,做父親的豈能坐視不理?”


    “民不與官鬥,懂不懂?”


    說話的士兵抬頭看了看懸掛在校場門口的兩顆猙獰頭顱,歎道:“可不是,非要來雞蛋碰石頭,這不就是下場?”


    “就是,這不是過來找死嗎?”


    一名士兵麵色難看道:“我們在當兵前也是百姓,爹娘家人如今更都是普通百姓,房大將軍這般肆無忌憚的欺壓當地百姓.........”


    這名士兵話說到此,終是住了嘴,沒將最後那句“我真不想為他麾下之兵”說出口。


    這名士兵雖然沒將話說出口,但其他士兵又豈能不知他想要說何。


    一時間眾士兵皆無言,再沒了先前看熱鬧,調侃那兩名地主不自量力的心思。


    “王小將軍。”


    剛走到校場門口準備離開此處的王鹿,聽到身後有人喚他,回身看去,麵上掛著討喜的無害笑容。


    “原來是嚴將軍!”


    王鹿見是剛才站在校場台上的嚴副將,帶著幾名親兵向他走來,立即殷勤的躬身,抱拳向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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