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事?”鄭奎稍稍有些動搖了。


    “這隻是其一,如果隻是這個,我也不至於陷害了。”


    “其二,秦天在局裏那麽久,從來沒有提過他有個傾國傾城的尤物妻子啊,我們一直以為他要麽未婚要麽和妻子關係不好,可結果呢,他不僅有個漂亮的妻子,還和妻子的感情極好,見麵當天,回家就滾床單了,那真是小別勝新婚啊,據我下麵的人推測,那一天,這對夫妻滾床單這個數。”


    老黑說著舉起手來,伸出了五個手指。


    “行了,這不是很正常嗎,那顧淑美那麽漂亮,又長久沒見,換成我,那麽美的嬌妻,指不定,更多。”鄭奎帶著些羨慕嫉妒的語氣來。


    隻能說他也覺得那個顧淑美是真他媽的漂亮啊,秦天這小子真是好福氣,那天上人間一堆小姐姐加起來都不夠顧淑美一個人的顏值抗打。


    “這個疑點單獨看確實說明不了什麽,但如果你把這事和馬鹿的事連起來看,就出問題了。”老黑似乎找到了一個重要缺口一樣。


    “怎麽說?”


    “馬鹿的事,就是發生在當天下午,我和線人,下屬,核對了一下時間,推理得出,馬鹿事件發生時,秦處長和他妻子顧淑美應該正在親熱,小別勝新婚,感情又那麽好,秦處長如果不是因為重要的急事,怎麽可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戛然而止,放下一切,開車去四馬街呢?”老黑堅定不移地說道。


    鄭奎也慢慢覺得有些道理。


    “而且秦處長去了四馬街,並沒有幹什麽重要的事。”老黑又補充了一句。


    “嗯,確實不符合常理。”鄭奎也是點點頭。


    這個老黑很厲害,他厲害就厲害在,他會把不起眼的疑點組合在一起,連起來看,以大看小,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以小看大。


    這特務局就沒有一個是低智商的,人人都有兩把刷子,哪怕有些人看著傻,也不過是故意隱藏自己大智若愚罷了。


    特務局和高特科都是臥虎藏龍。


    “可是這些事,周羽秘書也都全程監控著,理應都已經匯報給了高科長才對。”鄭奎說道。


    “是的,所以我也沒有匯報,隻是懷疑。”老黑的推理並沒有因此而結束,繼續說道:“那個顧淑美也很可疑。”


    “怎麽說?”


    “你還記得嗎?顧淑美下車時,她是朝吳思生處長走去的,你想,她都不認識吳處長,她朝吳思生走去幹嘛?唯一的可能是那束花。秦天那天也帶了一束花,我猜,花是他們的接頭信物。我是後來才知道,吳思生的花是周羽秘書安排的。”老黑解釋道。


    “那是因為高科長和周秘書也在試探秦處長的那次接親。”鄭奎說道。


    “對,雖然他們對接成功了,但細品細節,耐人尋味。”老黑說道。


    “嗯。”


    “顧淑美還有第二個疑點,就是白鴿出事當天,顧淑美正好來了,這裏也有一個耐人尋味的細節。”老黑才是真正的老特務,比高科長還會抓細節。


    “什麽細節?”


    “你想,白鴿當時著急著回去救密碼本,但是他在車上和顧淑美對視,對視了好幾秒之久,一個趕著回家救火的人,不應該會在顧淑美的身上浪費時間。”老黑一線社會經驗豐富,他習慣用執行人的思維去看待眼下的問題。


    這讓他捕捉到了很多不尋常的細節。


    “顧淑美那麽漂亮,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被吸引,不足為奇。”鄭奎反駁道。


    “好,但這些都不是導致我陷害秦天的直接原因,直接原因就在顧淑美身上。”老黑說到了這件事最核心最本質的疑點。


    “你說。”鄭奎抽出兩根煙來,一根給了老黑,一根給了自己。


    鄭奎慢慢覺得這事有點搞頭起來了。


    “鄭處長,你還記得當天接顧淑美下車時,她穿什麽衣服嗎?”老黑問道。


    “嗯?”鄭奎想了想,說道:“好像是一件棉大衣吧?”


    “對,棉大衣本來也沒毛病,可是顧淑美是什麽樣的女人?漂亮尤物啊,按檔案記錄,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她來冰城後,穿過棉大衣嗎?沒有!!那件棉大衣的穿法和她本身的美格格不入,要知道,她應該是知道我們去接的,她不應該穿著得體嗎?何況是那麽愛美的女人。”老黑這種五大三粗的死變態,關注點都在女人的身材和穿著上呢,正是大家所忽略的。


    高科長,周羽,鄭奎都忽略了,是因為顧淑美哪怕是穿棉大衣,也依然美麗動人,優雅典美。


    “你繼續說。”鄭奎猛吸了一口煙,他的內心也波濤洶湧了起來。


    “你知道我當時在冰城汽車站遇到了誰?長春來的兩名特務,他們是奉長春特務局局長之命,暗中保護和窺察顧淑美的,但長春特務告訴我,顧淑美在來的路上發生了意外,碰到了裕穀木齋。”老黑饒有興致地說道,他的嘴角往上揚,似乎觸碰到了這次暗殺的真理之門。


    “裕穀木齋?”鄭奎的眼睛亮了起來。


    “對,裕穀木齋欲勥姦顧淑美,當時衣服都被撕掉了,才換上了他的衣服。”老黑饒有興趣地說道。


    “那成功了嗎?”鄭奎問道。


    “沒有,同事出來製止了,可能是因為梁冰妻子的事有了前車之鑒,裕穀木齋放過了顧淑美,當時帶走了另外一個女人去發泄了。”老黑解釋道。


    鄭奎猛吸了口煙:“這還真是重大發現,你為什麽沒有匯報?高科長知道嗎?”


    “這都是我的猜測,無憑無據的,再說,高科長都派周秘書盯著他了,我也就沒太放心上,如今,裕穀木齋一死,我就感覺可以做文章。”老黑這是把私人恩怨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的這些猜測倒是他確實如此想的,加上後麵周雪芬事件為導火線和500大洋的誘惑之下,老黑準備鋌而走險,下一步險棋!!


    “可這些就像你說的那樣,都是推測,無憑無據。”鄭奎說道。


    “我這步棋的核心不在於秦天,而在於他的同夥。”老黑說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哦?”


    “鄭處長,你想,這殺裕古木齋的人,不管是共黨還是國民黨,這私下都宣傳成民族英雄了,如果這樣的人落網,他們會不管他的死活嗎?”老黑得意地問道。


    “不會,一定會救。”鄭奎明白過來。


    “對,他的黨羽不行動還好,一旦行動,那就反過來坐實了秦天為共黨或國民黨的間諜身份,秦天必死無疑!!”老黑這步棋最惡毒的點就在這裏。


    老黑其實也清楚,陷害這步棋肯定是將不死秦天的,他要將的是後手。


    這是一個可怕的陷阱,這個陷阱是挖給顧淑美和林蘇雅跳的。


    而這兩個女人,一定會跳進去!!


    這也是秦天最害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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