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我暗示過你們很多次了。”


    秦天確實暗示過他們很多次了。


    “我們怎麽相信你?你是特務局的處長,日本人的走狗,你來我們家也是為了斂財,我們怎麽相信你?”如芳回答道:“就算相信你,我們又怎麽敢把這些貨交給一個日本人的走狗??”


    秦天很需要他們的立場,幾次暗示他們說明立場,但他們又怎麽會相信特務局的人?


    秦天理解,雙方都在暗處,互相是敵人,沒法主動暴露自己表明立場的。


    “那你為什麽不聯係我們?”秦天問道。


    “聯係不了,老狼是共黨這邊我唯一的上線,馬鹿是國民黨這邊我唯一的上線,都是單線聯係,他們兩個都死了。這批貨,我沒法聯係上共黨的人。”韓地吃力地說道。


    秦天蹲下來,抓住了韓地的手。


    “你長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漢奸臉,卻是一名如此愛國的商人,是我秦天以貌取人了,我早該想到這批貨可能在你們手上的。”秦天眼含熱淚,不知道說什麽。


    “我們也一樣驚訝,你可是特務局的處長啊,怎麽會是和我們一條線的,但我很欣慰,臨死前,還能見到同道中人,見到精忠為國之人。”韓地咳嗽起來,咳出來全是血。


    “老爺?”


    “老爺?”


    “我有兩個小小的請求,還望秦同誌能答應。”韓地緊緊抓著秦天的手。


    稱呼秦天為同誌,已然是最高的敬意。


    “您說。”


    “一,我這兩個媳婦都是完璧之身,也都是可憐之人,我走了之後,還希望秦同誌能好好照顧她們,如果可以,就娶她們做小妾吧。”韓地很認真地說道。


    秦天為難,想拒絕,可怎麽忍心拒絕一個如此愛國的臨死之人?


    “好,我答應你。”秦天隻能答應下來。


    “其二,我唯一的一個遺願,我死後,我希望,在汪政府這,不要給我打上漢奸的標簽,我韓地乃忠義愛國商人,若把我判定為漢奸,遺臭萬年,成曆史罪人,我死不瞑目。”韓地鏗鏘有力地說道。


    “韓老爺你放心,隻要我秦天在特務局的職位一天,這事,就一定不會讓它發生。”秦天也很肯定地說道。


    “好,好。”


    韓地的聲音越來越低,手也無力地落了下來。


    “老爺?”


    如芳和蘇媛豪豪大哭。


    秦天站起了身,擦了擦眼角淚水,說道:“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日本援軍馬上會到,更多的人,你們快走吧,不然走不掉了。”


    如芳,蘇媛和秦天都麵對麵看著。


    “都別哭了,振作起來,這批貨還要靠你們運往前線,你們運去鬆原縣,去找張團長,我會給你個接頭語,如果張團長不相信,你就說找一個叫林思思的女人,我也會給你接頭語,都要記住。”秦天安排道。


    等都安排好了,秦天從懷裏掏出兩份東西來。


    “如芳姐,這是你的私房錢,你的首飾我沒有當掉,現在物歸原主。”秦天把首飾還給了如芳。


    這袋首飾,足夠她們後麵的日子還能熬下去。


    秦天又拿出了那根玉簪子,遞給了蘇媛,安撫道:“蘇媛妹妹,你的玉簪子,我給你贖回來了,答應我,以後不要尋死了。”


    這一刻,蘇媛泣不成聲。


    “秦先生,真的對不起,我為我之前誤會你深深的給你道歉。”如芳之前背地裏一直是說秦天壞話的。


    “誤會說明我戲演地好,別人才不會懷疑我的身份,好了,上車吧。”


    秦天讓她們趕緊上車走。


    “秦哥哥。”蘇媛喊秦天的稱呼都變了,很是不舍。


    “我們還會再見的,一定會的。”秦天分別擁抱了她們。


    “保重。”


    “保重。”


    “保重”是這個年代最珍貴的詞語。


    如芳重新啟動車子,好在車子還能開動。


    “秦哥哥,保重!!”


    卡車離去。


    蘇媛探出腦袋來,朝秦天大喊著。


    秦天揮手告別。


    在這個沒有手機的動亂戰爭的年代,這一別,很可能就是一輩子了。


    等卡車走了,秦天也必須馬上離開。


    但他不想讓韓地的屍體就這麽暴屍荒野。


    秦天暫時找了隱秘的位置,把韓地的屍體放好,等後麵讓李逵同誌給他安葬。


    秦天很欣慰,還是有很多人,比如馬鹿,韓地,和他一樣,雖然黨派不同,立場不同,身份不同,但都是精忠愛國人士。


    也有更底層的人,用屬於自己的行為去愛國,去抗日,比如陳芊琪。


    至於日本人的屍體秦天沒有時間處理了,他隻能暫且離開。


    到了自己的車那,把裝備都藏到了暗格裏。


    然後秦天也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把車開走,躲在遠處,判斷日本援軍來的時間,從而計算他們是否能追上如芳的卡車。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日本援軍才來,到交火處停下後,他們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掉頭回去。


    畢竟一個不知道是什麽貨的韓地,不值得一支軍隊浪費時間去追擊。


    秦天開車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林蘇雅的車。


    兩個人沒有對接說話,隻是一個照麵,林蘇雅就已經明白了一切,她也調轉車頭回去。


    秦天回到家裏,顧淑美馬上幫其處理傷口。


    “還好都是皮外傷。”顧淑美將傷口消毒,用紗布包紮起來。


    “我本可以救他的,我應該早點想到的。”秦天有些自責,自己距離真相其實很近了,但韓地的姦商人設和漢奸人設誤導了自己的判斷。


    “這事不怪你,你別自責。”顧淑美抱住了秦天的頭:“現在你要想的,是如何應付上麵的調查,你放走韓地,又發生了激烈的槍戰,肯定會嚴查你的。”


    “沒事的,我是替藤原大佐和高兵斂財,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知道韓地的貨是什麽,一直以為是他的個人財富,高兵和藤原大佐則認為我是被騙了,而不會懷疑我的身份。”秦天解釋道。


    秦天說完,抱住了顧淑美。


    顧淑美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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