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陸胥忍不了了,猩紅著眼衝向楊束,但下一刻,他被重重踹翻在地。


    “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楊束眸色狠戾,一刀劈砍了下去,刀貼著陸胥的臉,砍進了他的右肩。


    陸胥滿眼驚恐,喉嚨裏發出一串長音,眼睛瞪的比死魚都圓,身體繃起,嘭的落下,脖子一歪,昏死了過去。


    “侯爺!”


    四周響起驚呼聲,眾人腿不由自主的打顫,定國王府的世子是個瘋子!瘋子!


    “二筒,去,砍下她的尾指。”楊束轉過身,不帶感情的開口。


    “就那個。”怕二筒認錯人,楊束特意指了指。


    “不,不要……”


    周氏抖如篩糠,瘋狂搖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連連後退。


    “你們,你們快攔住他!”周氏尖叫。


    但見識了楊束的凶狠,小廝們哪敢動。


    “啊!侯爺!”


    “救我啊!”


    “娘!”


    母女兩淒厲的叫聲,沒有讓楊束動容分毫。


    “啊!”


    慘叫聲響徹上空。


    楊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踢開石塊往外走,“今兒就先這樣,明早我再來。”


    撲到周氏身上的陸珍兒麵色一白。


    陸韞看了她們一眼,邁步跟上楊束。


    “娘,我不要去倚紅樓!”


    陸珍兒的聲音飄進陸韞耳裏,完全找不到她出嫁那日在她麵前表現的得意。


    因為武威侯的偏寵,陸珍兒驕橫跋扈,高傲自大,不想也有害怕的一天。


    “嫁妝要湊不齊,你別想有好日子過!”


    大門口,楊束指著陸韞憤罵,扯著她的手,把人拖上車。


    牌九張了張嘴,但看到一旁瞧熱鬧的人群,他把話咽了回去。


    世子是狗脾氣,他順毛的功夫差,萬一火上澆油,那就糟了。


    陸韞抿了抿唇,做好了被拳打腳踢的準備,但馬車走出了一大段距離,也沒見楊束動手。


    陸韞抬眸望去,正好跟楊束的視線對上,愣了片刻,陸韞手抬起,捋了捋碎發,把目光移開,盡量讓一切看著自然。


    對一個說砍人就砍人的紈絝,陸韞還是有些怕的。


    楊束無意嚇小姑娘,但他警覺慣了,一點動靜,就會不自覺的做出防備。


    一路無話,馬車在定國王府門口停下,楊束一躍下車,等陸韞下來,他人影已經沒了。


    “夫人,老太爺快回來了,他在,世子會收斂些。”牌九寬慰了一句。


    陸韞點了點頭,款步朝裏走,她知道自己入的是火坑,沒指望有好日子過。


    短短兩刻鍾,武威侯府發生的事在建安傳遍了,一時間,狗都離定國王府遠遠的。


    “世子,武威侯府送了五萬兩來,意思是抵夫人少了的嫁妝。”牌九進屋道。


    楊束丟開骰子,“哪來的五萬兩?二筒沒搜幹淨?”


    “好像是熙王府送去的。”


    “熙王府啊。”楊束念了句,眼底是晦暗之色,什麽熙王府,這絕對是皇帝的意思。


    熙王府和武威侯府是帶點親,但五萬兩不是小數目,兩家沒好到這一步。


    他鬧的這麽難看,打的是皇帝的臉,畢竟這婚事是他指給定國王府的,結果,武威侯府破落到花女兒的嫁妝,這簡直是拿鞋底子摩擦楊老爺子的臉啊。


    他在外麵拚死拚活,你就這麽給人唯一的孫子指婚的?


    沒法給楊老爺子交代,接下來,無論他做什麽,皇帝都會縱著他。


    “牌九,讓陸韞洗洗幹淨,本世子一會過去。”


    “是。”


    看房門縫隙一點點變小,楊束臉上的笑散了,安全起見,楊老爺子回來前,他還是府裏待著。


    建安的水很深,皇帝想保住他的命,別人可不一定。


    燕國要君臣一心,也不會跟興盛不沾邊了。


    窩在府裏,有皇帝的人看著,能減去百分之九十的危險。


    “小姐。”墨梅抽噎,小姐這麽嬌嫩,哪受的住楊束的蹂躪。


    “回自己的房裏待著,你這副模樣,隻會惹惱世子。”陸韞冷著聲,將衣帶係上。


    “小姐……”墨梅不知所措的看陸韞,印象裏,小姐從沒用這麽冷的語氣和她說話。


    “是要挨訓斥?”


    “奴婢告退。”墨梅抹了抹眼淚,低著頭往外走。


    陸韞的院子,楊束是第一次踏進,太醫有交代,沒滿半月,不得同房,既然不能同房,以原主的性子,怎麽會去給自己找罪受。


    推門進去,見屋裏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楊束目光落陸韞身上,不錯,知道把自己當禽獸看,不抱僥幸,將人都撤了。


    在原主眼裏,禍害一個跟兩個,沒區別。


    少女柳眉瓊鼻,生的極好,就是發育的不太完全,楊束收回落在陸韞胸口的目光。


    越過陸韞,楊束在床邊坐下。


    陸韞咬了咬唇,還是邁步過去,顫抖著指尖解楊束的衣裳。


    無論如何,她都要撐到周氏死的那天。


    “會叫嗎?”


    陸韞白玉般的手指頓住,疑惑抬眸。


    “別扭捏,叫慘點,除非你想我親自動手。”


    楊束脫去自己的外衣,打了個哈欠上床,才十六啊,他過不去心裏那關,長兩年再說吧。


    見楊束倒頭就睡,陸韞呆住了,眼裏的探究此刻無法掩飾。


    手指緊了緊,陸韞紅唇微張,短暫的羞恥後,她喊了出來。


    楊束翻了個身,聲音真嬌軟,能誘的人停不下來。


    “九哥,這都後半夜了,不會出事吧?”小廝湊向牌九,小聲道。


    牌九看著緊閉的院門,眉心皺成了川,“再等等,擾了世子,夫人隻會更受罪。”


    “停了!”小廝側著耳朵,忙道。


    牌九鬆了口氣,陸韞是遭了什麽孽啊,嫁進定國王府。


    像是食髓知味,接下來的日子,楊束賴在陸韞的院子,是半步不出。


    外麵人談起陸韞,都是惋惜和同情,這得被折磨成了什麽樣?身上還能看?


    可憐啊。


    “世子!世子!”


    “不好了!”


    “王爺回來了!!!”


    一大早,小廝邊跑邊喊,手拍在院門上,嘭嘭作響。


    楊束睜開眼,可是回來了,再不回來,他該長毛了。


    陸韞收拾貴妃椅上的被褥,跟楊束同屋待了大半月,她已經不懼怕他了。


    這人並不是暴躁成性,你隻要不招惹他,他不會動你。


    “把自己畫憔悴點,淤青多整幾處。”話說完,楊束出了屋。


    定國王府門口,一頭發斑白的老者定定看著匾額上的字,虎目滿含悲涼,第一次產生了懷疑,戎馬四十餘載,真的值嗎?


    聽到急匆匆趕來的腳步聲,老者眼裏的悲涼之色褪去。


    “爺爺!”


    “好孫子,爺爺聽說你死了。”


    楊束腳步一踉蹌,楊家人問候的方式,挺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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