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以為你跑得了嗎!”


    楊束起身就去追,直接將陸韞攔腰抱起。


    “小娘子,你這是何必呢,原就三下,如今,沒個五下,我說不會放人的。”楊束撫著陸韞的臉,痞笑道。


    “乖一點,我保證你會很享受。”楊束話裏滿是意味。


    陸韞嗔了眼他,以前真不是落山為寇過?


    公主府,崔聽雨往火盆扔紙錢,“姑姑,周家父子已經下去了,很快,周綰綰也會下去。”


    將紙錢燒完,崔聽雨緩緩起身。


    夜很長,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眠,臨陽宮,周綰綰攥著被子,冷汗如雨。


    “不!不!”


    周綰綰猛的坐起,大口喘氣。


    “來人!來人!”周綰綰大喊。


    “娘娘。”宮女忙走過去。


    “告訴吳猛,不惜代價,本宮要崔聽雨死!”周綰綰眼裏盡是恨意,厲聲道。


    轟隆一聲雷響,大雨傾盆而下,但深褐色的血跡,是無法衝刷幹淨的。


    清晨,陽光破曉,一切那麽明媚,似乎黑夜,從不存在。


    秦王府,楊束給何元正扔了個燒餅,“先墊墊,等出來,我帶你吃好的。”


    “這麽些天,你還沒搞定人?”何元正覷楊束,“明明是拜訪,整的像走鬼門關。”


    “馬上就到門口了,我也不瞞你,管策沒瞧上我。”楊束抱手,瞥了眼何元正,“怎麽樣,是不是很慌?”


    何元正皺眉,“這麽多年過去,管策瞎了也正常。”


    “好兄弟!”楊束手搭上何元正的肩,“下次吃燒雞,兩個腿都給你。”


    “都說了,我喜歡雞翅。”


    “別太過分啊,雞腿如衣物,雞翅那是婆娘,你見過誰把婆娘讓出去的?”


    “整半天,我就一件衣裳的重量?”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看似輕如鴻毛,實則重如山嶽。”


    “我信你個鬼。”


    吵鬧間,兩人到了怡然居。


    “老師,這蒸包確實極美味。”楊束掃了眼飯桌,笑道。


    管策目光落在何元正身上。


    “管先生。”何元正行了一禮,“久仰大名,纏了王上好久,他才肯帶我來。”


    “今日一見,方知傳聞不虛。”


    “想問什麽?”管策咬了口蒸包。


    何元正看向楊束。


    “他無帝相。”管策淡聲道。


    “王上,你怎麽看?”何元正十分隨意的問。


    楊束掀起衣擺,在管策對麵坐下,“他們跟我說,要禮賢下士,先生有大才,得之,可安萬民。”


    “因此,我像花孔雀,使勁開屏,想讓先生認可我。”


    “但如今,我也明白了,先生信天命。”


    “可我呢,不信。”楊束笑著吐字,眼神睥睨,“我信我自己。”


    “我要做的事,誰也阻攔不了。”


    “同樣,我不想做的,天也按不了我的頭。”


    “天命?”


    “呸!”楊束滿眼輕蔑。


    “不管死多少次,不管怎麽死,想讓我順從,做他的千秋大夢!”


    “我的結局,隻有我自己能定!”


    “這天下,我就要了,有能耐,劈死我!”


    楊束抬頭看天,滿是譏諷,重來無數次,他上輩子的選擇都不會改,老畜牲,就該進去。


    畏畏縮縮的苟活,楊束寧可死,他永不認錯,也沒有錯!


    “管先生,你很厲害,但我不是非你不可,沒有你,我照樣能大一統!”


    楊束此刻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劍,不管前麵是什麽,他都無畏,便是劍毀,也絕不後撤。


    “與天鬥,又如何?”


    “既路不同,便不強融了。”


    “四十三日,是我的誠意,希望它不會成為先生的誠意。”楊束勾了勾嘴角。


    “忠國公,走了。”楊束率先邁步,不帶半絲留戀。


    何元正抹眼角,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兒子啊!他不可能認錯!


    “管先生,我收回之前的話,傳言不可信,你瞎。”


    “咳。”


    管策手捶著胸口,讓蒸包噎了,好個狂妄的小子!


    陸韞來的時候,楊束已經走了。


    “老師。”陸韞喚了聲。


    管策沉著臉,“我就沒見過比他還狂的,無知小兒,也妄想與天爭!”


    陸韞抿了唇,看著管策,“老師,為何不能?”


    “你信天命,旁人就不能不信?”


    陸韞行了一禮,衣擺輕動,徑直離開,她拜管策為師,不是有多麽仰慕,而是為助益楊束。


    她不允許任何人貶低他。


    管策沒明白,她是非楊束不可,不是非他不可。


    若身邊的人不是楊束,再高的位置,她也不稀罕。


    管策傻了眼,活這麽多年,他還沒被棄如敝履過。


    “王上,鄭斌來了。”牌九進屋稟道。


    楊束挑眉,“這可是稀客啊,鄭家最近手頭緊?”


    “不緊,酒大賣,那銀子都是一車車的運。”牌九湊近楊束,壓著聲道。


    “快請,泡好茶。”楊束音上了個調。


    “少東家這兩日可是沒睡好?看著有些憔悴啊,我前兒得了幾盞燕窩,你帶回去補補身體。”楊束滿眼都是關切。


    鄭斌掃視他,“昨晚上撞了髒東西?”


    “……”


    “瞧你這話說的,讓旁人聽見,還以為我平日多刻薄呢。”


    鄭斌端起茶水抿了口,神情肅了肅,“秦州氣氛極好,民心凝聚,如今銀錢充足,可以征兵了。”


    楊束眼睛微張,難以置信的看著鄭斌,“你是認真的?”


    “我早知道,你心懷大義,不是那種為三瓜兩棗掰扯的人。”


    楊束抓著鄭斌的手,那叫一個感動。


    “王上不必有負擔,賬本我會記的清清楚楚。”


    楊束鬆了手,“咱們這輩子,跟溫情是無緣了。”


    “牌九今兒不忙,我這就讓他去搬。”


    “快午時了,留下用飯,廚房燉了鵝,咱們喝一杯。”


    “就我兩。”楊束強調了一句,生怕鄭斌又拉來一幫人蹭飯。


    “來,幹。”楊束跟鄭斌碰杯。


    酒入喉,鄭斌眉心蹙了蹙,“咱們自己的酒?”


    “不然呢?旁的酒能喝?純泔水。”楊束晃著酒杯,細細品著,“放的還不夠久,再有個半年,口感才好。”


    “敞開了喝,在這裏,你什麽都不用顧忌,女兒身暴露就暴露了。”


    楊束拿起酒壺,給鄭斌滿上。


    夾了塊鵝肝,楊束停住筷子,“你已經站穩了腳跟,又有我做靠山。”


    “別猶豫了,恢複女兒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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