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苦找的。”


    看柳韻不接,楊束頗委屈的說道。


    “咬一口,味道真可以。”楊束輕哄。


    瞧著楊束眼裏的寵溺之色,柳韻哭出聲,“你就不能待自己好些。”


    楊束失笑,抬手擦柳韻的眼淚,“我娶了仙女做媳婦,還不止一個,還要怎麽對自己好?”


    環住柳韻的腰,楊束輕蹭她的耳朵,眸色暗了暗,“我若再強些,就不會死這麽多人了。”


    “你也不會直到此刻,仍沉浸在悲傷裏。”


    “娶你的時候,明明承諾你安穩,卻沒能做到。”


    “娘子,你該怪我……”


    柳韻吻上楊束的唇,將他的話堵回去。


    許久,柳韻定定看著楊束,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的開口:“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就是跟了你。”


    “楊束,你隻管往前。”柳韻握住他的手,“無論將來處境多難,我都相信你,相信我的夫君,能把路開出來。”


    “書同文,車同軌,海晏河清。”柳韻眼裏全是柔情。


    楊束鼻子泛酸,摟的越發緊,恨不得將柳韻揉進身體裏。


    ……


    山腰上,塚齊看著星象,眉心緊擰,這楊束,當真難殺!


    擄陸韞,火燒秦王府,原以為楊束會心神大亂,輕易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誰知道!


    不僅沒成,人還全搭進去了!


    不愧是大變數。


    收回目光,塚齊隱入陰影處,來日方長,且看他能走到幾時。


    無帝運,他注定會輸。


    ……


    公主府,蒙頗把急信遞給崔聽雨。


    看完後,崔聽雨幽幽歎息,“楊束不是大度的人,四方合謀之仇,他會加倍報答。”


    “而第一個,是業國。”


    “這些勢力裏,楊束最恨的是天星閣和塚齊,前者與齊國牽扯極深,後者就是齊國人。”


    “拿下業國,他才能對齊國用兵。”


    崔聽雨揉了揉額頭,業帝是懂作死的,什麽都要往裏摻一腳,他還以為燕國是以前的燕國?


    每過一日,楊束就強一分。


    早就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蒙頗,備車,明早出發。”崔聽雨麵容上有些疲憊。


    惱恨下,楊束不定耐得住性子慢慢來,雷霆手段,就意味著鮮血。


    業帝怎麽死,崔聽雨不關心,但業國的百姓無辜,活著尚且艱難,不該因帝王作孽,賠上他們的命。


    “公主,這個時候過去……”蒙頗欲言又止,怕會被楊束遷怒啊。


    “要不等事情平定了?”


    崔聽雨抬眸,“你和楊束相處過,該知道他的性子,沒把始作俑者弄死前,他哪可能消氣,那火隻會一日日更旺。”


    蒙頗張了張嘴,沒說話了,確實是這麽回事,楊束那玩意,隻寵自己人,對外人,你不招惹他就罷了。


    一旦惹上了,他最輕都要咬下你一塊肉。


    “公主。”


    走了兩步,蒙頗停住腳步,“塚齊最擅占卜,蕭國、武國和業帝圍殺楊束,其中定有塚齊的手筆。”


    “他與楊束結這麽大的梁子,不留任何緩和的餘地……”


    崔聽雨抿了口茶,“你想說楊束無天命?”


    蒙頗點了點頭,“剛拿下燕國,他就與這麽多國家為敵,公主,楊束真有機會成長起來?”


    崔聽雨看向幽深的夜,唇角勾起極小的弧度,眼底有淡淡的不屑,美的不可方物。


    “業國也好,蕭國也罷,哪一個國內平靜?至於齊國、武國,就更不用提了。”


    “為什麽暗地裏派人?不就是沒法實打實的打。”


    “這麽多勢力聚集,都沒能奈何楊束,還不夠明白?”


    “他早已經成長起來了。”


    “至於塚齊。”崔聽雨冷了眸,業帝放棄冶兒放棄的那麽徹底,其中可也有塚齊的功勞。


    當年,他說冶兒福運不深,擔不起社稷。


    對崔晟的評價,則是帝王之相。


    崔聽雨捏緊了茶杯,就崔晟那個品性,他若為帝,簡直是業國的劫難!


    就算鬥不過天命,崔聽雨也絕不會臣服。


    寧為玉碎!


    “我就喜歡楊束沒天命。”崔聽雨笑著啟唇。


    蒙頗眼珠子瞪大了,公主她,沒事吧?


    “下去吧。”


    崔聽雨聲音淺淡,沒多解釋。


    蒙頗同手同腳往外走,整個人是懵的,最後得出結論,公主對楊束動心了!


    所以才不在意他沒天命。


    蒙頗拳頭捏的咯咯響,咬牙切齒,日防夜防,還是叫那玩意得逞了!


    ……


    “少主,會寧縣蒼蠅都飛不進去,裏頭不傳出信,我們根本無法知道情況。”


    偏僻的農莊裏,黑衣男子躬著身,對上麵坐著的人說道。


    “一點信都沒有?”冷漠的男聲響起。


    黑衣男子搖頭。


    “還真是低估他了。”解子遊轉著手上的扳指,眸色幽沉。


    “總不能一直封著,早在之前,那些人就偽造好身份,他楊束再能耐,還能找出來?”解子遊掀了掀眼皮,透著些輕蔑。


    黑衣男子一動不動,如雕塑般,直到解子遊讓他退下,才像個活物。


    ……


    深夜,楊束才出書房,他先去謝戌那,看了墨梅,小丫頭還沒完全脫離危險,一向紅潤的臉,蒼白的可怕。


    胸口的起伏,輕微的幾乎沒有。


    “要撐下去,莊子裏送來一罐蜂蜜,說是從老林子裏弄回來的,你就不想嚐嚐?”楊束低低道。


    “韞兒幾次要來看你,我沒允,還叫人瞧著她。”


    “可你家小姐你也知道,我攔不了幾天,你這般生死不知的模樣,她會受不住。”


    把一盒子蜜餞放床邊,楊束輕步出了去。


    浣荷院,楊束推開門,將沾了冷意的外衫脫了。


    “怎麽還沒睡?”


    對上陸韞的眸子,楊束愣了下。


    “讓我瞧瞧她。”陸韞咬了咬唇,她不願為難楊束,可不見到墨梅,她的心落不下去。


    “這個時間,她應該睡了。”陸韞眼裏有乞求。


    楊束走過去,在榻邊坐下,給陸韞掖了掖被子,“我們不是說好了,等你能走動了再去看。”


    楊束聲音溫和,見陸韞還要說什麽,他擠上床,將人抱住,低語:“韞兒,我好累。”


    陸韞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睡吧。”陸韞輕撫楊束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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