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又宣了太醫。”譚朗歎了歎。


    “成王傻了,希望破滅,這麽多年的謀劃成了笑話,皇上心裏肯定難受啊,宣太醫,多正常的事。”靖陽侯抿了口茶。


    “在秦帝來之前,別死就成。”


    “沙峪關是不是拿下了?”譚朗瞟靖陽侯。


    “你哪來的消息?”靖陽侯一臉驚。


    “沒拿下,你會有心思喝茶?”


    為了給齊迢掙軍功,這老貨連祖宗排位都送了出去。


    “你說皇上要沒偏心成王,而是一心培養吳王,情況會不會不同?”譚朗幽幽道。


    “放下執念。”


    靖陽侯給譚朗倒滿茶。


    要偏心的是吳王,楊束想進業國,不亞於做夢。


    “打通了秦國到吳州的路,得停一停了。”譚朗換了話題。


    “停?”


    靖陽侯掀起眼皮,“你也太小瞧我大兒了。”


    “他領的可不止有前鋒軍,每攻下一地,立馬就有人去接管,壓根用不著暫緩腳步。”


    “隻要錢和糧夠,他能一直打到晉城。”


    “就是錢和糧太龐大了。”譚朗斜靖陽侯,“秦國建國才多久,你以為國庫很充足?”


    “楊束待百姓,拿的是實心,每日的開銷極其恐怖。”


    “我懷疑各地的盜竊案,與他有關。”


    靖陽侯拍桌子,“你放屁!我大兒他不是那種人!”


    譚朗端起茶杯飲了口,“當初猜測的時候,你說秦帝奸詐狡猾,詭計多端,人品堪憂,絕對幹的出入室搶劫的事。”


    “盜竊案頻發,金額龐大,卻抓不到人,連線索都沒有,實在好鎖定。”


    “你這是汙蔑!”靖陽侯一臉憤怒,“我什麽時候說過大兒詭計多端?我說的明明是仁心仁德!”


    “世間壞人何其多,你不能因為我大兒本事強,就把髒水往他身上潑!”


    “斷交!你以後別來了。”靖陽侯板著臉,“我眼裏容不得汙蔑我大兒的人。”


    譚朗眼角一陣抽搐,再一次被靖陽侯的不要臉震驚到了。


    “這是我家!”


    靖陽侯左右看了看,咳嗽一聲,“念你初犯,且記一筆,若有下次,我定翻臉無情。”


    “……”


    “錢、糧自古叫人頭疼。”靖陽侯擰眉,思索著搞錢的法子。


    “看我做什麽,我家裏才幾個銅板。”譚朗衝靖陽侯噴唾沫。


    靖陽侯抹臉,“至於這麽激動。”


    “你做過什麽你自己清楚!”譚朗冷笑。


    “都多少年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別總惦念著那點事。”


    “搬的不是你家庫房,你當然能勸人大度!”


    譚朗掃視了眼屋裏,想抄大棒轟人。


    “洪家怎麽樣?”靖陽侯摸胡子,抬眸間,就見譚朗掂量花瓶。


    “你要做什麽?!”靖陽侯站起身,滿臉警惕,“毆打官員,可是重罪!本侯一準告到你進刑部!”


    “切。”譚朗將花瓶放下。


    “洪林成不是好惹的。”


    “本侯也是為他著想,他是退了,可洪家年輕一輩總要出來。”


    “你的主意,我沒摻和啊。”譚朗拉遠和靖陽侯的距離。


    靖陽侯翻了個白眼,“膽子小成這樣,也不知你是怎麽爬上來的。”


    譚朗哼笑,當初邊跑邊哭的人可不是他。


    ……


    “寧兒,你娘比我還工作狂。”


    楊束同楊寧你拍一,我拍一的,等著柳韻忙好開飯。


    “回頭爹爹要說說她,這都把我們寧兒餓瘦了。”


    柳韻眼皮上翻,別說寧兒斷奶了,就是沒斷奶,還有奶娘呢。


    跟著楊束,寧兒能瘦一兩,那都是稀罕事,別以為她不知道,楊束偷偷給寧兒喂吃的。


    每到一地,那兒的特色,寧兒絕對嚐過。


    “釀。”


    楊寧邁著小腿,撲向柳韻。


    柳韻彎腰把人抱起。


    “娘子。”楊束走上前,咧嘴笑,哪還記得自己剛說了什麽。


    “廚房今日弄了小雞燉蘑菇。”


    “你這些天實在辛苦,需好好補補。”


    柳韻抬手理了理楊束的領口,眉眼柔和,她喜歡眼前這種恬淡安寧的生活。


    便是沒有權勢,柳韻也願意。


    小廳已經擺好飯,楊束將楊寧抱坐在腿上,一大一小兩個碗靠在一起,喂完楊寧一勺子,楊束給自己整一口。


    有人陪著,楊寧吃的很香,很快雞蛋魚肉飯就見了底。


    “皇上,我帶公主去外麵消消食。”


    看楊寧吃完了,紫兒上前道,身體一好,她就趕了過來。


    擦了擦楊寧的嘴,楊束把人給紫兒。


    對紫兒,楊束是放心的。


    “喝口湯。”柳韻將盛好的湯放在楊束麵前。


    “蕭漪那邊可有信來?”


    楊束搖頭,“鄭嵐應還沒到都城。”


    “這局虧大了,我懷疑蕭漪想在鄭家的生意上摻一腳。”


    柳韻唇角抿了抿,“她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蕭國局勢變化太快,就是撤,也無法當時撤出來,更別提蕭漪將一切算計在裏麵,提前布局。”


    柳韻默了默,沉聲道:“蕭澤真是蕭盛安的兒子?”


    “荀慎不可能不防著蕭漪扶皇子,他可是連宗親都除盡了。”


    “蕭漪的肚子總不能是假的?”楊束眼簾抬了抬。


    柳韻擰眉,這點確實無法解釋。


    在自身有孕的情況下,蕭漪不可能扶外人上去。


    若是假孕……


    除非蕭漪不能生,不然以她的性情,不會讓一個和蕭氏毫無血緣的孩子登位。


    “總覺得裏麵不簡單。”柳韻吐字。


    “蕭國有幾個埋的深的釘子,且看蕭漪什麽時候生,是男是女。”楊束攪著湯,眸子明暗變換。


    “時間久了,很難再揭開蕭澤的身世。”柳韻輕啟唇,一旦形勢穩固,蕭澤隻會是蕭盛安的兒子。


    “那也沒辦法。”楊束歎氣,他現在根本插不進手。


    三十萬贖金,楊束現在都心痛。


    蕭漪那娘們狠的一批!


    半年賦稅,也全是算計,楊束就沒被坑過這麽多銀子!


    柳韻跟著歎,蕭國不好動了。


    “若蕭漪要兩成……”


    “我直接架炮到榮國,誰也別說好過!”楊束眸子凜冽。


    他不懼任何國家,隻是不想打的生靈塗炭。


    “啊!”


    院子裏傳出紫兒的尖叫聲。


    楊束和柳韻麵色一變,顧不得放下筷子,兩人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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